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影門偷雞不成蝕把米
「掌執大人,宗王軍來了!」
就在幽昧將司瑤帶下屋頂正欲再擒儇玉之時,一名影士急匆匆地進入葯庄向他稟報,只是話音剛落,外頭馬蹄聲近,一個冷淡威嚴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三秀葯庄乃是救死扶傷造福百姓之地,影門何故前來滋擾?」
眾人聞聲神色各異,隨後,又響起陣陣浩蕩的腳踏聲,兩隊手持長劍身背大弓的鐵甲軍已踏步進入葯庄,原本守在門外的影士也被迫逼退進來。
待鐵甲軍把持庄門後分列站成兩隊,顏宗在余成,季吾以及幾名暗衛的簇擁下凜然而至,他著一身玄色鑲金綉祥雲飛禽的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紫蟒錦帶,頭戴銀冠,氣宇軒昂,渾身矜貴又面冷如冰。
顏宗的出現令葯庄的人瞬間鬆了一口氣,在人群中的司瑤因方才被幽昧傷了脖子仍有些氣喘,修名與采衣忙上前將她扶到不遠處的涼亭里坐著,與此同時,那幾名負傷的士兵也來到宗王面前行拜遂將視線擋住,他未能及時發現她的身影。
「幽昧見過宗王。」眼下的情形幽昧自是不好再動手,他便只好暫時作罷也大步來到顏宗面前,微微施禮拜過後又笑道:「宗王誤會了,今日我影門前來是擒叛徒,並未為難葯庄的人。」
「你放屁!我這小葯童不是你傷的?還有葯庄也被你們給毀了!」三秀正在替不省人事的小路查看傷情,聽到那幽昧厚顏無恥的話再次怒上心頭,隨即起身吼罵道。
顏宗等人聞聲這才驚見小路昏迷在地,余成率先擔憂地跑前來見小路只是昏迷便將懸著的心放下,而顏宗也已在環顧四周尋找司瑤,遠遠見著涼亭里那抹清冷倩影,他冰冷的眼神這才溢出些許溫柔,她總算回來了。
候在顏宗身前的幽昧將一切看在眼裡,也不由得暗自慶幸方才未下殺手,否則得罪這位宗王,即便影門有聖上撐腰怕也沒好果子吃。
「據本王所知,幽昧掌執口中的叛徒早已在數月前經由你親自應允離開影門,如今她只是留在三秀葯庄的病人,如何又成了影門的叛徒?幽昧掌執乃堂堂影門至尊豈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時隔近半年終於再次見到令他魂牽夢繞的人,顏宗自是欣喜若狂,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下的事,遂又強壓下心中的歡喜,冷下臉瞟向幽昧道。
「宗王有所不知,影門曾經是答應.....」顏宗的話雖句句在理,但幽昧卻不以為然地輕笑了兩聲,影門從來只講利不講信,又何來言而無信之說?只是他才開口卻被紅華尖銳的叫聲給打斷:
「哎呀,司瑤妹子,你這脖子怎麼被那幽昧掌執傷成這樣了?」
自顏宗出現后,紅華便知曉讓妹妹待在司瑤身邊是最為安全的,遂她在方才也扶著儇玉跟進了涼亭,此時見這幽昧又要狡辯急忙撫著司瑤仍舊泛紅的脖頸大叫起來,至於顏宗會不會因此被激怒就看他對司瑤妹子的情意有多深了。
紅華故作出來的驚叫率先將涼亭中的人給嚇了一跳,除了采衣與晨霖,其他人自然也知她的用意,司瑤喘著氣無奈地蹙起了眉頭。
聽到司瑤竟也被幽昧所傷,顏宗登時震怒,如紅華所願他不再聽幽昧的解釋,而是怒瞪了對方一眼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向涼亭而去。
看著顏宗向自己疾步走來,司瑤慌張地垂下了眼眸,兩隻手也緊緊掐在一處,這個男人既令她忌憚卻也因他頻頻心如亂弦。
隨著顏宗進入涼亭,其餘人跟著修名施了禮后皆自覺地讓到一旁,司瑤垂著眼眸緩緩起身也正欲行禮卻被他抬手攔下,側頭見到她纖細光滑的脖頸上一片淤紅當即心疼不已,雙眸也閃過一絲怒意,縱有許多話但猶豫片刻只柔聲問道:「可有大礙?」
「無大礙。」司瑤搖了搖頭,沖他微微笑道,但反應過來的她急忙再次垂下眼眸,臉上也恢復了清冷,唉,又是情不自禁下意識的動作。
司瑤對自己的笑雖轉瞬即逝,但顏宗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憤怒的心中又不禁歡喜得不行,他未再多言而是轉身走出涼亭,隨即面色陰沉下來,冷眸凝視著幽昧,渾身散發出如凜冬般的寒氣令周遭的人忍不住心中一顫。
「宗王見諒,方才是在下誤抓了人才不小心傷了那位姑娘,在下也不知那位姑娘竟是您的人。」見到宗王盛怒,幽昧心下叫苦不迭,只得連連施禮道歉。
「聽清楚了,影門今後若再敢踏入三秀葯庄就是與本王為敵!」顏宗徐步走到幽昧面前,眼神現出肅殺之色,冷言威脅道。
「是,還請宗王放心,影門再也不敢!」幽昧也嚇得忙拱手應答道。
「向司瑤姑娘道完歉就滾吧。」顏宗雙手緊握在袖中,繼續冷聲命道。
他自是不甘心就這麼便宜了影門,但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這狗在自己面前還算畢恭畢敬,看在皇兄的份上他只得暫且饒過他們。
「道歉就免了,還請影門當著宗王的面給個承諾,儇玉姑娘既然已經離開了影門,從此也就與影門毫無關係,影門叛徒之名怕是說不過去了吧?」正當幽昧不情不願地向涼亭而去時,按著合谷穴緩過氣來的司瑤也快步走出涼亭,沖幽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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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什麼便是什麼。」幽昧呵呵一笑,向司瑤應道。
「什麼叫我說什麼便是什麼?我要的是閣下的一句承諾。」司瑤冷眸微抬,依舊不依不饒地向面前這個看不清臉的黑影說道。
紅華與儇玉姐妹倆見到司瑤為她們打抱不平心中甚為感動,但也深知影門的承諾如同放屁,他們隨時可以翻臉不認賬。
此時,顏宗也已來到司瑤身邊,幽昧看著面前這對皆冷若冰霜的男女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恭敬笑道:「姑娘既要承諾,在下便承諾從今往後,儇玉與影門毫無瓜葛。」
「宗王可願做個見證人。」司瑤聽聞這才放心,轉而向身旁的顏宗施禮問道。
「好。」顏宗對她溫柔一笑。
「閣下可是堂堂影門的掌執大人,必定會說話算話吧?」司瑤躲開顏宗帶著溫情的目光,又沖幽昧淡淡笑道。
「那是自然。」幽昧敷衍地應完再次向宗王施了一禮正欲轉身離去,卻被已為小路施完針的三秀叫住:
「喂,你們將我這葯庄毀了還打傷我庄中藥童,就想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三秀說完又一把將司瑤身邊的顏宗推開,兩人隨即被他隔開。
見三秀過來橫插一杠,顏宗的臉色自沒好到哪去,但他也不能說什麼只得將氣憋回在心裡。
「咳咳,這個.....」經提醒,幽昧才望了一眼滿是狼藉的葯庄,不禁心中一涼,將事情鬧大也非他的本意,沒想到竟還被人索要賠償,這可是影門史無前例,當然,影門也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
「怎麼?堂堂影門要耍賴不成?」三秀見這影門掌執支支吾吾瞬間橫著一張臉,怒道。
「三秀先生莫要誤會,這葯庄慘遭毀壞在下也始料不及,只是這損失也不是我影門一方造成的.....」
「放屁!若非你影門擅自闖入我葯庄,怎麼會攪得天翻地覆?我看你影門就是想耍賴!」不待幽昧說完,三秀又氣得暴跳如雷。
司瑤與修名趕緊出手將師父拉住,而顏宗卻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旁看起了熱鬧。
「沒想到三秀先生一把年紀脾氣竟如此大,得虧是個醫術高超的大夫。」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白髮老者,幽昧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冷嘲暗諷起來。
「你還真是不要臉,將我好好的葯庄毀了竟還指望老夫能心平氣和?」三秀聽之更加氣極不已,怒目圓睜地繼續吼道。
「幽昧掌執,這葯庄的損壞確實因影門而起,自然也得由影門來賠,三秀先生可沒冤枉你們。」沉默在旁的顏宗見到司瑤臉上的無奈與疲憊終沒忍住,才又冷聲開口道。
方才見宗王袖手旁觀,幽昧還在暗喜,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又開了尊口。
半個時辰后,幽昧帶著殘存的影士氣沖沖地走出三秀葯庄,這次的行動非但沒成功還損失了不少的影士以及數千兩銀票,連同他這個影門掌執也在人前顏面盡失,這自是令幽昧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