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惡戰在即了
到了前屋,牛亮亮對著電視機發著呆,一片雪花點他也盯著看,「怎麼了,傻了?」我問他,「懶哥你不知道,剛才來信號了,裡面有個電視劇,一家人在吃年夜飯,我的個媽呀,那叫一個豐盛……我都快聞到香味了,可是又沒了……」他抹著口水。我看_書齋
現在沒什麼肉能吃,沒什麼菜能吃,市場上即使有錢,供應的品種也寥寥無幾,什麼都缺,輻射對環境的污染,不是一時就能解決的。
所以,吃,是這個年代最奢侈的東西,難怪牛亮亮流口水了,我對他說,「擦乾淨嘴,跟我幹活去,改天給你整一頓年夜飯。」
牛亮亮蹦了起來,真的,然後又腆著臉說,「不能低於四個菜啊……」
「蒸饅頭,煮饅頭,炸饅頭,涮饅頭,行吧?別廢話了,你去把我上次開的那破車也開到雜貨棚來,順便找點啥工具來。」我對他說,他搖著頭去拿車。
我推開門,走到小卡車邊,掀開帆布,看著一堆武器。
牛亮亮把車開過來了,這是一輛老式四門轎車,行李箱足夠大,我就喜歡這一點。
他下了車走到我開回來的小卡車邊,看著裡面的武器,瞪著眼睛,「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摸著07速射重機槍的槍管,「我得試試這個。」他自己對自己說,又拿起了一把零九突擊步槍,比劃著,嘴裡還「砰砰砰……」。
「別扯淡了,來幫我裝車。」我拉過他,「咱們得把車後座拆了,把這台機槍固定在這兒,槍口朝後抵著行李箱的鐵皮,得固定好了。」
牛亮亮點了點頭,「你打眼,我來找螺絲什麼的。轉載自我看書齋」
我和牛亮亮在雜貨棚里忙乎兩三個小時。終於固定了好了機槍。又焊了點防護裝甲。就是厚鐵皮。又把後座掏空。擺在車上藏著機槍。把兩把步槍和彈藥反坦克雷什麼地也塞在後座底下。
牛亮亮用手比劃著。「一個人開車。一個人開槍……」他問我。「誰開槍呢?」
我摸了摸額頭。這倒是個問題。「釘子吧。」「他要是不能開槍怎麼辦?」牛亮亮問。我笑了。「那我就開車五分鐘。停下來再掃五分鐘。」
牛亮亮突然嚴肅了起來。「懶哥。帶我去吧!」我看了看他。「以後需要你幫忙地時候。我會找你地。這次你就好好獃著。照顧好蘇拉幾天。」
「然後呢?」牛亮亮盯著我。我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一輛看起來沒什麼特點地破車。卻很堅固。並且掩藏著巨大地火力。我滿意地拍了怕它。「好傢夥。這次就看你地了。」
我回到房間,蘇拉靜靜地坐在那裡。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搬了張凳子,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
她輕輕地問:「幾點走?」「八點走,十點和他們換人。」我對她說,她輕輕地一笑,淡淡地說:「我等你,辦完事就回來,好嗎?」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掏出我買武器沒用上的一大疊錢,放在她手裡。
「你好好活著,照顧好自己,一切都有可能。」我對她說。
她凄迷地一笑,連我這顆僵硬的心,也聽到了破裂的聲音。
轉眼就到了晚上八點,到那裡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告別了蘇拉和牛亮亮,我的腳踏在油門上,整個身體卻抑制不住微微地抖動。
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看著車窗外那詭異的粉色夜空,汽車飛馳在幾乎沒有任何人跡的公路上,想想以前這是多麼擁擠的城市公路,現在卻只剩我一個人狂奔向所有人都忌憚的地段。
陪我飛馳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我牢牢捆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蠍子,他滿臉是胡茬子,眼裡已經沒了半分光芒,耷拉著腦袋,隨著有些顛簸的路面,搖晃著腦袋。
我對他說:「要怪就怪你的老大魯擒虎,什麼人不惹,非得惹我。」
他側過臉看了看我,眼裡是驚恐的神色,他明明把那麼長的刀**了我的體內,明明洞穿了我,我現在竟然好好的,嬉皮笑臉地跟他說著話。
我看著他側過的臉,不禁又笑了起來,左臉蠍子,右臉hellokitty,真是相得益彰。
蠍子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女的,以及見過他的人,在笑些什麼,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他這個雙手沾滿男人女人鮮血的人,怎麼會讓人覺得可笑?
殊不知,是我給他右臉刻了一個hellokitty,和他邪惡的表情配合起來,不笑,簡直就是植物,蠍子疑惑地看著我,我忍著笑。
車燈雪白,刺向前方的黑暗,有幾隻野貓蹲在路邊撕咬著不知道什麼動物或者是人的屍體,看著我的車向他們駛來,它們蓬起了毛,張開嘴嘶叫著,眼睛在黑暗中被車燈一照,發出瘮人的綠色。
我點起一根煙,車裡的音響還能用,我扭開開關,傳出有點破裂的女聲,「思緒整夜翻覆,暗夜四面圍堵,停也停不住,尋找一個去處,回頭也只是一團迷霧……」我靠,真的是很配合此時此景,一首上個世紀的老歌了。
我的手指伴隨著節奏,敲著方向盤,汽車呼嘯著穿過窗外一片片死城,往南郊公園大門駛去。
我看了看時間,控制著時間,像我這樣已經在核彈爆炸邊緣輻射了三天的人,是不會在乎在射線里多呆一會的,只不過,到了太早有什麼用呢,一個人呆在黑暗裡,連個鬼毛也看不見,魯擒虎的人恐怕不會早到一秒的。
到了九點五十五分,我的車安靜地停在了南郊公園的大門口,我回憶著路上的一些岔口和特徵,做著一些盤算,一片黑暗中,只有我的煙頭在一明一暗地亮著。
一些窸窣的聲音,一些動物的呼吸,我幾乎都可以能聽得見,我並沒有什麼恐懼,相對於人來說,它們更可憐,既無棲身飲食之所,更沒有人來管它們的死活,它們在黑暗中觀察著我,我在黑暗中聽著它們,我的心臟又很疼。
時間終於指到了十點整,一輛大SUV呼嘯而來,車身噴滿了防輻射泡沫,看起來就像個洗澡忘了沖乾淨的笨蛋,衝到了我的車前,駕駛員一拉手制動,車子來了個漂移一百八十度,車頭已經對準了回去的方向。
我樂了,叼著煙,也走下了車,站在右邊的車門邊,拉開車門,掏出霰彈槍抵著蠍子的腦殼,看著他們的動靜。
果然,車上只下來一個人,手裡拿個東西,好像是蓋格輻射儀,他緊張的表情特別搞笑,看著儀器上的指針亂抖,發出密集的咯咯咯咯地聲音,他趕緊把儀器往車上一扔,從車裡拽出一個人來。
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