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臨安城外,天下之中!
汴州城外。
一騎快馬賓士在鄉間,馬上自然是趙就。
自從逃出建州,先轉道福州,再一路直上,差點累死一匹好馬。
四天前,趙就收到夜梟,竹筒紙上四個字:速回汴州!同時還帶著六個點。
這是趙就和中間人六指聯繫的獨特暗號,六點代表六指,九點代表趙就,以後世麻將筒子排列,做不得假。
四天狂奔,幾乎日夜兼程,這才趕到汴州城外一處小莊子。
趙就下馬推門,在湖邊見到了正在釣魚的六指。
「六指,咋回事?這麼急叫我回來。」趙就喝了碗茶,急匆匆開口。
「老九啊,你真是什麼生意都接啊,欽差你也敢殺!現在江南滿大街都是你的通緝令。」六指說道。
「人窮沒辦法,錢給足,皇帝也未必不能一試。」
「看你這樣子,應該沒什麼大事,那幾個戶籍全都不能用了。我給你弄了幾個新的,悠著點,命只有一條!」
「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大不了殺完人,我躲山裡就是。」趙就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對了,尾款呢?你可別給我咪咯。」
「王八蛋,我六指是有信譽的!」說完把一張銀票遞給躺著的趙就。
看見趙就接過銀票,六指繼續囑託道:老九,命重要,別什麼生意都接,現在各地督撫個個手握重兵,一個不小心惹了不好惹的人,以後就只能做地老鼠了……」
「唉六指,你說這皇帝老兒既然害怕地方坐大,咋還能整出個督撫?昏了頭?」
「呵,他不分又能怎麼樣?先帝時,頡先犯邊,兵鋒直指京都。不靠這些能打仗的將軍,難道靠那群吟詩作賦的文官?仗打完了,總要論功行賞吧,救駕之功,不亞於從龍,於是最低都給了個鎮孚將軍,正三品!當將軍總要打仗吧,於是讓這些將軍各地平叛,最多的就給了3000人,這不是傻嘛,3000怎麼夠?只能原地招兵咯,那招多少,不還是那些將軍說了算。然後一年的仗拖五年,叛匪越剿越多,各地將軍有兵有權,那不就是一個個做大,只能封個督撫,以示聖券。」六指伸腰抬頭,活動活動身子。
「養寇自重啊……」
「呵,誰規定匪就是匪?」
說到這裡,兩人皆沉默不語。
「對了,有單生意,感不感興趣?」六指淡淡說道。
「哦,多少錢?」趙就來了精神。
「五百兩。」
「干!」
「那去京城吧,後面的事,我會夜梟傳信給你。」六指收起魚竿。
「不會真是殺皇帝老兒吧?」
「你也配。」
「……」趙就說不出話了,瞧不起人不是,老人家教育我們,要敢於鬥爭!
「皇帝身邊有一品。」
「你看人真准!」趙就多雲轉晴。
「不過我得先去辦件事。」
「哦?」
「拜訪一位老朋友。」趙就笑著說。
兩人一直吃吃喝喝,聊到天黑六指才離去。
……
臨安城內一處酒樓里,趙就倚著窗子喝酒。
來臨安,自然是要和陳大人這位「老朋友」聊聊天,強化兩人友誼。
兩千兩殺欽差也就算了,還要滅口,老子的命不值兩千兩?
必須給陳大人做做物理上和精神上的教育!小同志好日子過久了,喪失了革命信念!
幾天奔波,趙就已經打聽清楚陳大人的具體信息。陳大人名叫陳梧,臨安通判,為人友善,有官場老好人之稱,妻子早亡,無兒無女,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去憐春閣錘鍊官員意志,交流治理經驗,援助孤苦女子。
為了更徹底的了解陳梧,避免再犯江如海的錯誤,趙就還特地跟了陳梧五天,期間還悄悄用暗器試探了兩次,最後得出結論:最多七品。
跟了陳梧五天,監視兩天,一連七天,這孫子天天在青樓,還都是甲字一等。心善啊,居然不間斷幫助那些深陷泥潭的折翼天使,我輩楷模,特別是腎功能。
如今消息準確,強行入五品造成的根基浮動也穩定下來,動手的時候已經到了。
「打開面板。」趙就默念。
宿主:趙就
修為:五品
武學:
追星趕月(圓滿)
太清玉虛經(第六層)
天元刀訣(入室)
秘術:
唐門玄奇.千花萬蕊
易容術
龜息術
財神點:5100
這幾天,為了療傷,兩瓶白玉生肌丹說買就買,1500一瓶,真特么貴。五瓶培元丹,天元刀訣提升到入室,暗器的採購,7200點財神點就就花出去了。
趙就的心簡直在滴血,萬惡的資本家!
入夜,趙就換上衣服,扮成一個囂張少爺,走進憐春閣。剛一進去,還沒等趙就招呼,左一聲「公子」,右一聲「少爺」,撩人心弦。
趙就嘴都笑裂了,擺著手,「都有,都有,哈哈哈哈,本少爺最看不得人間疾苦了。」
唉,好賭的爸,生病的媽,離婚的前夫,嗷嗷待哺的娃,望不到頭的家庭,破碎的她,就讓趙某人走進她們的世界,孤獨的面對那驚濤駭浪!
於是,趙少爺左右各摟一個,淫笑著對老鴇說:「甲字二等,我淫海小清流今晚可要大殺四方,一個不留啦,哈哈哈哈,上酒上菜,不許讓人打擾!」說罷甩出十兩銀子,捏了捏懷裡女子的臉,惹得一陣嬌羞。
甲字二等正好在甲字一等對面,剛進屋關上門,趙就兩記手刀打暈兩人,往床上一丟,邊喝酒吃肉,邊關注對面的動靜。
不久,對面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你儂我儂的調情,差點沒把趙就聽吐,嗎的,天天來青樓搞純情是吧!
好不容易等到脫衣服的聲音,趙就連忙輕步走到門前,捅破窗紙,往裡面吹了兩竹筒蒙漢葯。
等到一切安靜,趙就才推開甲字一等的門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兩人已經暈倒在床上。從空間拿了根繩子和一塊破布,把陳梧堵上嘴綁在椅子上,試了試繩子,還行,又給陳梧下了點麻筋散,這才一杯茶潑醒他。
陳梧睜開眼,看到前面站著個拿著鎚子的公子哥,想叫人嘴裡塞滿破布,站也站不起來,心裡已經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趙就做了個「噓」的手勢,把陳梧嘴裡的破布拿出來,緩緩說道:「陳大人,建州還在封城嗎?」
「少俠明鑒,建州封城與我無關啊。」陳梧苦著臉說。
趙就笑了笑,掐住嘴把破布塞進去,對著陳梧雙腳就是兩榔頭。
狗東西,都找上門了,還擱這打馬虎眼呢。
「嗯~嗯~」陳梧嘴裡說不出話,走了嗯嗯啊啊的掙扎,等他完全沒動作了,這才把他嘴裡的破布拿出來。
「陳大人,還需要再來一套大記憶恢復術嗎?」
陳梧連連搖頭,面前這個人,笑得燦爛,但手段是真的下作,就往腳趾上動手啊,雖然說腳趾不連心,但是痛啊,他哪敢繼續說話。
「說說吧,總不能你一個南方官因為私人恩怨買兇殺一個三品大員然後滅口吧?」趙就笑著揮舞鎚子。
陳梧想了想,開口道:「江如海既不是督撫的人,皇上那邊也不投靠,兩邊下注死路一條。偏偏又欽差巡鹽,十死無生了。這麼多年鹽稅一再減少,我們吃了一份,宮裡也要伸手,這要一查,不知道多少人得人頭落地,何況牽扯到宮裡,所以他必須要死。」
「而你,不過是各方權衡的結果。誰都不想落子,那就做成懸案,你一死,萬事大吉!河西那邊,多了個掌兵將軍位置,再招兵買馬,名正言順,順手還能把手插進蜀地;朝廷里能借著欽差的死撈一筆,我們還不能不給;我們這邊,能換到更多時間。三方皆喜,死個棋子而已。」
趙就搖了搖頭,說道:「說點我不知道的,你們怎麼找的我。」
「鬼市咯,誰接都得死,是你還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大家有沒有得到該得到的結果。」陳梧臉色蒼白,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只是個小人物,滅口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們沒仇啊!」
趙就摸著鎚子,思考著陳梧說的話,見陳梧抬頭,迅速打暈陳梧,給陳梧腳趾上好葯,解開繩子之後,從後院溜出憐春閣。
都是沒得選的人,何必相互為難,殺了陳梧也解決不了問題,身在棋局中,皆為棋子。
連夜出城,趕回汴州。
回到鄉間小屋,一隻夜梟已經站在窗戶上。
取下腳上的竹筒,紙條上寫著:京城,桂渺山莊。看完后丟進火爐,煮茶觀月。
自己是需要開拓市場了,可不是怕嗷,殺手的事,怎麼能說怕!
桂渺山莊,有點意思。桂棹兮蘭漿,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赤壁賦寫的可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