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沒藏私房
趙妨玉比趙妨錦更早些洞察到七郎話里隱約透露出的不對,只此時不想要趙妨錦懷著孕還擔心這些,便將話題岔開。
「說來我有一門生意,借了李家的旗號做的,七郎如今在京中常住,我先與你對個口風。」
趙妨錦也順著趙妨玉的話道:「那可不成,七郎人都到跟前了,怎麼能光知曉,可得壓著他投些銀子才好。」
七郎好像的摩挲手裡小雪球上的稜角,一點點磋磨圓潤:「那可不成,我如今身家都在蓉娘手中。」
「等年後將蓉娘接過來,讓她隨你們一道,我可不要他們那樣式的分紅。」
趙妨玉的生意如今已經鋪的很大了,長公主的門面已經裝好了,只等著小年夜過後便要開張,別說是京城,早在前面幾個城池,他們便聽見了,鬧出來這樣大的動靜,還是賣香露的,很難讓人不想到趙妨玉。
在家時便聽聞說,長公主極其喜歡十四娘與趙妨玉,李家眾人便已經猜到,這店面之中有趙妨玉的手筆。
「怎麼想起來與皇家做生意?若有難處,怎不尋我們自家人?」
七郎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是缺銀子了只管問家裡要就是,與皇室的人做生意,麻煩的很,稍有不慎就容易牽扯出一堆陳年舊事,平白惹出煩惱。
趙妨玉兩眼彎成月牙,紅唇一抿對著二人解釋:「做生意是順帶的,我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罷了。」
「楊家想要擠死我的香露鋪子,沒道理我不能找個來頭大的擠死他。」
如此一言,便是將長公主鋪面的由來說清楚。
七郎在走廊的欄杆上,手搓了一溜排的小雪人,閑來無事,去院子外面折了一枝紅梅,一朵朵摘下來插在小雪人的腦袋上。
等做完了這些,看著窗前說悄悄話的姐妹倆,不由得想到了在家中等他的姚宜蓉。
說來他與姚宜蓉也是陰差陽錯,原先不過是幫十二郎擋桃花,誰知道這花竟然叫他自己攬回去了。
「你之前的事,也有楊家的手筆?」
七郎指的是之前趙妨玉遇刺一事,趙妨玉搖搖頭:「此事另有隱情。」
於是便將禮國公府孟雲湘勾搭三皇子,意圖賣了趙妨玉等人為她自己做嫁衣的事說出來。
七郎眉心一緊,眼中越發的不耐:「這禮國公府還真是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老中青三代,各爛各的,還真是整齊。
「和那老太太沾邊的,沒一個好東西。」趙妨錦也極是厭惡禮國公府的老虔婆,索性家中來人了,再不會有人欺負她姨母。
趙妨玉將宮中的意思告知七郎,等晚間七郎自會將這些再告知李家大老爺。
七郎又問了幾嘴楊家的香露生意怎麼來的,趙妨玉便將外間流傳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七郎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妨玉拿著剛才他薅花的紅梅枝晃悠著玩兒:「四娘有事瞞我。」
趙妨玉沒有反駁:「若有大事,我自然第一個來告知七哥。」
言下之意便是,小事她便不說了。
楊家的香露來歷經得住查,趙妨玉半點不虛。也沒打算讓李家真的插手進來,楊家她對付不了,自然有周擎鶴去,再有便是李家此番動靜夠大了,再為了她去對付楊家,實在有些過活。
趙妨玉對皇帝還算有些了解,當權者肯定不想李家如此招搖,是以李家此番進京都極是低調。
趙妨玉自己能對付,七郎便也沒繼續刨根問底,又搓了幾個小雪人後嫌棄凍手,揣揣手去邊上烤火。
等到了午間,七郎特意去看了如今正與先生讀書的巽哥兒,順手給巽哥兒也揪到李家老宅去住了。
「如今姑母家中都是女眷,巽哥兒年紀大了,在後宅住著不合適,去李家吧,也熟悉熟悉李家諸事。」
七郎想的比巽哥兒要多些,趙家后宅如今都是女眷,巽哥兒一個十幾歲的男丁住著,怕是女眷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席間不少歡聲笑語,舒姐兒和趙妨玉親近,站在自己娘親與小姨中間,給她們顯擺自己今天摘了好多好多的梅花,再掏出自己的小荷包,一朵一朵分給在座眾人,連跟在大夫人身後的崔媽媽都有一朵。
一行人都對這小姑娘喜歡的不行。
周擎鶴來的早,沒想到宋柏比他更早,兩個男人一人穿黑一人穿白,站在門口宛如黑白無常一般,周擎鶴咂摸了一下覺得不對味,喊懸壁將自己車上戴的大氅給套上了。
天空之中細細密密的下起了小雪團,只比桂花大一點,撲簌簌落下。
萬物迷濛混沌,唯獨遠處那一點點走近的身影,清晰,明艷。
趙妨玉如今早已抽條成大姑娘的模樣,身姿玲瓏,儀態萬方。
風雪從她身邊過,似乎都溫柔兩分。
周擎鶴上前牽住趙妨玉的手,拜別大夫人與趙憫山等人後,便牽著趙妨玉往家中去。
「如今這葯吃著不錯?」
趙妨玉略微回憶一番,點頭道:「不錯,比之前那位太醫起效要更快一些。」
周擎鶴聞言笑起來,唇紅齒白的模樣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生悸動:「不枉我去找老四請了崔家的人。」
趙妨玉詫異抬頭:「崔家的人?」
趙妨玉自然知道,天底下最好的醫者要麼在世家,要麼在皇宮大內,但她分明記得那日來的人年紀不大,三十來歲的模樣。
一身綾羅綢緞的穿著,看著不像是太醫,反而像是什麼主子。
周擎鶴對趙妨玉解釋:「世家大族么,家中人多,那人是崔家第十七代的老幺,年幼時體弱,後來喜歡上醫術,崔家為他延請名師,他也有天賦,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一代名醫。」
趙妨玉點點頭,只怕周擎鶴請動此人還花了不小的代價。
只是趙妨玉奇怪的點是,周擎鶴的銀子都在她這裡,他拿什麼與崔家做的籌碼。
周擎鶴:「……」
「首先,我沒藏私房錢。」
周擎鶴看著趙妨玉的目光信誓旦旦,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趙妨玉,彷彿只要趙妨玉不信,下一秒便能指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