第9章 赤紅騎士

一隻爬行者從深邃的通道內出來，有別於李槐之前碰到的低級爬行者和爬行者之王，這隻爬行者比普通爬行者要強大，但比爬行者之王要弱小。

C級的精英爬行者，著地的四肢和脊背上戴著黑色的鐐銬，根烏塔利亞戴著的囚具是同一種。

D級的低級爬行者會無條件的服從爬行者之王的命令，但一旦爬行者晉陞到精英爬行者之後，就會被爬行者之王驅逐出去，

這個時候的精英爬行者會經歷一段時間的流浪，等到再次晉陞，成為爬行者之王后才會召集族群。

眼前的這隻精英爬行者大概就是獨行期間被天穹市的部隊抓住，戴上鐐銬後送到實驗室來做實驗。

此時的精英爬行者見到烏塔利亞和李槐兩人，長時間的囚禁和實驗讓它充滿了憤怒。

烏塔利亞雙手手心湧出鮮血，形成兩把一米長的鮮血長刀。

砰——

鮮血長刀與爬行者的利爪碰撞在一起，哪怕烏塔利亞比精英爬行者高一級，但在力量上顯然是異界怪物更佔優勢。

鮮血長刀應聲破碎，烏塔利亞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堅固的地板被砸的微微一震。

爬行者的利爪在她的身上劃出幾道長長的傷口，淋漓的鮮血流出，沒有滴落在地，反而環繞在烏塔利亞身邊。

鮮血支撐起烏塔利亞的身體，布滿傷疤的臉龐露出病態的笑容，一部分鮮血變成細長的縫針，另一部分鮮血轉為細線，開始為自己縫合傷口。

哪怕她擁有強大的造血能力，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因此鍛鍊出自己縫合傷口的技藝，但烏塔利亞很快發現這是無用功。

爬行者造成的傷口正在肉眼可見的恢復，潺潺流出的鮮血正在減弱，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弱感很快就消失。

「原來這就是你的特性嗎？自愈？嗯哈哈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相當合得來呢，菜鳥！」

烏塔利亞爆發出尖銳的大笑，周身的血液從針線變成尖銳的血矛，在烏塔利亞的操控下激射而出。

爬行者舉起手臂防護自己的頭顱，血矛深深的扎入爬行者的身體里。

還沒等爬行者發出憤怒的大吼，血矛瞬間溶解，湧入精英爬行者的身體里。

爬行者的腹部皮膚一陣起伏，幾根血矛從爬行者體內刺出，爬行者失去行動能力，只得嗚咽的趴在地上。

混雜在爬行者身體內的鮮血此刻已經失去控制，烏塔利亞緩步走上前，尖銳的指甲在手心劃開一道傷口。

鮮血長刀再次凝成，烏塔利亞剛想要握住，長刀突然掉落在地上。

「嗯？」

烏塔利亞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指甲劃開的淺傷口此刻已經癒合。

與自己身體內的血，比憑空操控血液要更加流暢，因此烏塔利亞一般都是直接用體內的血刺出皮膚形成武器。

但自愈特性讓傷口提前癒合，忽然減弱的控制力讓烏塔利亞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長刀從地上漂浮，回到烏塔利亞手中，此時精英爬行者也從地上爬起來，烏塔利亞皺眉，這不是精英爬行者能擁有的恢復能力。

瞥了一眼量子塔博士的投影，這個老女人，在這個怪物身上做了多少實驗呢？

量子塔博士沒有在意烏塔利亞那不善的眼神，在眼前的操作台上操作一番后說道：「第一階段數據收集完畢，我會給精英爬行者注入狂暴藥劑，開啟第二階段。」

「哈！我可不是供你玩樂的實驗品，你想都別想！」

烏塔利亞用指甲直接在自己身體上一劃，鮮血滴落，在空中凝聚成長矛。

「實驗可不是玩樂。」量子塔博士臉色冷漠，輕輕按下眼前的一個按鈕。

「啊——」

烏塔利亞發出一聲慘叫，李槐在後方清楚的看見，從烏塔利亞的鐐銬上亮出一道道閃爍的電弧，將烏塔利亞電翻在地。

「老...老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

烏塔利亞在地上抽搐，嘴上依舊不饒人，但此時狂暴的精英爬行者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向著倒地的紅髮女武神襲來。

烏塔利亞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該死！麻痹感還沒消去，操控不了體內的血，身上的傷口癒合，也沒有體外的鮮血讓她操控。

毫無疑問，此時就算一隻最低級的E級怪物，都能夠殺死此刻的烏塔利亞。

但爬行者最終沒有攻擊到烏塔利亞，後方的李槐趕過來，扛起烏塔利亞就跑。

震驚的烏塔利亞發出不解的疑問：「喂？你在幹什麼？直接劃開我的皮膚，或者讓那個怪物直接攻擊我，只要血流出來就好了！」

「哪有指揮官攻擊自己的女武神的道理？而且為什麼要抗怪物的攻擊？你是受虐狂嗎？」

李槐一邊狂奔一邊大喊，沒想到李槐會這麼說的烏塔利亞微微愣住，但隨即反應過來。

「你...跑的太慢了！怪物已經追上來了！」

啥？

一道黑影將李槐籠罩，不用想都知道精英爬行者此時就在他身後，李槐咬牙直接將烏塔利亞往旁邊甩去，自己此時將靈能凝聚在腿上，向另一個方向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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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靈能匯聚在身體的某一處會稍微增強身體能力，但想要憑此戰鬥完全不可能。

費力的躲開精英爬行者的拍擊，此時烏塔利亞已經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用指甲劃開皮膚，血液不要錢似的噴涌而出，化為箭雨疾射。

細小的血箭刺入精英爬行者的身體里，在烏塔利亞的操控下，鮮血在爬行者體內彙集，形成一根根血刺卡住爬行者的關節，限制爬行者的行動。

李槐連滾帶爬的脫離爬行者的攻擊範圍，狂暴化的它失去了理智，沒有率先殺死弱小的李槐，反而被烏塔利亞吸引仇恨。

爬行者轉過身，暗灰色的異種靈能在它口中匯聚，精英爬行者的靈能光炮雖不如爬行者之王那般強力，但在釋放速度上佔據優勢。

暗灰色的靈能光彈射出，血液化為繩索攀附在牆壁上，纏繞烏塔利亞的身體將她拖至另一邊，躲開這一發靈能光彈。

大量的鮮血匯聚，在烏塔利亞的手上凝成一把血色的螺旋長槍，失血過多的烏塔利亞感到有些頭暈乏力。

以往損失這麼多的血液，烏塔利亞能保持站立都不容易，此刻卻還能有幾分力氣，李槐的特性對她的幫助之大，就連量子塔博士到稍顯意外。

烏塔利亞瘋狂的從李槐那裡抽取靈能，李槐也沒有做出限制，反而加大了靈能傳輸效率。

幽藍色的靈能在烏塔利亞的手臂上隱現，將手中的螺線長槍投擲而出。

面對著包含殺意的殺招，狂暴的精英爬行者沒有躲避，或者說根本沒有躲閃這種念頭。

暗灰色的靈能再次在口中凝聚，企圖用靈能光彈抵消螺線長槍。

烏塔利亞瞬間張大眼睛，鮮紅色的瞳孔微微亮起，伸手向著血槍張開五指。

「燃血！」

螺旋長槍的尾部瞬間燃起滔天的血焰，長槍驟然加速，在精英爬行者的靈能光彈發射之前，血色長虹直接穿入爬行者的軀體。

暗灰色的靈能潰散，精英爬行者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帶飛，烏塔利亞伸出的五指猛然合攏，赤紅的光芒從爬行者胸口的打動湧現。

「血爆！」

鮮血的螺旋長槍在精英爬行者體內瞬間炸開，肢體四散開來，鮮紅的火焰纏繞在肢塊上，落地的瞬間化為灰燼。

除了滿地的鮮血，偌大的精英爬行者什麼都沒有留下。

「第二階段數據收集完成，自愈特性的情況大致明了...好了，已經沒什麼事了，退場吧。」

量子塔博士的虛影注視著地上的李槐，但此時烏塔利亞忽然發出詭異的笑容。

地上的血液突然翻湧，大量的血液活躍起來，從地上形成一根根尖刺突向量子塔博士的虛影。

投影自然不會受到傷害，血刺真正攻擊的是那些監控設備，還有烏塔利亞身上的鐐銬。

「你！」

李槐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飛撲過來的烏塔利亞給撲到在地。

鮮血化為手銬固定在地面，讓李槐一時間動彈不得。

「別動！」

烏塔利亞冰冷的話語讓李槐停止掙扎，身體素質依舊是正常人的指揮官無法與女武神抗衡。

「把你的靈能全部輸送給我。」

李槐注視著烏塔利亞的眼睛，並沒有按照烏塔利亞，鮮血化為尖刺抵住李槐的脖頸，撲面而來的殺意讓李槐確定眼前的紅髮女武神一定會動手。

「你想死嗎？」

李槐沒有在意烏塔利亞的威脅，反而淡淡的開口：「就這麼想要再次戰鬥嗎？翠絲娜？」

烏塔利亞的瞳孔猛然一縮：「你！你從那裡知道這個名字的？」

沒有理會烏塔利亞的疑問，李槐自顧自的說道：「你之所以想要我輸送全部靈能，是為了想要最大化利用我的自愈特性。

你的異能，毫無疑問是非常適合戰鬥的異能，操控鮮血，可以形成堅固的武器，還可以利用敵人血液增強戰力，屬於是越戰越強的那種，唯一的弱點就是會造成過量失血。

但，人類的造血能力是有極限的，造血幹細胞也擁有壽命，越是超負荷的戰鬥，就會讓你的身體受到更多的虧空。

等到氣血衰敗的那一天，你可能連呼吸都非常困難。

而我的自愈特性，不單單隻是是癒合了你的傷口，還自愈了你因過量戰鬥造成的虧空，在連接的一瞬間，你就應該感受到了。」

烏塔利亞靜靜的聽著，臉色陰沉。

「更重要的是，自愈所消耗的全部都是我的靈能，而你自身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這意味著你可以利用我的特性，逐漸補足身體的虧空！

當你完全恢復后，B級將不再是你的極限，你完全可以到達更高的層次，因此你讓我傳輸全部的靈能，甚至為此悍然出手，就是為了儘可能的恢復自身。

但，這樣子完全是治標不治本，常年的身體虧空不是一次性可以，你需要持續性的連接才能完全恢復。」

「什麼意思？」察覺到李槐的語氣，烏塔利亞有些疑惑：「聽你這口氣，你願意跟我進行長時間的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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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為什麼？」

「...你知道第四支隊的黛爾嗎？」

「特別派遣隊第四支隊的隊長——【熾焰之刃】，黛爾·斯韋拉？」

「對。」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是拯救我生命的恩人，在一段枯燥的旅行中，她曾向我講述一個故事，一個名為『赤紅騎士』的故事。」

「...」

「...」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在那段故事中，赤紅的騎士，曾救過一個剛上戰場的新人女武神的性命。」

「...我不記得了。」

「但是她記得，你是我恩人的恩人，某種意義上你也救了我的性命。」

「...」

「現在的我沒有能力償還她的恩情，但鮮紅騎士的故事對於她來說一直都是一個遺憾。

如果我將靈能全部傳輸給你，那就坐實了襲擊我的罪名，你的刑期會因此而加重吧？

你十分渴望再次踏上戰場，不是嗎？不然你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襲擊我，你甚至都不會入獄。」

烏塔利亞凝視著李槐，李槐也毫不示弱的凝視回去，最終烏塔利亞撇開了眼睛，要相信他嗎？相信一個剛剛見面的陌生人？這可能是他為了自保的謊言。

「好...」一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但李槐聽見了，此時已經有守衛進入到實驗場地，架走烏塔利亞，給她重新戴上鐐銬，李槐注視著烏塔利亞的離去，量子塔博士來到他旁邊。

「博士。」

「嗯？」

「您為什麼要幫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烏塔利亞的襲擊是她個人行為，但這的確是我的失誤。你可以去投訴我，上面會為此付出補償。」

「我聽邁爾斯說您之前是專門研究靈能與血液的專家。」

「嘖~。」

李槐沒有再多說什麼，這種事情大家放在自己心裡就好了。

明明知道烏塔利亞的異能，卻還是用身為生物的爬行者作為小白鼠；注射狂暴藥劑讓怪物失去理智，反而讓烏塔利亞這個經驗豐富的女武神更佔上風；

在烏塔利亞用血液襲擊時，身處在安全的地方的博士完全可以啟動鐐銬釋放電流，但她卻沒有這麼做，任由烏塔利亞摧毀鐐銬。

就連今天烏塔利亞陪同參與實驗這件事也很可疑。

或許兩人之間也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李槐目送著博士的離開，在研究人員的帶領下，來到等待大廳和邁爾斯和海洛微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