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走向未知

婆子一進來就滿臉堆笑，對著黎明曜行了一禮，說：「小姐，昨兒個女子回來傳了小姐的話，老婆子我一夜沒睡，趕著收拾了一個包裹給女子帶上。小姐要是不說，我們哪知道貴人的規矩呢。以後還望小姐多多提點……」

老婆子話還沒說完，顧二伯就從門外進來，笑著說：「小姐，收拾好了嗎？少主說……你怎麼在這裡？」

老婆子笑著轉過身，對著顧二伯行了一禮，說：「顧二爺，這不是女子要跟著小姐走了嘛，老婆子我放心不下，給她帶些東西，再交代幾句話。」

顧二伯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說：「交代好了就快走吧。小姐房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又轉頭對著碧桃說：「既跟了小姐，規矩就要學起來了，別再和以前在家裡一樣撒野。小姐的屋子一定要看緊了，不要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

碧桃低頭稱「是」，顧二伯轉身剛要和黎明曜說話，看到碧桃她娘還站在那裡，不耐煩地說：「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老婆子還要開口，柳妹拉了拉她的衣襟，輕聲說：「娘，夠了。」

老婆子一把打掉柳妹的手，轉身還要和黎明曜說話，正對上黎明曜的眼睛。眸中那冷冽的光刺得她一激靈，人也清醒了不少。再看碧桃紅著臉低著頭，顧二伯臉上的不耐煩，以及黎明曜沉靜如水的面色，打了個哆嗦，趕緊告辭出去了。

柳妹把手裡的包裹匆匆往碧桃手裡一塞，說了聲「路上小心」，就跟著她娘跑了出去。沒過多久，遠遠地聽到柳妹的哭聲傳來。碧桃擔心地看向外面，顧二伯正要說話，黎明曜開口道：「碧桃，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

顧二伯把嘴閉上，看著黎明曜。碧桃趕緊跪下，說：「小姐，我不是……我沒有……我……」

越急越說不出話來，碧桃急得都快哭了。黎明曜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碧桃，還是顧二伯開口道：「既然無事，那就快走吧。少主說，車子已經備齊了，單等小姐收拾好了就走。」

黎明曜站起身，拍拍手說：「我是沒什麼東西要拿的。衣服也不是我的，只有顧二伯給我的那個盒子，拿上就可以走了。」說完，一邊走一邊說：「碧桃，帶好東西，我們走了。」

碧桃一隻手拎著自己的包裹，一隻手拎著黎明曜的盒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顧二伯走在黎明曜前面半步，領著黎明曜來到了門口的一輛小車上。

馬車很普通，青布帷幔，裡面也不是很寬敞。一個婆子拿了個腳凳放好，黎明曜提著裙子地走了上去，端正地坐好。碧桃也想上來，被婆子一把拉住，悄聲說：「你瘋了，想和小姐同車？還不快下去！」

黎明曜看著婆子教訓碧桃，也沒說話。碧桃看著自己手裡的大包裹小箱子，急得快哭了。包裹是娘給自己的，看著大小，估計是家裡體面點的細軟都在這裡了；盒子是少主給小姐的，裡面的東西她也看到了，真要是有個閃失，把她全家賣了都賠不起。

眼看著婆子要放下轎帘子，黎明曜終究還是不忍心。她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開口，說：「算了，把東西放上來吧。」說著，往邊上讓了讓，騰出地方來給碧桃放東西。

碧桃不敢造次，先看看黎明曜，再看看婆子。顧二伯不耐煩了，催促道：「小姐讓你放你就放，磨磨蹭蹭，什麼時候才能上路！」

碧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短短時間裡被訓了三次，忍著眼淚走上去，把包裹和箱子放到了車子的角落裡，又退了下來，跟在車子旁邊。婆子放下帘子，車夫一甩馬鞭，挽了一個漂亮的鞭花，車子慢慢地移動了起來。

很快，車子就到了門口。黎明曜下車一看，二門外面就是大門，相隔甚近，倒像是臨時隔出來的一塊地方。婆子把腳凳放好，扶黎明曜下車，回頭還不忘說碧桃一句：「小姐下車要主動來扶著。」說完，回頭對黎明曜笑著說：「小姐，這孩子沒出過遠門，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小姐就教導她，也是她的福氣了。」

黎明曜一笑，說：「你倒會說話。」婆子趕緊笑著說：「這孩子是我外甥女，她媽是我親妹妹，我就怕她闖禍，惹小姐不高興……」話沒說完，黎明曜開口說道：「既跟了我，就是我的丫鬟，我自然會教導她。」

婆子一滯，福了一福，說：「小姐要是嚴加管教，那真是這孩子的福氣了。老婆子在這裡先謝過小姐了。」說完，磕了個頭。

黎明曜轉身對碧桃說：「攙起來吧，別拜了，我知道了。」眼看著婆子起來了，又對碧桃說：「你有這個姨媽，才是你的福氣。」老婆子趕緊搖手，說：「哪裡哪裡……」

黎明曜不等她說完，轉身就走了，老婆子也只好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憂心忡忡地看著碧桃東倒西歪地跟在黎明曜身後走了出去，走向她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