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虛中陷絕境

「玉真？」

看著眼前的『意識碎片』，莫凡試著呼喚了幾下。

不出所料，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只能先想辦法，將她『意識』恢復完整。」

暗暗一嘆，隨即莫凡便開始想辦法。

「……」

凝眉思索了一陣，發現似乎，並沒什麼好想的。

「此間乃『虛』，進入此間的我，並非真身，而只是『心』與『真靈』相融，所化的一道『心靈』，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種『意識體』。」

「如此，沒有各種力量在身，也沒有任何外物輔助，什麼都沒有，縱有一些想法，也只會是空想，根本無法實行。」

意識到這一點，莫凡不禁有些鬱悶。

「早知如此，在『入虛』之前，就該多請教一下『太古幽蓮』前輩。」

同時，還有點懊惱。

「恩？不對——」

忽然，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想到了某個關鍵點。

「玉真的狀態，『太古幽蓮』前輩應該清楚。」

「而他並沒有特意交代什麼，肯定是認為，我能夠讓玉真的意識恢復完整，並喚醒她。」

「若不然，他何必讓我『入虛』？」

「想來，總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逗我玩，消遣我吧？」

念及此，莫凡精神一震，念頭再轉。

「既然我能！」

「那麼——」

「我現在能幹什麼呢？」

他不知道，該如何恢復玉真的意識，只能根據自己的情況，分析現在的自己，能做什麼。

這，顯然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

「最簡單，最直接的道理，缺什麼補什麼。」

「玉真的意識，成了碎片，不完整，這就是缺了意識。」

「而我，現在就是『意識之體』。」

「無疑，便是要以我之『意識』，補玉真之『意識』。」

雖然想明白了，但莫凡卻有些猶豫。

非是他小氣，或者不願付出，而是本能的感覺到，若這樣做，對自己會很不好。

不過，具體如何不好，他卻也無法說清。

或許，只是損失一些心靈力量，以後可慢慢恢復。

或許，損失了，就再也無法恢復。

又或許，損失的並非只是一些心靈力量。

「不管了，事已至此，也只能——」

搖了搖頭，莫凡果斷清楚『雜念』，而後心意一動，直接從『自身』分割出一部分，飄向玉真的其中一塊『意識碎片』。

果然，兩者相融了。

不，準確的說，莫凡的那一部分，被玉真的『意識碎片』融合了。

與此同時，莫凡臉色一白，徹底失去了與那一部分的聯繫，隱約間，心，似乎空了些許。

不由的，他眉頭大皺，沒有繼續。

雖然只是一點點，好似『微不足道』的影響，但他卻已能確定，這種影響，足以致命。

「繼續下去的話，不僅會失意，還會失心。」

「心，怎能失去？」

「若沒了心，那我就不是我了。」

「雖說，有恩報恩，可卻不能如此報法。」

「玉真，對不起了，只能讓你自己慢慢恢復了。」

這些，他並不是在暗想，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而就在他說完最後一句時——

「無知螻蟻，醒悟了么？」一道熟悉卻又無比淡漠無情的聲音，響徹整個『虛』：「不過，很可惜，已經遲了。」

「……」

莫凡臉色不變，唯心中一嘆，果然，之前一切都是針對自己的陰謀算計。

剛剛，他之所以直接出聲，其實就是在試探。

終究還是中了算計，陷入了對方的陷阱。

這樣的結果，他不喜。

不過，他卻並不後悔。

之前種種，他都是依從本心而為，無愧於心。如果再來一遍，恐怕也會是如此結果。

「前輩，小道何德何能，竟值得您如此大費周章的算計？」

雖已落入陷阱，但莫凡卻並沒有慌張，反而面色平淡，鎮定自若的問道。

「大費周章？」淡漠無情的聲音，道：「無知螻蟻，在吾看來，這僅僅只是『略施小計』而已。」

「就算是『略施小計』，那麼，前輩可否為小道解惑？」莫凡沒有去反駁，只是繼續問道。

「無有必要。」

淡漠無情的聲音，無情而又不屑的回了一句。

緊接著，天地大變。

以莫凡為中心，八道玄妙光柱，突兀而起，分居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卦方位。

緊接著，玄光流轉，層層成幕。

幾乎是瞬息之間，便——

八卦成圖，演八方八極，化先天陰陽，成混元一牢，封天絕地。

「恩？」

莫凡臉色一凝，冥冥中，與自身『肉.身』的一絲玄妙聯繫，竟徹底斷絕了。

而不待他有其它反應。

八道玄妙光柱所演化而成的『混元一牢』，急劇收縮，眨眼間，便猶如一層膜般，緊緊的貼在了莫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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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依然在不斷緊縮，滲透。

以致於，莫凡整個『意識之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內回縮，縮小。

同時——

「吾為主主主主主主主主，爾為奴奴奴奴奴奴奴奴！」

「吾為鬼鬼鬼鬼鬼鬼鬼鬼，爾為鬼奴鬼奴鬼奴鬼奴鬼奴鬼奴鬼奴鬼奴！」

「吾為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爾為祖奴祖奴祖奴祖奴祖奴祖奴祖奴祖奴！」

「……」

熟悉的天定之音，響徹，且遠比他之前突破劫道十一重天，『聖印』降臨時，更加強勢，更加霸道。

猶如滾滾滔天之洪流，它們瘋狂的入侵著，侵蝕著。

「不——」

幾乎是瞬間，莫凡整個就縮小了一半。

且，繼續快速的縮小。

如此下去，恐怕只需幾息時間，他這『意識之體』就會被壓縮成一團，甚至徹底化無。

「無道無我！」

不及多想，他立即心意一動，沉入『無道無我』之『混沌妙境』。

然，這並沒有阻止他之意識體的縮小。

一息，兩息，三息。

僅僅三息，整個意識體，成為了拳頭大小的一團，沒有一絲一毫人形模樣。

所幸，這時，他之體積，固定下來了，沒有再繼續縮小。

「恩？果然不簡單！」淡漠無情的聲音，呢喃了句。

接著，再等了數息，依然不見效果。

「無憂，醒來！」

淡漠無情的聲音，發出一聲輕喝，但卻如雷霆般，震人神魂。

頓時，那十三塊『意識碎片』齊齊一震。

緊接著，它們彷彿活了過來，自動匯聚，融合一體。

轉眼間，便變成了一具完整的意識之體。

和莫凡所見的『玉真』，不管是俊俏的容顏，還是眉宇間的英氣，都是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之中，透著的不再是天真懵懂，而是無與倫比的平靜，以及智珠在握。

「小鬼無憂拜見吾祖！」

「你很不錯。」不見其形，只聞其聲的『鬼祖』，不吝贊了句，接著道：「此子頗為『頑固』，你且再助本道一臂之力，將其徹底煉化。」

「是！」

『玉真』，或者準確的說是鬼無憂，恭聲應道。

隨後，她看向已經被壓縮成一團的『莫凡』，眸中平靜而又冷漠，無有一絲情意。

「輪迴！」

隨著她淡淡吐出兩字，眼前之雲氣，瞬間變幻，一黑一白，一左一右，成混元太極，化生死輪迴。

緊接著，黑白分明且玄妙異常的『輪迴之光』，將『莫凡』籠罩。

只見，黑白光華，滲透流轉。

如刮骨之風，似切肉之刃，不斷將『莫凡』吹去一絲絲，削去一縷縷。

肉眼可見的，莫凡之意識體，再次開始縮小。

雖然，此時此刻，他處於『無道無我』之『混沌妙境』，但多次的進入，已經讓他積累了一些『經驗』，可以保持一絲對外的感應。

「竟真是鬼祖？」

「鬼無憂？」

「她根本沒有受傷！」

「……」

不過，這個時候，他卻沒心思去計較這些，迅速抹去各種『雜念』，轉而尋思對策。

「自我『寂滅』？」

「但，『原始不滅體』終究並非萬能。此間，已被徹底隔絕。恐怕，我就算『寂滅』，外界的『肉.身』也無法感應，不知重生。」

「所以，此法不通，或者不到最後關頭，不能動用。」

「『混沌妙境』雖有奇效，但似乎，也只能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還得另想它法。」

「可，現在我『身無長物』，又能想什麼辦法呢？」

「不——」

「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還有我心，我真靈！」

「心？真靈？」

「心……真靈……」

莫凡暗暗呢喃，凝思，沉思。

一息，兩息，三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而他的意識體，也跟著一點點的縮小再縮小。

從拳頭大小，縮小到雞蛋大小，再縮小到鴿蛋大小，再縮小到彈珠大小，再縮小到黃豆大小，綠豆大小，米粒大小。

眼看著就要徹底消失。

所幸，就在這時，他靈光一閃。

「是了，心！」

「心渡九劫！」

念及此，《九竅九轉玲瓏天功》之有關『心之竅』的奧義，瞬間浮現而出。

「心動……涅盤……不破不立，不滅不生……」

「而此間，乃虛。」

「故，破乃虛破，滅乃虛滅……」

「既如此，便是劫而不劫，滅而不滅！」

豁然頓悟，他當即心意一動，果斷恢復自我，同時運轉起《九竅九轉玲瓏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