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種懷疑

對於姜此瀟與賀依媗所談論的話題，位於屋內的周湛謀當然是無從知曉的。

此時的屋內，文掌柜正在對周湛謀提出一個要求：「大人，這憑空出現的青花大罐就由你來保管吧？」

周湛謀看向了滿臉顧慮的文掌柜問道：「你這是指的何意啊？」

文掌柜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於是他趕忙對周湛謀解釋道：「大人，我沒有別的意思，現如今再把這青花大罐放在屋內，恐怕不太合適了。」

山商古看出文掌柜有點害怕，但他覺得能夠理解。

蘆恆墨則是說道：「現在由你來保管這青花大罐有些不太合適，但倘若讓大人直接拿回刑部就更加的不合適了……」

在蘆恆墨看來，他與侍郎大人一起出來調查案子，卻帶回一件來歷不明的青花大罐回去。

這不管怎麼說，恐怕都會引起刑部之人的質疑與猜測。

文掌柜頗感為難。

他只好接著對周湛謀問道：「大人吶，但不知小的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周湛謀權衡之後就做出了決定道：「其實文掌柜你暫且不必擔憂，青花大罐還是由你來暫時保管，我會讓衙門裡的人守在這裡。」

文掌柜一聽就覺得這也算是一個辦法，他勉強笑了笑就表示了同意。

但實際上他也不可能有別的選擇了。

周湛謀緊接著就對一旁的山商古吩咐道：「山捕快，你帶兩個人去當鋪的大堂里仔細詢問一下店內的那些夥計，或許能有所發現。」

「是，大人！」山商古拱手行禮說道，可以聽出其態度是堅決的。

「現在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弄清楚這青花大罐到底如何出現於此，也就是具體的手法。」周湛謀對山商古提醒道，「至於說青花大罐的具體來歷，不妨慢慢調查。」

山商古聽明白了周湛文的意思，他再次對周湛謀一抱拳就走了出去。

山商古順勢做出了一個手勢，有兩個在門外守衛的衙役就跟著山商古一起前行。

另外兩個衙役則是依然站於原地不動。

文掌柜想了想就說道：「大人所說沒錯，應當先弄清楚這青花大罐是如何能夠憑空出現的。」

周湛謀不以為然道：「文掌柜，其實青花大罐不可能真的會憑空出現，一定是使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方法，所以讓你覺得這是憑空而來的。」

「是是是，大人所說沒錯！」文掌柜附和著說道。

蘆恆墨將一隻手支撐在下顎附近，他說道：「只是很難明白其中的手法，不過這幕後謀划之人對當鋪之中的情況肯定很熟悉，尤其是知道文掌柜本就有這麼一個青花大罐！」

周湛謀說道：「是啊，而且這幕後之人對當鋪里的布局也很熟悉，就比如每個屋子住著什麼人，而且青花大罐出現的位置也很好，讓文掌柜一眼就能發現！至少沒有出現別的情形。」

聽著周湛謀與蘆恆墨的這些分析，文掌柜則是表現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蘆恆墨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不是當鋪里的夥計所為，就是外面對當鋪很熟悉的人所為了，不過還有一種情況……」

蘆恆墨說到這裡就直接看向了文掌柜。

其實周湛謀的做法同樣如此。

突然之間，文掌柜就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而這種壓力也正慢慢的向他襲來。

「兩位大人啊……你們不會覺得是小的自己所為吧？」

其實文掌柜豈能看不出這一點來？

「沒有這樣的道理啊！」稍有停頓，文掌柜就斷然的提出了否定！

而且他的眼神是異常的堅定！

不過他的臉上則是帶著些委屈感，可以看出至少在這一刻，文掌柜內心是有頗多的想法。

文掌柜開始替自己辯解道：「小的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啊！如果說我想將這個青花大罐佔為己有的話，我為何要選擇報官呢？」

「而且還編造出憑空出現這樣的理由？我什麼都不說豈不是就能直接達成目的了？沒必要讓我自己陷入到麻煩之中啊！」

文掌柜認為他的說詞很有道理，沒有破綻，他人很難提出反駁。

只不過在蘆恆墨看來，想對此提出反駁易如反掌。

他臉上帶著些笑容說道：「文掌柜，你想將這個來歷不明的青花大罐佔為己有，但你又顧慮到可能會有人因為丟失這個青花大罐而報官！」

「所以你就謀划著讓我們官府的人來調查。」

「可一旦查無結果，這個青花大罐就會由你來暫時保管，而我們官府的人都成為了你的證人，也會主動的派人保護你！」

「但我們不可能一直派人在這裡守著，時間長了也就自然而然繼續由你來保管了。」

「蘆主事，你剛才的話語中有明顯的破綻！」文掌柜不甘示弱，「我已經主動的提出過讓你們來保管青花大罐了，是你們覺得還是暫時放於這間屋內為好，怎麼現如今又反變成我的不是了？」

蘆恆墨一想也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剛才只是在合理的懷疑而已，文掌柜，切莫在意啊！」

只見文掌柜的左臉頰稍微顫動了那麼一下，他裝作不在意的說著：「只要能證明不是由我來謀划的就好。」

但文掌柜的內心當然不是這麼想的。

其實周湛謀也早就聽出蘆恆墨的推斷有很多的破綻。

而且與文掌柜的說法一比較，就知文掌柜所說更占理。

但周湛謀也明白蘆恆墨只是在懷疑而已，就如他自己對此也有所懷疑一樣。

這個時候在屋外調查的姜此瀟，以及賀依媗共同跨過門檻再次來到了屋內。

她們立刻就感受到似乎這屋內的氣氛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上去文掌柜的樣子有點不高興，只是在這樣的不高興之中還帶著些惶恐感。

姜此瀟則是直接走到了周湛謀的面前。

她言道：「大人，我們都證實過了，屋外沒有任何翻牆而入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

文掌柜趁勢說了出來：「這豈不是更加的奇怪了？與當鋪里的人無關，也沒有他人進來過的痕迹，可這個青花大罐到底是如何憑空出現的啊？」

文掌柜說出這一番話還有另一層意思：確實與我無關吶，這件事也不是出於我自己的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