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番外(十五)
江北行耍完流氓后南新三天沒理他。
不過一方面實在抽不出空,有時連吃上一口熱飯的空都抽不出來。
許多事情是他親力親為。
管理局建成不難,難得是人手。
人招來了,但還需要南新帶人熟悉地形,布置一套完整的流程,培訓新人。
最累的時候,南新拿筷子的手都在抖,想想以後可以有時間去找江北行,和他待上幾個月。
再苦再累也就值得了。
依靠著這樣的信念,在過完元旦后,北部平原發展成了南新想要的模樣。
每個地方的居民安全有了保障。
他所處的村子也不用再懼怕山中時常異變的動植物。
閑下來時,南新躺在床上睡了兩天兩夜基本沒醒過。
除了弟弟進來給他喂水時,絮絮叨叨說了幾句話,說什麼客人。
南新看他一眼,實在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想要回答,很快又陷入沉睡。
整整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南新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半夜回家,清晨天不亮就出門忙碌。
體重比和江北行剛分手時還要瘦。
當時回來那天,江北行說要他等他。
南新現在反而怕江北行不願意等自己。
兩天時間勉強補回精神,第三日一起床,南新急急忙忙穿上衣服,開始收拾行李箱。
弟弟聽見動靜進來問:「哥,你要去哪裡?不是都忙完了嗎?」
南新隨意裝了幾件衣服,「我去一趟中心圈,過年前回來。」
南聲啊一聲,「怎麼那麼久……可是,哥,北部下暴雪,機場肯定停飛了……」
南新一愣,轉身推開窗戶。
睡在有暖氣的屋子裡,他完全感覺不到寒冷,開窗被飄揚的雪花撲了滿臉,才清醒過來。
好大的雪。
白茫茫的一片,鵝毛大雪簌簌落下。
北部平原每年大雪暴雪是常有的事。
但是南新忙起來,都忘記了。
滿腦子只有江北行。
南新握在窗框的手緊了緊,睫毛顫兩下,失落地耷拉下來。
元旦前江北行也在忙。
他都不記得,上次聽見江北行的聲音是什麼時候了。
南新拿出手機,發現唯獨沒有江北行的消息,或者未接電話。
「哥。」南聲小聲問,「你到底怎麼了?你好奇怪,畢業回來后從來沒有閑下來過,爸媽說你太拼了。」
南新清冷的雙眸被落寞取代,背靠著窗,寒風無情地刮痛裸露的皮膚。
「我想去找一個人。」
「我不知道……他還……愛不愛我。」
南聲年紀不大,聽不懂,正納悶呢,腦袋忽然被一隻大手往旁邊輕輕推了一下。
一道含笑不著調的男聲自頭頂傳來:「愛,我愛死你了!!!」
南新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睜大眼睛注視卧室門口嬉皮笑臉的江北行。
「寶貝兒,我還以為你變心了。」江北行感動的要死,推開南聲,顛顛地跑過來。
南新揉揉額角,以為自己在夢中。
外邊,暴雪,江北行,出現在他家裡?
直到被結結實實抱進懷裡,南新雙臂自然下垂,鼻尖蹭蹭江北行肩膀。
熟悉的氣息。
「沒做夢……」南新呢喃。
江北行唇角輕勾,側臉親親南新耳廓,「沒做夢,我忙完立馬來找你,幸好趕在下雪前到這裡。」
南新心臟有暖流涌過,抬手環過江北行的腰,耳朵貼在他心口,聲音摻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腔:「我想你了。」
他總是一句話惹得江北行丟盔卸甲。
當年那句「我愛你」也是。
江北行眼眶一熱,收緊懷抱:「我更想你,笨樹,你怎麼比我還急,南班長不是應該特別淡定嗎?」
「怎麼能把自己累成這樣?抱起來……嘖,怎麼有點硌手?讓我仔細摸摸。」江北行手往下滑。
「等你殘廢。」南新揚起脖頸,下巴抵他肩頭,輕輕地說,「我會好好,照、顧、你。」
江北行不敢摸了,老老實實放在腰上。
緊閉的眼睛有淚滲出,南新連忙蹭在江北行肩膀,不給他看到。
忽地感覺哪裡不太對。
南新睜開眼,緩緩轉頭。
和門口探進來的三顆腦袋對上視線。
父母和弟弟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倆。
南新連忙推開江北行,低頭整理衣服,清咳一聲喊:「爸,媽,他是江北行。」
江北行大大方方攬過南新肩膀,鏗鏘有力道:「爸媽!我是南新對象!」
南新身體一僵。
江北行后腰忽然一疼!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江北行抽氣,轉頭告狀,「媽媽,他掐我!」
南新眼瞳瞪大:「江北行?」
江北行捂住自己的后腰,嘶嘶抽氣,引來南新媽媽查看,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可憐巴巴控訴南新。
「掐紫了,媽,他手勁兒大。」
「哎呀,這臭小子,下手這麼黑!」南新媽媽連忙招呼南聲去拿藥箱。
南新抿緊唇線,眉頭緊蹙。
看著家裡三個人都動起來,為了江北行忙前忙后,又是拿藥箱,又是擦藥,他親媽還像哄小孩似的說南新壞。
有理由懷疑江北行趁自己睡著時候給他父母和弟弟灌了迷魂湯。
「媽媽,沒事,別怪他,我不疼了。」江北行微笑,握住一家之主母親大人的手。
彷彿被家暴后還要為丈夫開脫的頂級戀愛腦。
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