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天上地下

林強從副駕駛回頭，「他會不會是偽裝成夢遊犯罪？」

肖安正在查那個油桶的蹤跡。

城市中心的垃圾桶每天會清理，這麼大一個東西環衛工不可能看不到，所以這個東西必然放過去不久，環衛工還沒來得及打掃這裡。

她調用附近一天內的監控視頻，除去那些路過沒有停留、手裡也沒帶大物件的人，最後鎖定三個對象。

有兩個是撿垃圾的老人，他們翻過垃圾桶后就走了，沒見他們從身後的小推車取東西。

為了畫面更清晰，肖安命令小甜，「開啟紅外線兼熱像儀模式。」

這樣畫面產生了明顯線條分隔，兩個老人在昏暗的角落確實沒有掏東西出來。

最後只有一個人，非常明顯。

「竟然是跑腿人員？」孫一愛氣惱。

肖安沒覺得意外，那些人喜歡用這種手段，能減少自己在現場的蹤跡。

肖安全網搜索案發時開幕式現場的視頻，有不少人拍到了吳大新的身影，只是他都不是主角，這些視頻里沒有他的近景鏡頭。

「首先，要是他屬於被催眠，情況與我們所知道的有些不同，他或許被近距離培訓植入過很強的指令，否則不會這麼目標明確，行動精準。」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故意假裝夢遊犯案的可能。」

所以要先判斷，他和催眠案有沒有關聯。

肖安把吳大新爬上小高台前周邊的聲音進行分析，與前面找到的催眠安音樂比對。

「很遺憾，沒有雷同。」

「或許他們換了音頻呢？」

肖安搖頭，「我們不能先入為主，他這個案子可能就是普通案件，當然，那個給他送油的人是重點。」

孫一愛把消息反饋給張市，讓他們去找那個跑腿人員，三個小時后，他們到達張市公安局。

「肖隊長，這邊請，顧局長也快到了。」

接待她的是應書記和向局長，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主要是想接待顧鎮海的可能。

寒暄后，向局長帶他們去辦公室，又引薦這邊的汪隊長，把場面交給他。

「那位跑腿人員對送油桶的單子印象深刻，主要是東西有些重，而且還遠，他是從張市郊區某個廢棄老樓里接的單。」

「對方沒與他見面，下單也沒有通過中間平台，直接給他本人打的電話，他還以為是某個老客，主要是價格給的高，那跑腿費還直接放在油桶旁邊。」

這位小哥信譽良好，見人家這麼相信他，他盡職盡責地把東西送到目的地。

「雖然他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但錢財誘人，他選擇完成這單生意。」

結果被坑了，發生命案，他即使不知道油桶里是什麼東西，桶由他送到，逃不掉一個連帶問責。

「這些孩子，也不想想，天上能掉餡餅嗎？」

新聞上天天播送各種防坑指南，尤其是這類不清不楚的跑腿送單，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犯罪分子幫凶。

汪隊長嘆氣，「事情卡在這裡，那背後人謹慎的很，我們的人去那老樓查過，痕迹掃的很乾凈，給跑腿小哥打電話的老年機就丟在那裡。」

他們也查了型號，是出廠不正規的普通盜版機子，大路貨，不能確定出處和購買點。

肖安打開電腦定位到那邊，觀察老樓的周圍環境。

這棟廢棄樓政府打算明後年拆除，因此各個路口監控設備老化，又是郊區，監控並不密集，周圍道路又四通八達，根本沒法鎖定目標。

對方既然有防備，必定沒帶其他電子設備，那個老年機的信號也果然只在老樓里出現，他是當即註冊入網當即使用，不能通過這個尋找他的活動軌跡。

至於卡號也查過了，正規店鋪沒有出售過這個號碼，必然是由某些灰色地帶人員提供的不記名卡，查不到來路。

肖安卻問孫一愛和林強，「其實我們可以結合起來查，你們有沒有想到？」

她不遺餘力培養他們的獨立思維能力。

汪隊長等人豎起耳朵，他們好奇，這怎麼查？

孫一愛撓脖子，腦筋轉的飛快，「安姐你說過，凡所過處，必有痕迹，這個人既然出現過在那裡，他無論從哪裡過去，都會在無處不在的天網系統中留下身影......」

林強接道：「以老樓為中心，朝外輻射一個圈，他必然出現在圈內某一點，要是還沒找到，繼續擴大這個圈的搜索範圍。」

畢竟他不能飛過去。

孫一愛眼神微亮，「而吳大新的夢遊症是現實存在的東西，那個背後人了解他的這個病，必然和他有某種關聯，根據六人交際圈理論......」

林強擊掌，「將這兩者條件結合查重，全網比對！」

肖安笑了，「很好，就這麼查。」

小甜足足過了五分鐘，將搜索範圍圈擴大到了城區邊緣，才反饋結果，「很遺憾，沒有發現目標！」

啊，大家泄氣，這樣還不行？

見他們大受打擊，肖安勾唇，「這樣就受不了，再想想，我們每一次的尋找線索都是在確定可能與不可能。」

汪隊長畢竟是老刑警，他反應最快，「我明白了，地上沒有，地下呢？」

眾人恍然大悟，是了，四通八達的地下污水管道，是另一條最佳路線，甚至比上面還安全。

前提是對方對地下管道要了如指掌，這東西屬於機密，設計圖紙由政府保管，一般人弄不到。

「對方要不驚動任何人拿到地下管道圖，他要麼是設計者，要麼是相關工作人員或者家屬，還有一個，參與建築的工人、維護管道的員工，以這些人為基準。」

現在不用她提醒，大夥知道要怎麼查了，再結合與吳大新的六人關聯圈理論，兩者身份重合於一身的人，大概率就是幕後人。

這次肖安讓汪隊長他們使用國參系統進行大數據比對，十分鐘后：「鎖定目標，朱五龍，男，三十八歲，東城區管道工。」

上面顯示，朱五龍和吳大新是同鄉，兩人老家都是隔壁市某小區，不過他們彼此沒有直接聯繫，應該只能算是互相能耳聞的人。

「我現在好奇，他怎麼控制的吳大新？」

或者是和吳大新合謀？他們又是怎麼私下聯繫的？

汪隊長立即親自帶隊去東城區抓人。

門口響起笑聲，肖安回頭，發現顧鎮海和應書記、向局長帶著一群人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