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面擺爛
目標明確之後,季月歡就只剩下等待。
至於說什麼仗著自己穿書女的身份爭奪帝心扭轉原主命運活出精彩這事兒,季月歡考都不考慮。
爭寵?一根爛黃瓜有什麼好爭的,她看書的時候可以因為男主的聰明欣賞這個運籌帷幄的紙片人,但現在她是書中人了,要她去跟一幫人共侍一夫,她還蠻膈應的。
而且誰說穿書女就有爭寵的優勢了?她有什麼優勢?她不懂宮規,言行舉止毫無章法,琴棋書畫她都……好吧她都會點兒,但也就是一丁點兒皮毛,肯定比不上宮裡頭那些個自小培養的千金小姐,皇帝能看上她啥?
別跟她說別的穿書女咋咋咋,人家女主多牛逼啊,要麼是過目不忘,要麼就是會演戲,在皇帝面前表演嬌俏活潑,在皇後面前伏低做小,在一眾這個妃那個妃之前周旋,扮豬吃虎。
季月歡呢?
她可沒這本事,她在現代就是個辛苦掙扎的普通人,考個大學都是她高中三年焚膏繼晷,日日在題海掙扎,錯題本滿了一個又一個才苦苦熬出來的,還過目不忘呢?你光看她到現在沒把她爹的官職記清楚就知道她有多菜。
至於演戲就別提了,她又不是學表演的,一個普通人哪兒來的演技?你以為演戲是那麼簡單的?
朋友,看過爛片嗎?好吧正常人不會刻意去看爛片,但你總刷到過某些爛劇里那些個流量明星的演技冥場面吧?不是搔首弄姿就是五官亂飛……
流量明星尚且如此,他們拍戲總不是毫無準備,肯定會有專門的表演老師給他們緊急培訓,在此前提下,最後呈現的效果都稀爛,季月歡呢?她連培訓都沒有,你要她在皇帝面前擠眉弄眼?
別鬧了。
她很認得清楚現實,最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有在這古代活得轟轟烈烈風生水起的野心。
在現代她已經打拚夠了,最後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季月歡長記性了,現在起,她要全面擺爛。
不是說她此命終生運不通,勞勞做事盡皆空嗎?那她不做事就好了。
她前世遭遇的一切已經向她證明,她就沒有那逆天改命的本事,既然如此,不如躺平。
只是有時候,躺平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晉位美人的消息已經傳遍後宮,滿宮嘩然。
古往今來,哪兒有宮妃未承寵便晉位的?
又回想起季月歡那張被京城人稱風華絕代無出其右的臉,一幫人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這還沒侍寢呢就恩賞至此,侍寢了還得了?
又聽說是因為昨晚季月歡在觀星閣遭人暗害,皇上憐惜她遭此橫禍才給她晉位,眾人頓時對那幕後主使也恨起來了。
蠢貨!動手都不知道利索點兒!那張臉明晃晃的就是威脅!就該直接把人弄死啊!怎麼就讓她活下來了!
「嘩啦——」
一處華麗的宮殿中傳來杯盞盡碎的聲音,容貌清麗的女人此時五官扭曲,「觀星台那麼高都沒給她摔死!她怎麼就命那麼大!」
旁邊的宮人跪了一地,領頭的大宮女忙安撫,「娘娘息怒!一次不成咱們再找下次機會就是了,她總不會次次都那般好運的!再說了,如今她風頭正盛偏偏又未承雨露,她傷得不輕還不知道要養多久呢,過段時間皇上哪兒還會記得她?這宮裡頭想對她出手的只怕不少,咱們等著看戲就好了。」
女人一聽,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你說得對,我倒要看看,季月歡能張狂到幾時!那太監處理了嗎?」
「娘娘放心,這件事必不會牽扯到娘娘頭上。」
*
鳳鳴宮。
「娘娘,這季美人竟然唆使宮人繞過您去找皇上,也太不懂規矩了!這豈不是在陛下跟前暗示您後宮管理不善?眼下晉位就算了,皇上竟然還給了她往後用醫不用向您請旨的恩典,簡直不把您放在眼裡!要不要奴婢去……」
婢女青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后冷眼掃過去,頓時噤聲。
皇后擺弄自己的護甲,嗤笑:
「蠢貨!咱們皇上是什麼人?若不是她有用,你以為皇上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美人打本宮的臉?」
「娘娘的意思是?」
「前兒個秋收,今年的收成是往年的兩倍不止,如今民間對皇上頗為擁戴,這其中最大的功勞便是那季書棋研究出的曲轅犁。如若不然,那季月歡以一個常在,怎麼有資格帶婢女進宮?」
「可光憑這也不至於如今還給她這麼大的恩典吧?」
「說你蠢你還真是一點沒長進,」皇后尖銳的護甲戳了戳青鸞的眉心,「日前父親傳來消息,皇上準備開鑿運河,那季書棋又呈了勞什子的水準儀和墨鬥上來,說是可以更加精準地測量高程、水深甚至河流寬度。」
青鸞頓時明白了,不免心驚,「這要是真的,修建運河一事季大人極有可能被命為主官,皇上恐怕也是念著這點,才會對季美人被害一事如此上心。」
「嗯,」皇后見她還算有點悟性,臉色緩和了些,「那季書棋是個有本事的,看樣子前途無量,父親有意拉攏,叮囑我別動季月歡。」
青鸞有些不忿,「那就這麼放任?娘娘,奴婢可是聽說這季美人在季家一直是嬌生慣養的,平素里氣性還大,真助長了她的氣焰,指不定又是第二個貴妃。更別說那張臉……」
季月歡那張臉,在外可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
說起貴妃,那簡直是皇后心頭的一根刺。
皇后臉色驟冷。
「觀星台一事足以看出,她不按規矩帶婢女進宮招了多少人的眼,如今還不知收斂,她願意樹敵本宮又何必攔著?更何況眼下她重傷未愈,皇上只怕看顧得緊,本宮犯不著這個時候跟皇上作對。左右不過美人罷了,且看著吧,坐不住的大有人在。」
說著,皇后又搖了搖頭,煞有介事地感嘆:
「可惜了,新入宮這批秀女沒趕上好時候。皇上好幾日不入後宮,今兒個好容易得了閑準備來後宮轉轉,半道卻被季常在截走了,又因觀星台一事震怒,只怕又是好多天不來了……」
婢女青鸞聞言,瞭然一笑。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季月歡勢必被推上風口浪尖。
合著她自己晉了位,卻連累整個後宮,這誰能不氣?
哪兒還需要他們皇後娘娘親自動手?
青鸞福身,「奴婢這就去辦。」
皇后「嗯」了一聲,又招過一旁的大太監晁吉。
「既然皇上都給晉位了,本宮的賞賜也不能少,去庫房裡挑點好的給咱們這位季美人送去,排場弄大點兒。另外再跟季美人說聲,本宮知她受傷,心中自責,在她痊癒之前,不必來鳳鳴宮請安了。」
這下父親總歸不會說她不懂事了,至於別人眼紅要對季月歡做什麼,她可管不著。
晁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奴才遵命。」
季月歡還不知道皇后給她挖了多大一個坑,聽到南星說晁吉公公來了要她迎接的時候,她煩躁地翻了個身。
炒雞?誰啊?炸雞來了她都不想理。
「說我睡著了,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