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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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部分禽、獸以及各種礦植物的描述,均來自山海經和網路,但部分內容,是作者杜撰,請勿過度考究。
正文:
因秦朗不能獸化,他和慕容璃只能腿著回去,好在二人算是舊識,加上彼此都希望能夠在這個異世大陸存活下來,這一路都在交換有利信息,倒也不覺疲累。
只是這會兒,兩人行至一山腳,已臨近日落,便打算在附近休息一晚,等明天再繼續趕路。
秦朗將慕容璃扶到背風處坐下,放下背簍,隨即在周圍撿了一堆枯草和干樹枝。
準備用枯草做引火的火絨,「鑽木取火」,就見對方遞了個火摺子過來。
秦朗面露驚喜,連忙伸手接過,快速升起火堆,「你怎麼有這個?」
「我自己做的。」
慕容璃傲嬌抬頭,「花了我不少心思呢!要不是和你在一塊兒,我都不會拿出來用。」
「厲害。」
秦朗很給面子地朝他豎了豎大拇指,便將火摺子蓋好,遞還給對方,慕容璃笑著接過,隨手放進獸皮褲包里。
「我們晚上吃什麼?」
他抬手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瞅著秦朗。
「我去打只野物吧!總不能一直吃果子。」
秦朗站起身來,看向不遠處的大山,「你一個能行嗎?」
「可以的,你去吧。」
慕容璃放下撐著下巴的手,不自覺昂首挺胸,端得是一副豪氣模樣,只是,那一雙圓溜溜的紅瞳,卻已警惕地環顧起周圍環境來。
秦朗無聲失笑,「小兔子」死鴨子嘴硬的樣子,還挺可愛,但也沒拆穿他,只是開口和對方商量,「我去半個時辰,要是沒打到獵物,就立馬回來。」
「好。」
慕容璃鬆了口氣,半個時辰天還沒黑透,他不用擔心有野獸靠近。
「嗯。」
秦朗拿著長矛,背上背簍,快速進入山林,蠻荒大陸的植被茂盛,樹木都長得高大粗獷,形態更是千奇百怪。
之前忙著趕路,加上心中有事,秦朗沒心情觀察,這會兒進了林子,感覺自己進入了奇幻世界。
他走到一處山壁面前,看著如瀑布般垂直而下的綠色藤蔓上掛滿桃子大小,類似葡萄的果實,好奇地將長矛扎在地上,隨手摘下一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確定沒有什麼異味,便將其掰開,張嘴咬了一口,酸甜適中的汁液,瞬間在唇中爆開。
秦朗眼中閃過驚喜,連忙幾口吃完,快速摘下幾串,放進背簍里,便繼續往山林深處前行。
正值夏季,儘管已是傍晚,但密集的樹木阻擋了空氣流通,秦朗在林中小路走了片刻,全身就已大汗淋漓,身上的獸皮馬褂和褌,緊緊黏著皮肉,難受得秦朗想要luo奔。
好在沒過多久,他就被一叢叢肥美蘑菇,吸引去了目光,臉盆大小的淺棕色蘑菇,擠滿了整條狹窄的山間小道,看著十分喜人。
秦朗有些高興,他伸手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快速走過去,連著采了十來朵,用野草綁成兩串,隨手掛在背簍兩側,便繞路走向另一條小道。
山中小路上,不知堆積了多少腐葉,腳踩在上面,鬆鬆軟軟,沙沙作響,時不時的,腐葉地下就會鑽出一兩指粗細的蜈蚣或是秦朗沒見過蟲子,讓他看得頭皮發麻,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在沒過多久,他就遇到了野物,秦朗看著遠處那隻蹲在草窩裡,形似斑鳩,個頭卻如大鵝般的飛禽,抓著將手中長矛,貓著腰身,悄無聲息地靠近,待到視野最佳位置,猛然投擲出去。
嗡————
長矛帶著破風之勢,直射飛鳥腹部,其聞聲展翅,卻在驚慌之中,被樹上垂下的藤蔓絆住了身體。
噗————
長矛穿透皮肉,飛鳥發出凄厲啼聲,凌空栽進草叢之中,劇烈掙扎數下,便沒了動靜。
秦朗連忙上前,伸手將長矛撿起,就那麼挑著飛鳥,采上幾張闊葉,原路返回下了山。
話分兩頭,慕容璃從秦朗離開,就一直注意著進山的位置,時不時地,還會警惕地環視周圍一圈兒,生怕有野獸悄然靠近。
隨著天色漸暗,他心情也越來越緊張,好在天徹底黑透之前,秦朗終於滿載而歸。
慕容璃徹底放下心來,高興地跑上前迎人,「秦大哥,你真厲害,居然能找到那麼多東西?還能打到灌灌鳥。」
「灌灌鳥?」
秦朗與他并行走到火邊,「這是什麼怪名字?」
「不怪啊!我在書里看到過的,這裡的人也是那麼喊。」
慕容璃幫著他把東西放下,「灌灌形狀似斑鳩,鳴聲如同人在斥罵。
相傳,青丘之中,有九尾狐獸,是蠱惑食人的妖獸,但只要將灌灌鳥的羽毛cha在身上,就不會受到迷惑。」
隨後又說,「不過,書中記載的灌灌鳥,體型沒那麼大,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朗失笑,「管那麼多幹嘛?只要咱們有肉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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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對方抬了抬下巴,「你坐著,我去河邊將獵物和榛菇處理了,很快就有得吃。」
慕容璃搖頭,「我幫你。」
他可不願意當坐吃等死的廢物,要不是自己還傷著,他剛剛都跟著去打獵了。
不過,秦朗沒讓他動,「行了,不差你這點了力氣,小心把傷口繃開。」
慕容璃聞言,彎著眉眼看他,「那我在旁邊等你。」
秦朗無奈,只得帶著他去河邊,將背簍里的闊葉,榛菇和果子拿出來,認真清洗乾淨,隨手遞給對方兩顆葡萄,「吃吧!我嘗過的,沒毒。」
「謝謝。」
慕容璃伸手接過,纖細的蔥白手指,快速將果皮剝開,裡面的青色果肉,一下暴露出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連忙放到嘴邊,淺嘗一口,瞬間被果實的味道驚艷到了。
「酸甜可口,這味道不錯。」
「喜歡就多吃點,還有好多。」
秦朗笑著將葡萄和榛菇放進背簍,便將灌灌鳥開膛破肚,撕掉整塊獸皮。
沒有熱水燙毛,羽毛拔不幹凈,他倆也不差這一口,何必為難自己,吃得滿嘴毛。
處理好所有的食物,他又在附近尋了塊石板,用水清洗乾淨,就叫上抱著果子,吃得停不下嘴的小亞獸,一起回到營地。
秦朗撕了些榛菇,將灌灌鳥的肚子塞滿,用細小的樹枝固定腹腔,謹防榛菇漏出來。
隨後將整隻灌灌鳥,穿在削尖的樹枝上,架在火上慢慢烤,並交代小亞獸幫他注意火候。
「好。」
慕容璃兩口將手裡的果肉吃完,便往前坐了坐,見對方又在旁邊用石頭搭了個灶台,重新燒了一堆篝火,不免心生好奇,忍不住問他。
「秦大哥,這不是有一堆火了嗎?你還要做什麼?」
秦朗笑看其一眼,見濃煙漸少,這才架上洗凈的石板,隨手將榛菇撕成半個巴掌大小,放在上面慢慢炙烤。
「新鮮的榛菇太大,且不好保存,但烘乾之後,只要不受潮,就是放上幾年都不成問題。
雖說蠻荒大陸資源豐富,但生存環境同樣惡劣,打不到獵物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寒季,現在有機會就備著點,免得以後被餓肚子。」
「你說的是。」
慕容璃笑著點頭,手上翻轉烤肉的動作卻未停下,「不過,我在荒原部落不敢存東西。
之前,有個亞獸母親帶著他年幼的孩子,意外抓到一頭牟牟獸(牛羊混種),被有心人盯上。
第二天一早,母子倆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帳篷里,小孩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手裡抱著拳頭大的烤肉,不管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母親躺在地上,全身都是傷,剩下的牟牟獸肉,已經不在房裡……」
說著,他看著篝火,眼神漸漸失焦,手上機械地動作著,整個人看起來,情緒十分低迷。
秦朗沉默片刻,便道,「蠻荒大陸,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他們固然可憐,但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事兒歸根結底,怨的是他們自己。」
慕容璃聞言收回思緒,抬眼看著他,就聽秦朗又說,「你說過,在荒原部落居住的人,多半是老弱病殘,被同伴遺棄,或是犯了錯誤,被驅逐的人。
既如此,想必是嘗盡人情冷暖,對人性有一定了解,那對母子固然可憐,傷害他們的人更是可恨。
但如果那位亞獸母親能夠謹慎一些,不那麼張揚,他和他的孩子,也不會遭到迫害。」
秦朗語氣微頓,一副感觸頗深的模樣道,「我在大燕之時,也曾與人向善,相信人心在肉長的,可換來的結果,是被背棄傷害。
那時我就懂了,對於人,一定要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的心思,小心駛得萬年船,否則,到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自己。」
慕容璃無聲點頭,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翻烤著火上的鳥肉,秦朗以為他不想說話,便也繼續手上的動作。
好半晌后,慕容璃突然問他,「你大哥秦風……他,過得如何?」
聲音聽著無悲無喜,秦朗卻覺得這人心裡肯定是緊張的,但,他還是選擇如實交代。
「他喜歡上了一個叫周小陌的小哥兒,我離開之前,兩人已經好上了。」
「嗯。」
慕容璃白瓷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能得他喜歡,想必那位小哥兒,非常優秀可愛。」
秦朗點頭,「是。」
慕容璃失笑,抬眼看著一臉正色的秦朗,「你怕我難過?還是不甘?」
秦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與之對望,明顯不相信,眼前這隻「小兔子」會放得下他那個便宜大哥。
畢竟當初,他就是因為慕容政給秦風瞎指婚,氣得突然離席,在回家路上遇難的。
慕容璃自是看出了他的質疑,也沒生氣,只是自說自話道,「其實,我剛剛過來時,是真想他,也氣他。
後來磨鍊多了,便也想開了,每天吃喝都成問題了,哪還有時間兒女情長,在「生存」面前,情愛不值一提。
所以,我對他的喜歡,也慢慢變成了對家人的一種思念,現在問你,只不過是對「死去」的慕容璃,做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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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點頭贊同,心裡不經意對其生出欣賞,「小兔子」不僅長得好看,人還聰明,性格更是務實,大氣,秦風那個老男人,根本配不上他。
想想,他便說,「你想開就好,他根本配不上你,我那嫂夫朗,也時常被他氣得半死。」
「是嗎?」
慕容璃失笑,隨即將話題引到別去,顯然是不想再提秦風,「你來的時候,我父王怎麼樣了?」
「……」
秦朗翻烤榛菇的動作頓住,沉吟片刻后,便說,「你死後,有一位來自異世的魂魄重生到了你的身上,並利用皇家子弟的身份到處作惡,企圖顛覆大燕。
後來事情敗露,對方只得假死出逃,並派人圍攻你的父親,老人家看到屍體,心中悲痛萬分,就抱著你,死在了漫天大火中。」
秦朗終究是不忍對方太過絕望,為慕容峰留下了最後的體面。
「父王……」
慕容璃掩面痛哭,想著家中老父為了自己,選擇如此了結生命,他就心疼到無法呼吸。
若當初,自己不任性離開皇城,獨自先行離開,那異世孤魂,是不是就害不了他的父王了?可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秦風看他哭得不能自已,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默默料理火上的食物,直到鳥肉烤熟,他才開口喊人,「吃東西吧!」
「嗯。」
慕容璃抽抽搭搭地放下雙手,露出紅腫的雙眼,他看著烤得焦黃的鳥肉,忍不住皺了皺秀氣泛紅的鼻子,「好,好香,可惜沒鹽。」
「嘖!還挺挑?」
秦朗好笑地看他一眼,心裡卻是放鬆下來,只要對方不是那種只顧傷心,不顧死活的人就好。
他將鳥肉取下,放在一片洗凈的闊葉上,用骨刀將其切開,泛著油光的榛菇,立馬混著湯汁,滾出了鳥肚。
秦朗用骨刀紮起一塊喂到小亞獸嘴邊,「嘗嘗。」
「嗯。」
慕容璃湊上前吹了數下,隨即張嘴叼住,呵著氣han進口裡,吸飽肉香的嫩滑榛菇,瞬間滑進咽喉,他雙眸隨之一亮,對著秦朗連連點頭。
「好次(吃),好次(吃)!」
榛菇雖然沒有鹽佐料,但勝在足夠鮮美,加上沾了葷肉,吃起來竟十分的可口。
「能吃就行。」
秦朗笑著撕下兩隻鳥腿和翅膀,還有一塊分量不小的胸肉,用闊葉包著,又分了大半榛菇在裡面,放到對方面前,「趁熱,不然冷掉了會腥。」
慕容璃驚訝擺手,一雙紅瞳濕漉漉的,瞪得又大又圓,「太多了,我吃不完。」
「沒事。」
秦朗笑著將骨刀遞給他,「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給我。」
慕容璃聞言,小聲說了句謝謝,便拿起鳥腿,送到嘴邊,一邊小口吃著,一邊催促秦朗用餐,「秦大哥,你也吃呀。」
「馬上。」
秦朗翻了下火上炙烤的榛菇,見水分已經烘乾,連忙取下來,放在旁邊晾涼,又將新鮮的放進去烤著。
這才拿起闊葉上已經被切得「慘不忍睹」的灌灌鳥,隨手撕下一塊鳥肉,放在嘴裡吃了起來。
吃了幾天野果,他肚子里早已寡得不行,現在沾了葷腥,哪怕沒有鹹味兒,依然覺得美味無比。
秦朗用餐速度很快,不過一刻鐘,就把自己那份灌灌鳥和榛菇吃得乾乾淨淨,而此時,慕容離面前還剩一個鳥腿和一個翅膀。
他看著秦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秦大哥,我吃不下了。」
「給我吧!」
秦朗笑著接過,放到嘴邊撕咬起來,慕容璃看他胃口如此之好,正要開口調侃。
就見對方突然將肉一扔,起身順勢踢滅兩堆火,顧不上收拾所有東西,就將背簍往身上一甩,拿起長矛,拉著懵逼的慕容璃往山上跑,「走。」
「怎,怎麼了?」
「別出聲。」
秦朗沉下嗓音,「有危險。」
隨即拽著他狂奔進山林,直到在半山找到一處山洞,他連忙撿起一塊石頭扔到洞中,隨即側耳傾聽,確定裡面沒有異象,才帶著慕容璃快速鑽進去。
山洞中陰風陣陣,昏暗無比,慕容璃心底有些發毛,慌忙打開火摺子,四處照了照,發現裡面有條分叉。
只是,裡面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情況,這讓他心裡的恐懼又多了一分,身體不自覺往秦朗身邊靠了又靠。
對方感覺到他的害怕,連忙伸手將人攬進懷裡,「別怕,先將火摺子熄掉。」
「嗯。」
慕容璃將火摺子收好,與他趴在狹小洞口,此處有樹木遮擋,山下看不到這裡,但他們又能將山腳的一切盡收眼底,是絕佳的避難之地。
借著月光,兩人默默看著山下,不消片刻,荒原上就出現了一群奪路狂奔的豺狗。
看著,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一樣,沒等他們想明白,夜空中就傳來一陣尖利的啼叫,緊隨而來的,是漫天掠過的龐大黑影。
二人定睛一看,是一群身形巨大,全身墨色泛著藍光的雙頭大鳥,它們紛紛俯衝而下,烏壓壓黑雲一般,將豺狗徹底淹沒。
那鋒利的鳥喙,密集地啄向巨翅之下的獵物,在他們的身上,扎出一個個龍眼大小的血洞。
豺狗凄厲狂吠,卻逃無可逃,最後被大鳥啄食的只剩下一堆堆血淋淋的骨架。
秦朗和慕容璃全程冷眼旁觀,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哪怕他們在半山之上,離得還有一段距離。
不到片刻,雙頭大鳥便展翅飛上半空,但它們卻未離開,而是在原地盤旋。
二人心有懷疑,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大鳥就突然尖利啼叫著,紛紛飛向半山。
秦朗驚得將背簍快速卡在洞口,拉著慕容璃就往深處跑,裡面有風,他相信洞中還有其他出路。
砰砰砰砰砰砰砰————
二人才剛退離洞口,鋒利的鳥喙,就密密麻麻地扎穿在背簍上,將其撕扯得四分五裂,四個鳥頭瞬間鑽了進來,卻因個頭太大,紛紛卡在洞口,發出刺耳長鳴。
慕容璃嚇得死死抱住秦朗手臂,差點兒尖叫出聲。
「沒事。」
秦朗也是后怕不已,但還是強行穩住心性,小聲安慰對方,「他們個頭太大,進不來,我們往裡走。」
隨後接過慕容璃手中的火摺子,快速吹燃,帶著他往深處走,漸漸將鳥叫聲拋在腦後。
只是沒走多會兒,二人就被面前的場景,嚇得止住腳步,不敢動彈半分。
前方通道狹窄細長,一次只能通過一人,可怕的是,通道的岩壁上,爬滿了手指粗細,通體黑白暗紋的螞蟥。
兩人頓感頭皮發麻,轉頭就跑,可他們不敢亂動,因為那些螞蟥像是長眼一般,突然排成幾個長長的隊伍,向著二人方向蠕動過來。
「怎,怎麼辦?」
慕容璃開始手腳發軟,呼吸變得急促,秦朗臉色也不好看,但比之對方還算鎮定,「先退回洞口,引它們去和巨鳥爭鬥。」
「能行嗎?」
「別管。」
秦朗有些急切,拽著慕容璃的掌心,已經被汗水浸濕,「總要試試,不然我倆只能等死。」
「嗯。」
慕容璃深吸了口氣,與他小心翼翼地向後後退,大鳥的鳴叫聲,又再次清晰起來。
兩人慌亂間,很快就到了洞口,秦朗見四個鳥頭,已經把洞口擠得碎石掉落,連忙出聲,「你舉著火把,骨刀給我,快。」
「哦!好。」
慕容璃將刀遞給他,秦朗隨手接過,借著火摺子的光亮,快速走到山洞一側,手中長矛狠狠扎進邊上一個鳥頭的脖頸,骨刀同時劈下。
噗!
啾————
鮮血四濺,大鳥嘶鳴,瘋狂地掙紮起來,洞口的泥土碎石掉得越來越凶。
噗呲噗呲噗呲……
突然,一陣密集地蠕動聲從分叉口傳來,慕容璃回頭一看,見是無數的螞蟥,彙集在一起,形成大片黑白「肉毯」,朝著洞口蠕動而來。
他驚恐地全身顫慄,哆嗦著嘴喊秦朗,「秦,秦大哥,它們來了,來了!」
秦朗聞言,手下動作更加狠戾,他迅速拔出長矛,隨後退到慕容璃身邊,伸手拽住他,看著咫尺的螞蟥群,咬牙叮囑,「阿璃,一會兒什麼都別管,跟我跑就行,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明白嗎?」
慕容璃忍不住心顫,「明,明白!」
「好。」
秦朗雙眼死死盯著漸漸拐彎,朝著大鳥蠕動過來的螞蟥,眼神突然一凜,「跑。」
隨即抓著慕容璃,快速朝前衝去,二人腳下的草鞋,踩在軟面的無數肉體上,發出數聲「噗噗」爆裂的聲響,又突然消失。
慕容璃知道,他們成功通過了那一片螞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那卡在洞口的四隻大鳥,被一片黑白覆蓋,那大張著的鳥喙上,被一個又一個的肉球鑽進去,堵得嚴嚴實實,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噁心地連忙回正視線,跟著秦朗跑到之前那個狹窄的通道處,上面還零星掛著幾條螞蟥。
秦朗連忙用長矛一一挑掉,隨後推著他快速通過,朝著更深處逃去。
只是走著走著,慕容璃就感肩膀處有些不舒服,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頓時被那柔軟地觸感,嚇得頓住腳步,失聲哭了出來。
「秦,秦大哥,螞蟥,我身上有螞蟥,嗚嗚……」
「別怕,我先看看。」
秦朗接過他手裡的火摺子,繞到對方身後,見其綁著馬褂的傷口處,此時正趴伏著幾條吸滿血液,脹鼓鼓的螞蟥,大有往皮肉里鑽的趨勢。
他連忙握緊骨刀,溫柔地說,「我先幫你把螞蟥挑掉,你別動也別害怕,很快就好。」
「嗯。」
慕容嗓音帶著哭腔,連忙將眼睛閉上,秦朗便將匕首伸到最邊上一條的螞蟥身下,輕輕挑了一下,那東西本能的蜷縮起身體,一下纏在了刀面上。
秦朗迅速一挑,借力將其甩飛出去,砸在地上,發出聲響,他接著如法炮製,將幾條螞蟥一一挑出,又小心檢查傷口,確定沒有鑽進皮肉的,才抖開馬褂,仔細查看,見上面也沒有,才重新給慕容璃纏好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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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拍了拍他背脊,「好了,睜開眼睛吧!」
慕容璃聞言張開眼睛,下一瞬便憋著嘴撲到秦朗懷裡,哭了起來,「這地方太恐怖了,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讓我到這破地方受罪,嗚嗚……」
秦朗聽著他崩潰地哭聲,有些感同身受,這樣的地方,別說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家小哥兒,就是自己,看著都有些發怵。
便伸手虛抱了對方一下,「別哭了,這不還有我嗎?出去就好了。」
「嗯!還好有你。」
慕容璃擦著眼淚,退出他的懷抱,吸著鼻子道,「我們趕緊走吧!不然這火摺子怕是撐不了多久。」
「好。」
秦朗伸手拉著他,快速朝前行進,慕容璃經過剛才的事,變得疑神疑鬼,總覺得後面有一群螞蟥跟著自己,難免有些分神,好幾次都撞到了秦朗身上。
對方有些無奈,但也知他剛剛說被嚇狠了,便停下腳步,改牽為攬,將人緊緊環在身側,與之并行向前,「別害怕,萬事有我擋在前面。」
「……嗯。」
慕容璃垂下腦袋,兩隻毛絨絨的兔耳,遮住了漸漸泛紅的臉頰……
不多會兒,秦朗手中的火摺子,突然「壽終就寢」,二人只能用長矛探路,摸黑前行,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維持多久,他們就走出了狹長的通道。
二人站在半山之上,看著滿天繁星,紛紛鬆了口氣,隨即摸索著下山,在山腳尋了一處夾縫,彼此依偎著過了一夜。
————
慕容璃是被食物的味道叫醒的,他睜開眼睛,就見秦朗在不遠處的火堆旁烤魚,旁邊還有兩個新編的背簍,一大一小,並排著放在一起。
而背簍的邊上,同樣放著兩個長矛,一根帶著血跡,是之前他用的那根,還有一根,被打磨得很是光滑,比之要細一些,長度更是短了半截。
慕容璃心尖有些發顫,不自覺地捻了捻手指,「秦大哥。」
「醒了?」
秦朗抬頭看他一眼,「前邊有溪流,我抓了魚,趕緊過來吃東西補充體力,昨晚嚇壞了吧?」
「還,還好。」
慕容璃想著昨晚哭了幾次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便起身走到火邊坐下。
「你多久醒的,怎麼不叫我?」
「沒事。」
秦朗笑著搖頭,說話語氣極盡溫柔,「你傷著呢?昨晚又受了驚,就想讓你多睡會兒。」
「嗯,謝謝。」
「不客氣。」
秦朗朝一旁的幾樣東西揚了揚下巴,「這都是我早上現做的,小的兩樣是你的,有了這些東西,你以後採集也能方便些。」
慕容感動對方的體貼,同時也聽出了此人的話外音,便在心裡默默盤算著,要儘快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
否則,他將會失去在這個異世大陸中最好,也是最值得信任的搭檔……
二人用過早飯,便帶上東西,火速離開此處,這裡離昨天的事發地點,並沒有多遠,他們擔心那些大鳥會尋過來。
慶幸的是,接下的時間,他們沒再遇到任何危險,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次日傍晚,順利到達荒原部落附近。
慕容璃將綁在肩頭的馬褂解下來,遞給秦朗,「穿上吧!不然一會兒進去,那些獸人和亞獸,只怕會把你「吃」了。」
狀似打趣,其實帶著提醒的話語,讓秦朗對荒原部落,又有了不一樣的了解。
他轉頭看了眼對方肩上的傷,見已開始收斂,傷口淺的地方,還結了薄薄的一層痂。
心中有些意外,這異世大陸的藥草,藥性竟如此之強,便接過馬褂,用力抖乾淨上面沾著的苦蒿碎末,取下背簍,隨手把衣服套上,這才將背簍掛在一側肩頭。
「走吧!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慕容璃聞言,臉色隨之泛紅,這人在說什麼啊?秦朗難道又忘了,在蠻荒大陸,獸人說要去亞獸的住處,就是代表想和他s覺,結為伴侶嗎?
雖然,他有權拒絕對方的求偶,但現在,自己又急於與之加深感情,好讓其帶他離開,這要讓他怎麼回答?算了,隨便吧!
慕容璃伸手揪了下垂在臉側的兔耳,鼓了鼓腮幫,「好,好吧!」
隨後埋著腦袋,朝前走去,秦朗笑著連忙跟上,與之走到部落門口,肉痛地交了今日份額的獵物。
巡邏的獸人,一臉玩味兒地看著慕容璃,「難怪你不肯服侍首領,原來是外面有人了?」
慕容璃白他一眼,「你有那時間,不如好好管管自己的亞獸,小心他讓你當綠毛龜。」
說完,就在他的疑惑詢問中,拉著憋笑地秦朗,并行進入了部落,二人遠遠都還能聽到對方問同伴,「綠毛龜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我只聽說過烏龜,鱷龜。」
「我吃過龜肉,味道不錯。」
「改天抓一隻試試……」
「噗!」
二人搖頭失笑,這蠻荒大陸的人,果真只在乎吃喝,兩人順著大路前行沒多久,清晰的獸吼聲,就傳入二人耳中。
秦朗迅速抬頭,遠遠見著無數獸人和亞獸,正站在廣場上,激烈地嘶吼著,心裡難免有些好奇。
「他們在比武?」
「或者,你應該說他們是在決鬥更貼切一些,畢竟,這些人打架,可是動不動就要命的。」
慕容笑著朝他偏了偏頭,「要過去看看嗎?」
「好。」
兩人快走過去,一路遇到不少獸人和亞獸,大家看到高大英俊的秦朗,打量的目光異常灼熱,只是下一刻,又變得無比嫌棄。
秦朗有些無語,忍不住朝慕容璃偏了偏頭,「我怎麼覺得,這些人有些嫌棄我?」
「是。」
慕容有些為難地看著他道,「他們嫌棄你不能獸化,獸人天生就有分辨同類等級的能力,你能不能獸化,他們只要一接近就能感覺的出來。
而不能獸化的男人,連亞獸都不如,因為亞獸還能懷崽,而普通獸人,除了當奴隸,只能淪為,淪為強者蕟懈的對象。」
慕容說完,臉已經燒得通紅,十分難為情的看了對方一眼,秦朗失笑,繼而正色揚聲。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讓瞧不起我的知道,我就算不能獸化,實力照樣比他們強百倍千倍。」
「嗯!」
慕容璃堅定點頭,笑著出聲,「我信你。」
別說以後,就是現在,他已經比很多獸人要強上許多……
秦朗聞言,臉上笑意又多了幾分,抬眼間,就見廣場已在眼前,便帶著對方擠進人群。
此時,戰鬥已到最激烈的時刻,半獸化的黑蟒和灰狼,正在大家的助威聲中,打得難分難解,黑蟒吐著信子,猛甩蛇尾。
只聽「嗡」的一聲,蛇尾帶著罡風,直擊灰狼面門,對方迅速躍到一邊,四腳同時向上一撐,凌空撲向黑蟒,鋒利的前爪,直直cha向黑蟒心臟位置。
卻不想,變故一瞬發生,眼看就要打敗黑蟒,灰狼卻被帶著倒刺的蛇尾,凌空抽翻在地,他瞬間被刮出一道貫穿整個背脊,深可見骨的傷痕。
「嗷嗚————」
灰狼發出慘叫,身體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但黑蟒並未打算放過它,而是昂頭怒吼,粗壯蛇尾再次揚起,狠狠抽向對方。
「吼————」
突然,一道龐大的身影,從人群中迅速竄出,猛地撞開蛇尾,直接將黑蟒撞得凌空后摔出去數丈,砸進了廣場旁的草叢中,半天都不見聲響,眾人紛紛驚呼。
「是博!!」
秦朗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頭三米來高的棕熊,對方冷漠地看了黑蟒摔出去的方向一眼,轉身化成人形,變成一名身材高大,相貌硬朗,約摸九尺高的壯漢。隨即快速圍上手中的獸皮,矮身去抱灰狼,「野,你沒事吧?」
秦朗眼波一轉,繼而揚聲,「你別碰他,小心加重傷勢。」
陌生的嗓音,在人群中響起,眾人尋聲看向秦朗,就見他亦步走向棕熊獸人,指著地上的逐漸半獸化的灰狼道。
「他被蛇尾抽到了脊柱,骨頭很可能已經斷了,你若抱他,很可能會導致斷裂的脊骨移位,嚴重的話,會立馬要了他的命。」
「你,你是巫醫?」
博激動地仰頭看著他問,在場眾人,臉上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尤其是那些亞獸。
之前見其是個不能獸化的獸人,雖覺得他長得高大威猛,卻無比嫌棄,但現在,一個個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變得炙熱無比。
秦朗微愣,繼而搖頭,「我不是,但我曾經也受過他這個樣子的傷,還有,我們部落的巫醫也教過我處理方法。」
秦大忽悠,睜眼說著瞎話,「你要想他好,就聽我的,趕緊去找塊平整的門板過來,將他抬到住處靜養。」
到時候,再幫對方找葯治傷,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就像慕容璃說的,荒原部落魚龍混雜,有實力沒三觀的獸人不少。
他這會兒要是暴露出自己作為獵戶的必備技能————接骨治傷,只怕到時候,想離開荒原部落,就不可能了。
博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點頭道謝,「你,能不能幫我守著野?我要去找門板,我會感謝你的。」
「可以。」
秦朗挑眉,「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謝謝。」
博轉身環視一周,冷聲開口,「誰再敢欺負野,我一定殺了他。」
眾人聞言,紛紛後退數步,不敢多言,秦朗眼觀鼻鼻觀心,看來此人實力強悍啊!
便半蹲在半獸化的灰狼面前問他,「脖子能動嗎?後背的肌肉,有沒有一直發緊的感覺,還能不能翻身?」
灰狼滿面痛苦,不太能聽懂他的話,但「翻身」二字,還是能聽明白的,便點了點頭,想想,又搖了搖頭。
秦朗看其一眼,沒再發問,只是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耐心地讓人配合他做檢查。
好在,對方的脊柱並未斷裂錯位,只是有骨裂的癥狀,心裡有了譜,秦朗便起身站起來,看向站在一旁的垂耳亞獸,「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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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璃聞聲收回思緒,抬眼與之對望,臉上盡顯崇拜之意,卻不達眼底。
「你好厲害!居然還懂這些?」
秦朗笑笑沒說話,這小兔子,心眼兒真多,慕容璃皺了皺鼻,暗罵對方油鹽不進。
不多會兒,博就扛著一塊臨時用樹枝拼成的門板,和一個淚眼汪汪,大概六七歲的亞獸孩子,快跑過來。
秦朗便讓博配合他和慕容璃,分別負責野的頭部,胸和腰部,以及下肢,「都記住了,野的身體,必須保持統一水平,千萬不能有任何彎曲或扭轉,否則,就會加重他的傷勢,明白嗎?」
「明白。」
二人點頭,隨即上前,與之合力將野平移到上面,便由秦朗和博將人抬起,帶著慕容璃與小亞獸一起離開。
而此時,半獸化的黑蟒,才從草叢中爬出來,睜著獸瞳,望向漸行漸遠的四人,眼中滿是怨毒。
秦朗四人護著野,一路到達部落西側邊緣,淌過半人高的草叢,便進了座略顯破舊的獸皮帳篷,酸臭腐敗的味道,頓時撲鼻而來,熏得秦朗和慕容璃一陣發昏。
再看帳篷布上,扒著的密密麻麻,猶如黃豆大小的蒼蠅,蚊子,和滿地爬行,被養得油光水亮,個頭不一的蟑螂,二人更是頭皮發麻。
「出去出去。」
秦朗連忙發話,「這種環境養傷,只怕傷還沒好,他的傷口就先變成這些蒼蠅蚊子和蟑螂的產卵溫床了。」
正要放下人的博一聽對方的話,連忙站直身子,跟著他把人抬出帳篷,放在門口左側的平坦之處,這才一臉焦急地問秦朗。
「我現在要怎麼辦?」
「你去打些水過來給野清洗傷口,再把搭建帳篷的獸皮,全拆下來清洗乾淨,裡面也收拾一下,好好通通風,我去採藥給他治傷。」
秦朗一邊交代,一邊將背簍騰出來,博看著他皺眉,「剛剛在斗場,你不是說……」
「是。」
秦朗笑著點頭,「我不是巫醫,但不代表我不認識草藥。」
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怕別人知道你的本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聰明。」
秦朗眼中閃過讚許,隨即看向慕容璃,徵求他的意見,「我先送你回去?」
慕容璃搖頭,一臉的堅定,「我留下來幫忙。」
秦朗聞言,靜看著他片刻,便點頭說好,「你們注意,千萬別讓他亂動。」
「知道。」
「謝謝哥哥。」
依偎在野身旁的亞獸孩子,怯怯地看著他道謝,秦朗伸手拍拍他的腦袋,「不客氣,我會治好你哥哥的。」
隨後點了個火把,交代野不要大力咳嗽,翻身,就順著一旁的小路,快速走出了部落。
慕容璃隨之上前問孩子,「你好,我叫阿璃,你可以叫我璃哥哥。」
「我叫爀。」
小亞獸抿嘴叫人,「璃哥哥。」
隨後又往阿兄身邊縮了縮,慕容璃知道他是害羞,便笑了笑,轉頭看向宗,「我可以幫你做什麼?」
「不用。」
博一臉冷漠地留下一句,「你是亞獸。」
便轉身竄進帳篷,下一刻,慕容璃和爀,就聽到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響動,二人對視一眼,有些擔心帳篷里的東西被他弄壞。
————
秦朗出了部落,行走不過一刻,就發現了一叢苦蒿,連忙上前采了半簍,便打著火把繼續前行,隨後在一低洼處,發現了生長茂盛的艾草。
他眼中閃過驚喜,連忙上前採摘,隨後搓了根草繩,將藥草捆好,綁在背簍上,又繼續前行,打算找些治骨傷的葯。
別說,他運氣挺好,才前行不過一刻鐘,就在一處背陰潮濕的地方,看到了一株野三七,秦朗喜得笑出了聲,連忙上手,將其刨出,這才背著背簍快速返程。
他到地兒時,慕容璃和爀,正圍在野身旁,罵罵咧咧地抬腳踩著四處亂爬的蟑螂。
同時揮舞著手裡的火把,驅趕嗡嗡叫個不停的蚊子蒼蠅,而博,則是蹲在不遠處的小溪邊,一邊賣力清洗獸皮,一邊回頭讓他們再堅持堅持。
「等著,我很快就來幫忙。」
秦朗被眼前的場景,逗得哭笑不得,「呵……」
他失笑搖頭,揚聲呼喊,「我回來了。」
隨即快步上前,將背簍放下,「先升堆火,把這個藥草扔在裡面焚燒,一會兒周圍的蚊子就少了。」
他邊說邊解下艾草,爀和慕容璃連忙照做,很快就把火升了起來,待火燒旺,秦朗就伸手抓了幾把艾草散著扔進火堆。
濃烈的白煙,霎時從火中騰升而起,眨眼功夫,就在周圍擴散開來,不消片刻,以四周的蚊蠅就少了許多。
慕容璃和爀激動地轉頭看著他,星星眼道,「秦大哥/哥哥,你好厲害!」
秦朗嘴角微彎,「小意思,要是陳艾效果更好。」
隨即看向一臉緊張的野,見他的傷口已經清洗過了,便說,「我先幫野處理傷口。」
「謝,謝謝。」
野感激地看著他,心裡終於鬆了口氣,他剛剛真怕弟弟和阿璃踩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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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
秦朗擺手,隨即上前將苦蒿拿出來,尋了塊乾淨石板上,將苦蒿放在,用石頭反覆捶打成碎末,直到出汁,才將其刮下,均勻敷在野的傷口上。
「就先這樣,別去碰它,明天,後天再各換一次,你的傷,很快就能好。」
「謝謝。」
野感激道謝,爀也是眼紅紅地看著他,「哥哥,你是獸神派來救我們的嗎?」
秦朗心下微動,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笑著不說話,但兄弟倆和一旁的博,卻是已經認定了這個想法。
見三人滿臉篤定,他才彎著嘴角說,「先吃藥。」
隨即將三七洗凈,用石刀切了少許,喂進野的嘴裡,「要是能多一點,倒是可以用在你的傷口上,但如今只找到一株,我們就省著點用吧!」
「好……」
野頷首道謝,仔細嚼著嘴裡的三七,現在再次安靜下來,慕容璃便適時開了口。
「秦大哥,那你要和我回去嗎?」
秦朗點頭,「去。」
隨後看向面露震驚的三人,「你們好好休息,我和阿璃先……」
「你想留在我們部落?」
密集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地傳來,幾人紛紛抬頭,就見一群獸人來勢洶洶,秦朗擰眉,看著打頭的中年壯漢,「他們是什麼人?」
「荒原部落的首領山和他的狗腿子。」
慕容璃朝他偏了偏頭,壓著嗓音低語,「你小心。」
話音剛落,一群人就行至五人面前站定,山微抬下巴,黝黑的臉上,一雙深褐的眼眸,閃著精光,上下打量著秦朗。
「你就是他們說的,會治傷的巫醫?」
秦朗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對方,山心有不悅,但還是強忍怒意,耐心問他,「你想加入荒原部落?那就得守這裡的規矩。」
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沒有物資的話,可以留在我的獸帳里,當我的巫醫,以後每天只用交很少一部分獵物……」
「我替他交。」
他話還沒說完,博就抱著一壘比自己還高的獸皮,快走過來道,「他要是願意的話,我會替他交。」
秦朗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幫其接過一半獸皮,隨手晾曬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全程無視山和跟來的獸人,高傲得目中無人。
慕容璃會心一笑,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便說,「首領,這蠻荒大陸,誰不知道巫醫難得?
可您現在,既要朗做巫醫,還要他每天上交獵物,這是不是,太過貪心了些?」
山聞其聲音,瞬間冷下臉來,「這是荒原部落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
他不悅地看向眼前的亞獸,「你要是不想遵守,也可以離開。」
山不相信,慕容璃有那麼硬氣,雖然,他不想對方走,畢竟,這人會的技能很多,還長得好看。
只是,他暗示這個叫璃的兔亞獸很多次,讓對方搬到大帳和他生活,為自己生崽,但對方一直都在裝傻,這讓山非常生氣,耐心也漸漸磨光。
所以,慕容璃這會兒又當著大家的面反駁他,倒是給了他整治人的機會。
只是,慕容璃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便面上一怒,順著他話道。
「首領如此獨斷專行,聽不得別人的意見,那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
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但之前,我幫部落做了蓄水的池子,您當時當著所有人都面說過,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現在就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什麼條件?」
山看著他,不屑地嗤聲諷刺,「你不會是想繼續留下來吧?」
「呵!天還早呢?你做什麼美夢呢?」
慕容璃冷臉開口,「我的條件就是,你必須在三天之內,為我準備10張保暖的獸皮和兩把骨刀,只要我拿到東西,立馬就走。」
「你可真敢想,獸皮和骨刀有多珍貴,難道你不知道嗎?」
山臉色一變,果斷拒絕,「我絕不可能給你這些東西。」
「那行,你就等著天神降罪吧!」
慕容挑眉攤手,「當時你可是指著長生天發誓的。」
山聞言怔住,繼而咬牙答應,「行,我給你!」
隨後又看向秦朗,「你怎麼說?不能獸化的獸人,不管在哪裡,都……」
「我選擇離開。」
沒等他把話說完,秦朗就先發了話,山臉色的篤定,瞬間龜裂,完全沒有想到秦朗會一口拒絕。
而他沒想到,在下一刻,博也出聲表示,自己會帶著野和爀離開荒原部落。
山臉上掛不住,一氣之下就說,明天就會將慕容璃要的東西給他,希望他們儘快滾蛋,隨後帶著人,氣沖沖地走了。
如此,正中慕容璃下懷,他強忍心中喜意,一臉委屈地求著秦朗和自己去住處搬東西。
「秦大哥,我怕他們對我不利,我今天晚上還是過來和大家擠擠吧!」
秦朗神色複雜地看了他半晌,才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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