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年，訓

宿舍里的孩子剛剛吃過飯，組長來到宿舍，「羊羔們，拿起你們床上的本子和筆，我們開始文化訓練，這應該是你們最喜歡的課程，記得把你們覺得應該記下來的寫在本子上，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記，本子你們也可以不拿出來。」組長有些得意，居然小小的幽默了一下。

接下來就是組長的個人表演，不準別人發問，不準別人發出聲音。他不時用漢語和英語穿插，講的多是世界各地的風俗習慣和法令法規，還有一些他的個人經驗和經歷。

風俗習慣和法令法規小孩子們聽著很有樂趣，所謂經驗和經歷小孩聽得則有些心驚膽戰，因為組長的經歷，全都是怎樣開槍能發出最小的聲音，怎樣用匕首割斷別人的喉嚨才能減少掙扎，鉛筆怎樣的角度插入別人的眼睛才能最快的讓對方死亡等等。

上午九點，三小時的「文化」訓練結束。

宿舍外訓練場，「崽子們，下面是兩小時的強度訓練，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從東邊把石墩搬到西邊，最少五百斤，前五名加菜，后五名沒有飯吃，開始。」石墩有大有小，大的標註有五十斤，依次五斤遞減，最小的標註五斤。

孩子們都很聰明，開始體力充盈都搬自己最大能力能搬得動的，從東到西，放到自己編號的位置。開始大家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差距慢慢顯現出來，冬至每天收集垃圾背回家，體力自然不是問題，可是12號不容樂觀，她差不多倒數第四，而且已經面紅耳赤，大口的喘著粗氣。冬至默默的計算，他開始搬一些輕的石頭，一次兩塊或者三塊，然後趁組長不注意放到12號的位置上。其他小孩沒有注意冬至的小動作，12卻是看到清清楚楚，她輕輕的對冬至說謝謝。

冬至和12號以為瞞住了組長，他們不知道，組長只是懶得管。他不在乎誰到底搬了多少，他只在乎誰沒有完成。

「訓練結束，全部回房休息。」組長從躺椅上站起，孩子們回去癱倒在床上。有人歡喜有人憂。

不一會，組長手中抱著幾本書來到房間，宣布第一到第五名，當然還有倒數的第一到第五。冬至順數第七，最後五名沒有12號。

組長把手中的書若無其事的放在講桌上，輕輕拍了拍，這個動作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注意，這些人不包括冬至。

「12點午餐，最後五名就不用去領取食物了。」語氣仍然那麼冰冷，說完離開房間。

組長離開后，12號悄悄冬至說道「謝謝你」。冬至沒有回答。

冬至走到講桌邊，拿起一本回到床邊，這是本主要介紹人體疲勞后該怎麼放鬆的書，有詳細的文字解析還有人體構造圖，包括呼吸調節和穴位按摩，人體主要關節和易致命點也有標註。

12號見冬至拿了一本書，自己也去取了一本。冬至和12號一起學習，一起互相在身體上實驗，一起進步。整個宿舍只有五人保管了這本書，下午一點組長把剩下的七本帶走，並沒有收回冬至等人拿走的五本。

「現在，羊羔們，跟我來。」大家來到一個新的房間，都露出新奇的表情。一個三十平方左右的屋子，滿滿的全部都是兵器，槍械，刀，劍，匕首，弓箭，弩箭，飛鏢，暗器，應有盡有。下午幾個小時都是由組長給大家講解各種武器知識，時不時還在冬至他們身上比劃幾下，但是沒有給他們任何任務和要求。

下午六點，「全體去吃飯，六點半開始實戰演示。」組長看看錶，停止了講解。

「所有人相互攻擊，最後站著的人，晚上單獨加餐，最早倒下的人晚上不能回宿舍，開始。」冬至以及所有小孩都一臉懵逼。「媽的，沒聽到嗎？攻擊。」組長一邊大罵，手中的長鞭毫不客氣，小孩們挨打后，都咬牙向對方打去。小孩子沒有招式，沒有武器，只是扭打，場面一片混亂。

他們沒想到第一天就要開始和剛剛認識的人打架。有些小孩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打架。冬至拉著12一直在混戰的邊緣，有向他們攻擊的孩子，他們能躲就躲，機緣加巧合，最後混亂中只有他們兩人體力得以保持，12號看差不多了，自己也倒在地上不再起來。「不錯，你們雖然不會玩槍，不會玩刀，但是你們敢出手就很不錯，以後我會教你們玩刀玩槍，但是你們要記住今天誰打了你幾拳，誰踢了你幾腳，明晚這個時候你記得還回來，要不然你就是弱者，將沒有存在的意義，只有贏家能吃雞腿，能加餐，能活下去。弱者只會被扔到外面喂狼，都回去，桌上的書每人一本，解散。」

冬至準備跟著大家一起回宿舍，「13號，你可以到食堂加餐。」組長叫住冬至。

「報告組長，我不餓。」冬至站得筆直大聲的回答，經過上午的文化課和下午的訓練，冬至從組長那裡學到不少的東西，自然包括怎麼回答組長。組長正揚起鞭子準備給13來一下，看到13略顯生澀的軍姿，堅定的目光，微微一愣，放下揚起的鞭子，只是看了13一眼，轉身離開。其他人也愣愣的看著敢跟組長「頂嘴」的13。

冬至帶頭走進宿舍，桌上的確多了二十本書，每本都很厚，隨便拿一本回到床上開始仔細看起來。12號洗漱回來，也拿著一本仔細閱讀。

這是一本包括體力訓練、槍械、冷兵器、格鬥、刺殺、偵察，甚至還有信息技術的書，簡直包羅萬象。雖然冬至不是每個字都認識，但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興緻。他知道在這裡，組長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他必須要加倍的努力才能活下去，一定要活著出去。

十二點關燈以後，冬至才去洗澡，回到床邊。12號還沒睡，「13，今天下午你為什麼不去加餐？」冬至想了想，「今天第一天，組長就讓我們打群架，最後還要我們記住誰打的你，明天必須還要打回來，組長是在鼓勵我們相互攻擊。今天只有我一個人有吃的，我拿回來怕是也會被搶走，還會挨打，組長一直沒說過宿舍不能打架。」

「13，你真聰明。」12號由衷的佩服冬至。

12號不知道，並不是冬至有多聰明，而是冬至從小就愛聽故事。他記得爸爸給他講過一個叫『兩桃殺三士』的故事。

「13，你說組長為什麼要這麼做？還給我們看這樣的書？」12問道。

冬至沉默了一會，「早些睡吧，一切為了活下去。」

第二天早晨五點，大家準時來到訓練場。組長仍然站在昨天那個位置。「晨練，開始。」規矩都懶得再說，組長直接宣布開始。

大家都動了起來。12在13的幫助下，剛剛跑到倒數第六，13則是順數第六。接下來和昨天的訓練一樣，只是文化課和下午的兵器使用課還是組長講解，內容又有了不少新的東西。

這一天同樣有不少人挨了鞭子，同樣有一些人沒有飯吃。只是最後的「打群架」13沒有再是第一，組長也沒有要求第一才能加餐，而是允許所有人到食堂領取今天的第四頓飯。

原來基地的標準就是每天四頓飯，當然決定權還是由全權訓練他們的組長說了算。這些冬至他們當然都不可能知道。12被累得癱在床上，冬至則是被自己累得癱在床上。他們相互按摩，一起堅持看書到關燈為止，為了節約時間關燈后他們甚至一起洗澡，爭取更多的休息時間。

一周過的很快，孩子們雖然每天累得要死要活，但是基本都適應了過來，並接受了現在的生活。

上午體能訓練結束后，孩子們回到宿舍等待文化課開始。這次組長帶來一疊卷子，「下面是文化課考試，然後是我提問，自己來領取試卷，最後五名不能吃飯，前五名加餐，開始。」考試內容多是各地風俗、人體關節還有一些基礎語言。冬至由於一直沒上過學，文化成績並不理想，倒數第五。

12號居然破天荒的得了她到這裡以後的第一個第一。中午12將自己的飯和雞腿分給冬至一半。下午提前了『打群架』訓練。

第二天下午，又是文化考試。

「接下來是武器、格鬥、電子技術的文字考試，規矩照舊。」組長的聲音還是那樣冰。冬至倒數第四，12又是第一。12仍然分給冬至一半食物。冬至什麼都沒說，接過來就吃。

冬至兩次都在倒數，分吃12號的食物，他只能更加努力的學習，不懂就問12號，關燈后就算再累，他也會把今天學到的，再在腦子裡面回想幾遍。

每天不間斷的訓練，組長可不會仁慈的給他們雙休或者單休，更不會有節假日。冬至已經到這裡一年，現在已經八歲，這裡好像沒有春夏秋冬，每天都是那麼冷。

下午五點，「今天訓練結束，全體到食堂吃飯，七點到操場集合，你們記得多吃一點。」組長一臉陰險的說道。小孩子們都長高了一大截，也都習慣了組長的命令。

七點，大家來到操場，組長依然站在那個位置。大家很快列好隊等待。

「現在是考驗你們一年訓練結果的時候了，每人一把匕首，一隻手電筒，出去這個鐵門，五公里範圍內有二十塊這樣的東西，它有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一塊就可以回來。如果有人明早七點沒有回到這裡，就不用回來了。」組長搖了搖手裡的東西，向身後鐵門指了指，門外是漆黑一片。

組長手裡是一塊普通的鐵牌，鐵牌上用紅漆寫著『28』，鐵牌上的紅宛如流動的鮮血。

「記住只有五公里，五公里之外將有我也無法預測的危險，你們可能迷失方向，也可能變成野獸的大便。五公里之內就看你們運氣了，有一年可是有一組的人都沒有回來，現在上前領取裝備，然後出發。」組長一臉冷漠中有一點點興奮。

小孩們都領取了匕首走出了鐵門，鐵門外是他們完全陌生的土地。12和冬至站在一起，其他的小孩都開始往雪地深處走去。「13我們怎走？」12號有些緊張。

「走吧，看運氣。」冬至認準一個人員較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