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能與你有這樣的傳言我很是歡喜
三秀葯庄損毀嚴重,遂在修葺期間葯庄不得不閉診,如遇急病或重病患者,三秀與司瑤便出庄外診。
而當司瑤出診之時,采衣因不是葯童又目不識丁自是不便跟著去,獨自留在葯庄令她惴惴不安。畢竟自己是被贖回來的她害怕被說成閑人便到處去搶活干,采衣是農家姑娘幹活可比葯莊裡的葯童利索得多,原本有條不紊做活的葯童們瞬間被她的節奏打亂難免抱怨,很快就傳到修名耳中。
因采衣是被司瑤帶回來的,三秀與修名又得知了她的悲慘遭際后深感同情,便破例留下她且格外照顧。可也正因為這樣的照顧讓采衣覺得自己與葯童們格格不入,大家都有自己的活干,唯獨她無所事事,心中自然也就不踏實。
修名聽聞采衣到處搶活攪得原本井然有序的葯庄開始錯亂,一時也哭笑不得。但畢竟這姑娘又沒做錯什麼他也不好當面挑人家的不是,遂想了想便以葯庄之人都得讀書識字為由讓她從今往後跟著晨霖一道在書室學習練字,也順帶幫忙照看小晨霖。
采衣實誠單純自然不曉得修名先生的用意,一聽照顧晨霖的同時還能讀書識字心中十分樂意。正午過後,出診才回來的司瑤得知了此事也因采衣這丫頭的懂事心疼,遂替她向師兄修名感激了一番。
「我們是師兄妹,采衣也已是葯庄中人了,我照顧她也是理所應當,你跟師兄客氣什麼?」修名不以為然地沖面前的師妹端雅笑道。
「這丫頭小小年紀卻總是處處為他人著想,這般太容易委屈自己,日後師兄也算是她的老師了,可得多關照些她。」司瑤也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
「放心吧,師兄會的。」修名也潤聲應道。
「她現在在哪裡?」司瑤朝四下望了望,隨即又問道。
「剛用過午膳,應該是回房了。」修名說完,便將司瑤掛在肩上的藥箱取下。
「多謝師兄。」
司瑤朝師兄施了一禮便轉身向後院走去,剛回到房中卻見采衣正拿著一盤糕點狼吞虎咽起來,不由得關切問道:
「午膳沒吃飽?」
「司瑤姐,你回來了。」采衣驚見司瑤急忙咽下手中剩餘的半塊糕點,憨笑道。
「采衣姐不是沒吃飽,她是不敢多吃,嘻嘻.....」也正歇坐在窗邊的果縈搖著一把蒲扇,不禁被采衣憨態可掬的模樣逗樂,忙拿蒲扇遮嘴笑道。
「果縈,你不是說不笑話我嗎?」被果縈這麼一笑,采衣秀麗的臉上登時羞紅,她朝果縈委屈巴巴地嘀咕道。
「你別生氣,我可不是笑你飯量大,是你太可愛招人喜歡呢!」果縈卻上前一把摟住采衣的肩膀笑完,又抬頭沖已入屋洗了手的司瑤問道:「司瑤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對,采衣本就招人喜歡。」司瑤也回眸向房中的兩名少女笑道。
采衣被這麼一誇,反倒更加害羞起來,垂著頭耳根都紅了。
「司瑤姐姐剛回來?可用過午膳了?」見采衣害起了羞,果縈也不再逗她了,又向司瑤問道。
「嗯,與容凡在外面吃過回來的。」司瑤點了點頭,也坐到床邊轉而關切地繼續問向采衣:「葯庄的飯菜又不缺,你怎麼不敢多吃?」
「啊?」被司瑤猛然這麼一問,采衣有些反應不及,而她身旁的果縈就已替她打抱不平:「還不是子宇和柒雲他們昨日晚膳時帶頭笑采衣姐一個姑娘家飯量大,嚇得采衣姐今日在他們面前都不敢多吃了。」
「也不能怪他們,我確實吃的太多了。」果縈剛說完,采衣急忙擺了擺手,反倒替嘲笑自己的人辯解起來。
「你從小干農活自然得要力氣,何況你這個年紀吃的多也正常,飯吃多吃少沒有標準因人而異,沒必要在意別人的話而苛待自己。」司瑤再次心疼地看著懂事的采衣,也突然溫著語氣說道。
「天哪,我還是頭一回聽司瑤姐姐這般溫柔說話,采衣姐,我可真羨慕你。」司瑤話音剛落,果縈驚喜地看著她自言自語起來。
「嗯,司瑤姐的話采衣記下了,多謝司瑤姐。」采衣似未聽見果縈的嘀咕,此時的她已感激得眼含熱淚,向司瑤笑道。
「聽師兄說你今後要跟著晨霖一道讀書認字了?」司瑤雖聽見果縈的嘀咕但也沒理會,而是繼續問向采衣。
「嗯,本來是想等司瑤姐回來說,但一高興就應下了。」經司瑤問起此事,采衣卻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緊張道。
「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便是,無需問過我。」司瑤又淡淡笑道。
「是啊采衣姐,你不必拘謹,就把這葯庄當成自己的家,莊主、大先生和司瑤姐姐都是這世上頂好的人!」果縈也跟著再次挽住采衣的手臂笑了起來,圓嘟嘟的臉上現出一對可愛的梨渦。
果縈並不知曉采衣先前的遭遇,只當她的小心翼翼是因初來乍到無所適從,但她的話卻令采衣感動得再次熱淚盈眶。
「殿下,范先生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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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城外的軍營中,顏宗剛從校武場出來,等候在場外的余成便急忙拿著一封書信走上前來。
「這幾日可有在木城查到影門的行蹤?」顏宗接過書信,隨即向余成問道。
「尚未,許是殿下還在木城,他們怕也不敢現身?」余成搖了搖頭,輕笑道。
顏宗聽著余成的回話已將書信打開,見到信中內容臉色不由得沉下。
「殿下,出什麼事了?」余成察覺到殿下臉色的變化,遂緊張問道。
「先生遇刺,好在只是受了兩處皮外傷。」顏宗收了信,面色更加陰沉。
「什麼?何人敢行刺范先生?」顏宗的話也令其身後的季吾震驚,他緊起眉頭率先怒道。
「哼,怕又是那些拒不降西月潛伏在玄城的前朝舊臣。」余成聽聞也是驚怒不已,他緊攥起了雙拳冷哼道。
「看來先前還是對他們太寬容了,如今竟敢趁著本王不在行刺本王的人!」顏宗依舊陰沉著張臉冷笑一聲,又回頭向季吾吩咐道:「本王回趟玄城,你在此好好看著三秀葯庄。」
「是,殿下!」季吾也正著臉,拱手應道。
「尤其是要護好司瑤姑娘。」待顏宗離去,余成附在季吾耳邊提醒道。
「明白了。」季吾自然會意,在余成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余成也沖他眨了眨眼后,便快步向殿下追去。
離開木城之前,顏宗自然得先回三秀葯庄向司瑤道別。
午時過後,葯庄已午歇完,匠工們又開始忙著修葺房屋,司瑤正陪著采衣與晨霖在書室里練字,采衣才剛學,她便只教她寫自己的名字。
「為何我的字這般歪歪扭扭呢?」采衣見著晨霖寫得一手端正好字,又看自己的字東倒西歪,不禁苦惱地嘀咕起來。
「采衣姐姐,應該要這樣握筆,大先生說想要寫好字,握筆是第一步。」晨霖也抬眸看著采衣手中的筆,儼然一副先生之派卻奶聲奶氣地教道。
坐在一旁讀醫書的司瑤聽到晨霖可愛的語氣也緩緩抬起頭,向采衣笑道:「不如你聽晨霖的話,先學握筆?」
只是她話音剛落,書室的房門突然打開,顏宗大步而入,見到還有其他人不禁眉頭一皺。
緊隨其後的余成自然有眼力,急忙上前抱起尚未反應過來的晨霖又沖采衣使了使眼色,采衣自然知曉便也跟著余成一道走出書室。
書室瞬間安靜下來,看著眼前正含情脈脈盯著自己的顏宗,司瑤雖緊張但依舊擺出一副從容之態起身向他微微施了施禮。
「玄城出了些事,我要趕去處理。」顏宗走近司瑤,才溫柔開口道。
「嗯。」司瑤未多言,只是頷首應道。
「目前雖未察覺到影門在木城的蹤跡,但葯庄不可不防。」
「多謝宗王提醒。」
「傳言已聽到,能與你有這樣的傳言我很是歡喜。」顏宗猶豫片刻,突然湊上前來,在司瑤耳邊低聲呢喃了一句。
司瑤窘迫地閉眼抿了抿嘴,待她再次抬眸之時,顏宗已離開了書室。隨之進來的是一臉好奇的采衣與晨霖,但司瑤已坐回到書案前只顧盯著面前的醫書出神。
修名也得知宗王要回玄城,便親自將他送出了葯庄,顏宗上了馬車卻驚見正坐在裡面沖他嫵媚笑起的紅華夫人:「聽說宗王要回玄城,可否行個方便捎奴家一程?」
「下去。」顏宗面色陰沉,只冷聲命道。
「宗王也知影門雖表面承諾但未必會輕易放過我們姐妹,我想安然出葯庄也只能借宗王作掩。」紅華說完見顏宗仍舊不為所動,只得將司瑤搬出來:「這可是司瑤妹子教我的。」
一聽是司瑤的主意,顏宗便未再吭聲,只冷漠地閉上了雙眼,而後他才想起司瑤與自己的傳言是拜這個女人所賜遂也就當還了個人情。
見到顏宗默許,紅華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感嘆:分明長了張薄情寡義的臉卻沒想到是個痴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