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清貧苦日
翌日，上官清雅是被芝兒喚醒的，她只是微微一動，全身的酸疼扯著她直接裂開了嘴角，嚇得芝兒緊張又擔心地過去扶她起身。***「小姐，你慢一點。」
芝兒拿了一個大迎枕頭放在上官清雅的背後，然後又端過一碗稀粥給她喝，一邊用勺子攪拌一邊心疼地說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今天起得晚了一些，廚房裡就只剩下這些稀粥了。」
其實，芝兒不敢跟她說的是，這些熬成稀粥的米還是她從灶台下的地上掃起來，生怕有沙礫磕著牙齒，她幾乎是一顆顆仔細地挑出來。往日就是在將軍府里，他們也沒有過解決不了溫飽問題的時候。
這一個月來，小姐的身體好不容易養得差不多了，昨日又被王爺這樣強佔身子，看樣子小姐的身體一時半會兒也調理不好了。她聽她娘親說過，如是現在沒有調理好，會落一輩子的病根，所以芝兒在心裡也是擔憂起來。
雖然芝兒沒有明說，上官清雅也是明白芝兒和她姐妹深，是唯一在乎她的人，所以她也沒有打算把她當做下人來看待。
上官清雅瞟了一眼芝兒手中碗里的稀粥，幾乎是見不了幾顆米粒，白稀的一大碗米湯，即使喝下去也填飽不了肚子的。
「小姐，趕緊趁熱喝吧。」芝兒感覺溫度適中了，便遞過去給上官清雅。上官清雅微微蹙著眉頭，「芝兒，我沒有胃口，還是你自己喝吧。」
芝兒卻猶豫起來，雖然剛才在煮粥的時候，她的肚子就一直餓得咕咕叫了，她硬是忍住了。再說了，小姐還要出去院子里洗衣服呢，沒有吃東西怎麼能行了？
「可是，小姐……」芝兒正想開口勸說，便看到上官清雅掙扎著要下床，嚇得她急忙將碗放在一旁，過去攙扶上官清雅。
上官清雅輕輕地掃開芝兒的手，略有不悅地看了芝兒一眼，只見芝兒的臉更加瘦了，氣色也差了好多，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估計芝兒就會倒下的。
韓卓倫吩咐芝兒一個人要打掃西院的所有地板，而她則是要負責換洗他平日里的衣裳。而韓卓倫的衣服都是浣兒抱過來的，晚上就由芝兒摺疊幫忙送過去。
「夫人，奴婢就將王爺的衣服放在這裡了。」這時，外面的院子里響起浣兒的聲音，上官清雅淡淡地掃過芝兒一眼，人也往外面走去。
浣兒一看到上官清雅微微一愣，不願地行了禮，卻沒有半分做下人的模樣。上官清雅如今還在病中，也懶得跟她計較，直接朝著堆放著衣服的木盆旁走去。
浣兒正欲轉身離開，上官清雅卻突然叫住她，「你慢著！」浣兒的身體一僵，卻還是轉過身來，愣然地看著上官清雅。
「把不該出現的東西拿走！」上官清雅冷冷地說道，這種態度讓浣兒心裡一緊張，這哪裡是在將軍府任人欺負的傻子？說來也是奇怪，大婚之夜到清平院鬧過之後，經過府中的一口湖泊的時候，竟然失足墜湖。
當她現的時候，氣息微弱得幾乎沒法探息，只是沒有咽氣而已。眾人都覺得毫無希望的時候，二小姐又重新活過來了，逆來順受地躲在卓王府的一角不敢出去見人。
上官清雅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木盆里的一大堆女人的衣裳，都是上好布料做成的衣裳，袖口處都有玫瑰壓邊縫口，一眼就看出是上官冬雁的衣裳。
浣兒在來的路上，上官冬雁就吩咐過她了，說讓上官清雅幫忙洗一下。浣兒顫抖著身子，不敢去對上她的眼睛，小聲地說道：「回夫人，這是王妃特意交代過的，浣衣的小唯生病了，就讓夫人代勞洗一下。」
浣兒跟上官清雅說了一遍，上官清雅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屋子裡的芝兒匆匆忙忙地喝完一大碗稀粥之外，便小跑著出去。剛才的話她也聽了進去，心裡也是生氣不已，也想為自家小姐出口惡氣，奈何小姐太善良了，一切都沒有跟他們計較。
雖說小姐是妾，也是以妃位之禮娶回來的，而皇上和太后還是主婚人，欺負小姐，就是對皇上和太后不敬。雖說家醜不可外傳，可上官清雅大婚失貞的事，幾乎是傳播整個京城，可是足足讓眾人笑話了一個月。
上官清雅一直呆在清心院了，自然是沒有聽到這些流蜚語，何況那些人恨不得把事弄大，她更是沒有必要再給自己徒增麻煩。
「浣兒，你把衣裳拿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上官清雅的語氣又重了幾分，就連芝兒也給她嚇了一跳，悄悄地拉了拉上官清雅手臂，「小姐，還是算了吧，奴婢幫忙洗一下就好了。」
「不行，把你家主子的衣裳拿走。」上官清雅依舊是堅持著說道，浣兒也被嚇到了，對上上官清雅冷冽的眼眸，她只好膽怯地彎下腰去挑上官冬雁的衣裳。
「呦……妹妹今兒的氣色不錯，老大遠就聽見妹妹的聲音。可是浣兒惹妹妹不高興了？儘管跟姐姐說……」上官冬雁一身朱釵搖曳地走了進來，盡顯富貴之態。
上官清雅早就聽芝兒說過上官冬雁和將軍府的事，所以今日看到上官冬雁，她就開始不停地打量起來。
「聽說妹妹的病全好了，可是見妹妹這般模樣，莫非是不認識姐姐了？」說完，上官冬雁已是紅了眼眶，眼睛里滿是漣漪著一層薄霧，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妹妹，你要怪就怪姐姐吧，姐姐知道那晚說了一些重話，可妹妹也沒有必要自尋死路呀……」上官冬雁越說越是傷心起來，上官清雅就差一點給她拍手叫好了。
上官清雅皺了皺眉頭，上官冬雁一直見上官清雅沉默著不說話，這才想起剛才的事，她偏著頭去問浣兒，「浣兒，剛剛出了什麼是事？不過是讓你送些衣裳過來給妹妹洗浣，竟然還惹妹妹不高興了，回去領罰吧。」
浣兒心裡委屈不已，立馬跪下來認錯道：「大小姐，奴婢知錯，竟不知哪裡惹二小姐不高興了。」浣兒見上官冬雁過來，就好像有了背後的靠山，心裡也就不怕了，直接把全部事往上官清雅的身上推去。
上官清雅清冷地勾了勾嘴角，並不打算去理會她們的一和一唱，直接在小矮凳前下來，手一碰到冷水，她渾身上下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