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碎屍

我看了很久，確定沒有任何人在遠處活動，空曠的地面，也無處藏匿他們可能的身影。

我躡手躡腳地回到我的地鋪，耳朵貼在地面上，那個聲音似乎還在持續，確實是來自我判斷的那個方向。

我輕輕走到床邊，推了推柳素素的肩膀，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正要說話，我說：「小聲一點……」她揉了揉眼睛，點了點頭。

那邊藍天嗯嚀一聲，也醒了，狐疑地看著我，看來都睡得不太踏實，我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柳素素輕聲問我。

「我聽到一些動靜……」我說，柳素素睜大了眼睛，「這麼大的風，有點動靜不是很正常嗎？」

「不，似乎是挖掘的聲音，那種堅硬的物體和土壤翻動摩擦的聲音。」我說。

藍天和柳素素豎起了耳朵，「聽不到啊？」藍天疑惑地問我。

「下來……」我指了指地面，「趴在地上聽？」柳素素問我，我點點頭，她們倆趴下身子，把耳朵也貼在地面上。

過了一會，兩個人都抬起身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那是挖掘的聲音嗎？聽的不清楚啊！」她們的聽力畢竟要弱一些。

「肯定是……」我說，「而且是來自那個方向。」我指了指西邊的那個窗戶。

柳素素皺起了眉頭，「那個方向？你確定？有多遠？」我說：「我只是估計，總有個幾百米吧，否則，聲音怎麼這麼小呢？」

「幾百米？！」柳素素的表情更震驚了，她獃獃地看著我，似乎非常質疑我的話。

這有什麼好質疑的？我就有點納悶了，「是啊，可是，我剛才從窗戶往外瞟了一會，鬼影子都沒有……」

那兩個自救會的兄弟此刻也醒了，大家都睡得不是很熟，聽到我們的談話，都坐起來了。

柳素素沉默了一會，才用低低的聲音說：「我爺爺就埋在那兒……」

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陰森起來了，似乎更冷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很奇怪。

我可不相信有什麼殭屍之類的說法，即使是那個神經兮兮的老頭，「你爺爺去世后，你就把他埋在那個方向，幾百米的樣子？」

柳素素點點頭，「我想……」

藍天在一邊說：「難道你真的以為……」任憑藍天是個潑辣大膽的女孩，此刻似乎也有點畏懼。

難道柳素素的爺爺真的復活了？在地下掘著土往上爬呢？大家都可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都會覺得太過荒誕，沒有一個人說出嘴來。

不過，我確實也想附近還有沒有什麼動靜。

「那好，我們……」我對他們說，藍天有點躊躇的說，「我也去嗎？」

我不禁笑了，這麼個膽大包天的女孩，還怕鬼嗎？「要麼你一個呆在這裡，我們四個去？」我說，藍天使勁搖搖頭，「一起吧。」

這個時候，這個傢伙似乎才有了一點女孩的樣子。

柳素素可不怕，這是她相依為命很多年的爺爺，即使有什麼怪事發生，爺爺也不會傷害她的。

「有鐵鍬嗎？」我問，柳素素吃了一驚，「幹什麼？難道要挖墳？」我說：「要是有的，帶上幾把，興許能用得上……」

拿了幾把鐵鍬，我們五個趁著夜色往那個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我就停下來，趴到地面聽著聲音，如果是那個方向，聲音越來越清晰，證明我們越來越近了。

外面風很大，吹的我們直打哆嗦，風凄厲的呼嘯，迷離的夜色里，我們慢慢接近了埋屍體的地方。

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我又趴下聽了一次，沒錯，就在這裡，就在前面沒多遠的地方！

我比了個手勢，示意大家的腳步輕點再輕點，我們走到了墳墓旁邊。

這只是一個隆起的土丘而已，前面有個小小的墓碑，柳素素蹲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摩挲著墓碑。

這個時候，如果靜下心仔細聆聽，幾乎不用耳朵貼在地面，也能聽到這堆土下面在發出什麼聲音。

兩個自救會弟兄的臉色都變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大家都沒有說話，看著我，我舉了舉手裡的鏟子，這時候，多說一句話也是多餘。

「1，2，3，挖！」我一鍬插進了土堆里。

五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挖了起來，也許是為了克服心理的恐懼，大家都拚命的挖，不一會，土堆就削平了，對下面挖去。

喀嚓，藍天的鐵鍬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我們一看，是一塊碎的木頭片。

「這……這是裝爺爺的木箱子，怎麼碎了？」柳素素一眼認出了這塊木頭。

「挖，繼續挖……」我說。

又挖了一會，一個弟兄的一鏟子下去，撬起一個東西來，骨碌骨碌地滾到了一邊。

我們一看，泥土中還有花白的頭髮露出來，這是一顆人頭。

柳素素驚呼了一聲，立即蹲到旁邊一看，眼淚撲簌撲簌就流下來了，「爺爺！」

我走到柳素素的身邊，回頭對他們說，「繼續挖！」我蹲了下來，「看清了嗎？是你爺爺嗎？」

她拚命的點著頭，也不敢再看自己爺爺的那種慘狀，一頭扎進了我的懷裡。

我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好了好了……別再傷心了。」而我的眼睛在看著這具頭顱，這並不是被鐵鍬鏟斷的，而是從下巴下面都被啃了個稀巴爛。

這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的被咬斷的。

我安慰了一下柳素素，自己也去挖了起來，沒多久，柳素素爺爺的屍骨和那個木箱的碎片都挖了出來。

屍體已經完全變成了骨頭，被拆的七零八落，散落在墓坑裡，僅僅埋了幾天的屍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掏出一個打火機，對著地面上的骨頭照去，骨頭上牙齒的划痕清晰可見，殘餘的肉還掛在骨頭上，一看，就是屍體被什麼東西吃了。

柳素素在一邊已經痛哭失聲，藍天攬過了她，摟著她輕輕地安慰她。

不對勁啊！繼續挖！我和兩個自救會的兄弟繼續對下挖去。

突然，我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落空，一鍬插進了地里，只剩了一點點柄還在手裡握著。

下面竟然有個大洞！

我們幾個把洞口挖開，這個洞口並不大，也就半米的寬度，可是看起來裡面彎曲深邃，不知道通往哪裡。

洞口還散落著一些碎碎的骨頭，骨茬竟然還在寒風裡冒著裊裊的熱氣，剛剛從嘴裡吐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偷吃屍體，這麼大的洞，根本不可能是什麼鼠類。

太噁心了，「我們四處我想，這和偷吃所有菜地蔬菜的傢伙們是一種東西，他們可能到處都有洞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血案發生的家庭，也許也有隱藏的洞口通往室內……」

柳素素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所有的門窗鐵框都是好好的。」

「我們不要脫離彼此的視線，大家在一塊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洞口……」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