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錯的不是你

碧桃暈乎乎地自己去換了衣服，回到外間，自顧自坐在凳子上發愣。黎明曜已經脫下了鞋子和布襪，換好了衣服，赤足盤腿坐在炕邊，托著下頜不知道在發什麼愣。

突然，碧桃聽見黎明曜在叫她，趕緊起身回道：「小姐有什麼吩咐？」黎明曜一抬頭，問道：「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想什麼呢？」

碧桃低下頭，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最後只得搖搖頭，閉口不言。

黎明曜又問：「今天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碧桃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哼哼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黎明曜正要說什麼，幾個婆子端了熱水過來，還帶來了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兩個女孩子一看到碧桃就兩眼放光，一看就是認識的。

黎明曜沒再說下去，只是讓她們服侍自己梳洗換衣。天氣雖已回暖，但是半夜三更的，外面還是有些冷的。黎明曜又是被綁著回來的，手腳冰涼，老婆子們換了好幾次水，才讓黎明曜全身都熱乎了起來。

一個女孩子端來了一碗紅棗桂圓湯，一碟羊肉包子，黎明曜吃飽了肚子，打了個飽嗝，擺擺手說：「碧桃留下，其他人回去睡吧。住太遠回不去的，就在這裡先湊合一晚，明天再說。」

最後，一個老婆子和一個姑娘留下，住在外間。碧桃挪到裡間，在黎明曜的床邊打了個地鋪。

碧桃服侍黎明曜漱了口，看著她躺下，幫她蓋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了下來。等一切重歸寂靜，黎明曜才再一次開口，輕聲問她：「你想好了嗎，準備怎麼辦？」

碧桃的臉雖然還是紅的，但是已經比剛才鎮定多了。她用蚊子哼哼一般聲音說：「他要是願意娶我，我也就嫁他。他要是不願意娶我，我……我……」

「你就怎樣？只剩死路一條了是嗎？」黎明曜的聲音非常冷靜。在昏暗的燭光中，碧桃輕輕點了點頭，說：「反正我都被他看光了，他要是不娶我，誰還會娶我呢。他要是不娶我，我爹娘肯定會打死我，不給弟弟妹妹們招罵名。否則，將來他們的婚嫁也會被我帶累的。」

黎明曜很長時間沒有聲音，碧桃以為她睡著了，正想著怎麼明天求黎明曜開口，讓她給自己說媒呢，就聽黎明曜說道：「那你說說，今天這件事，到底是誰不對的多。」

碧桃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當然是我的不對。」黎明曜又問：「你錯在哪裡了呢？」

碧桃張口說道：「錯在不該不穿好衣服啊。」黎明曜繼續說：「想來你是被銅鑼驚醒的，對吧？然後發現我不見了，來不及穿衣服就跑來找我。這是你盡忠職守，何錯之有？」

碧桃張著嘴怔愣愣地聽著。

黎明曜接著說：「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趴在地上，應該是想穿衣服沒來得及，就被顧二伯他們拖出來了，對吧。」

碧桃脫口而出：「小姐，你眼睛落這兒了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黎明曜哈哈一笑，說：「雖然沒把眼睛落這裡，但是看這情形，猜也能猜到了。」說完，撐起上半身，看著床下的碧桃問道：「陽老爺踹你的地方，還疼嗎？」

碧桃其實還是挺疼的，估計腿上烏青塊肯定是有了。但是她不想讓黎明曜擔心，就說：「沒事，已經不疼了。明天用紅花油擦擦就沒事了。」

黎明曜搖搖頭說：「就這還說不疼，你當我傻啊，肯定疼的。說到這裡，你自己看看，你哪來的空穿衣服？更別提還被陽老爺扯了一下，又被顧二伯拉了一下，再結實的衣服都禁不住這麼折騰的。所以啊，碧桃。」

黎明曜坐了起來，看著碧桃紅撲撲的臉，認真地說：「這件事情，你什麼錯都沒有。就算被看到了什麼，也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認錯，沒必要非得嫁給他，更沒必要因為這事去死。」

黎明曜笑著說：

「錯的是那些男人，不是你。」

碧桃被黎明曜的話徹底驚住了，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