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一個一舉三得
方奕挺直腰桿，眼神堅定地對坐在首位的吳敏博點了點頭，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
同時，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可動搖的決心：「大人，我與那位草包的武威侯不同，我渴望在這亂世之中建立一番功業，為國效力，為百姓謀福。」
吳敏博輕輕捋了捋鬍鬚，目光深邃。
這些日子以來，方奕的所作所為他都默默看在眼裡，特別是今日那場以寡敵眾、大敗女真鐵騎的輝煌戰績，讓他對方奕的評價更高了幾分。
他緩緩點頭，語帶鼓勵：「你做得很好，寧錦城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安心在這裡訓練兵馬，加強城防，隨時應對可能到來的女真侵犯。」
方奕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語氣篤定：「大人，女真短期內並不會發動攻勢。」
吳敏博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這位年輕人竟對兵法也頗有研究，連忙追問緣由。
方奕神秘一笑，心中暗道：自己一個穿越者，對歷史走向自然瞭若指掌，但顯然這話不能明說。
他略一沉吟，開口道：「女真人此番受挫，必定會派遣細作來寧錦城探查虛實。我們需嚴加防範，確保城中情報不泄露，讓他們無功而返。」
說到這裡，方奕話鋒一轉，目光炯炯有神：「這僅是其一，其二嘛，關於那方凡……」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此人喜好虛名，見我今日之勝，必會不甘人後，主動請纓率兵征討女真，以圖軍功。雖然他才能平庸，但手握重兵，足以拖延時日，為我軍爭取寶貴的戰略時機。」
吳敏博聽罷，不禁擊掌讚歎，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苦笑：「哎，武威侯啊武威侯，真是愚蠢至極！放著如此棟樑不用，偏寵那個胸無點墨的兒子！」
……
雲州城內，城門處人群熙熙攘攘，但在這喧囂之中，武威侯的身影顯得格外沉重。
他的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與他身後方凡緊鎖的眉頭和凝重的眼神遙相呼應。
他們的衣角沾滿了戰場的塵土，勝利的榮耀彷彿並未給他們帶來應有的喜悅，反倒是心中各懷愁緒。
武威侯府，朱紅大門豁然開啟，府邸內外一片繁忙，僕人們匆匆忙忙，臉上洋溢著迎接英雄歸來的喜悅。
方氏身穿華麗的織錦長裙，領著府中眾人，早早地等候於門前。
「老爺，您終於回來了！」
武威侯下馬，眉宇間滿是陰霾，對於方氏的問候只是輕輕頷首，未發一言。
待到步入府中，方氏見狀，連忙吩咐管家籌備盛宴，意圖以酒宴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可武威侯卻突然怒聲道：「吃什麼宴！老子憋了一肚子氣，哪裡還有胃口！」
聲音中的怒意讓周圍的僕人們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方氏愕然，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讓她不解，遂悄悄扯過方凡的袖子，低聲問道：「凡兒，究竟出了什麼事？你父親打了勝仗，為何卻如此不悅？」
方凡面色黯淡，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輕聲對方氏說：「母親，您不知道，那個方奕，那個狼心狗肺的傢伙，他又出現了……而且還能帶兵呢！」
方氏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不禁嗤笑出聲：「哦，那個廢物啊，他出現了又如何，難不成還能攪亂老爺的心神？」
笑聲中帶著幾分不屑，似乎對那個「廢物」方奕從未放在心上。
此時，方氏身後的方妍，也跟著大笑起來：「哎呀，弟弟你逗我呢！那方奕手無縛雞之力，別說帶兵，連自保都難吧！」
方凡急了，連忙辯解：「你們可能不信，但此事千真萬確！連父親都知道，他在寧錦城不僅領兵，還深受太守的信任！」。
方氏聞言，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她連連搖頭，重複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母親大人，確是兒親眼目睹之實！那惡徒非但行事狡詐，更企圖加害於兒啊！」
言畢，他細緻地重現了當時的場景，繪聲繪色。
方氏聞言，臉色頓時陰沉如墨，口中喃喃低咒。
「此等孽障，即便脫離方家羽翼，竟仍妄圖興風作浪，對我們方家不利！老爺，萬萬不可輕饒此人！」
一直沉默寡言的武威侯忽地一掌拍案，道：「自是如此，方奕這等狼子野心之輩，我必令其付出代價！」
言辭剛落，他卻又顯露出幾分遲疑。
「不過……」
方氏眼含疑惑，連忙追問：「老爺，可是有何難處？」
武威侯目光掠過方凡，終是吐露心聲：「只因北疆現下正是用人之時，我憂慮若女真部族再度來襲，我北疆防線恐難以抵擋！」
「朝廷難道就坐視不理嗎？」
武威侯苦笑回應：
「理？現今聖上能不即刻賜我死罪，已是萬幸！」
畢竟，北疆如今的困局，他亦是難辭其咎！
這時，方凡猛然出列，朗聲道：
「父親大人，您是否察覺，此次方奕能勝女真人之事，頗多可疑之處？」
聞言，方承平雙目一亮。
「哦？願聞其詳！」
方凡自信滿滿，侃侃而談：
「您可記得，方奕遭您追擊時，那副惶恐模樣，其招架之勢，根本無力抵禦您的劍鋒，如此之人竟能克敵。試問，我們又何以不能戰勝女真人？」
「兒言之有理！那你意欲如何？」
武威侯仍舊不明方凡意圖。
只見方凡忍痛，強撐著傷體跪下。
「請父親明鑒！兒願率兵繞過寧錦城，直搗女真腹地！若能一戰功成，不僅方家威名遠播至朝廷，父親的虧空之事，朝廷亦不會深究！」
稍作停頓，他續言道：
「且父親您將不再受吳敏博鉗制，此舉豈非一舉三得？」
「好一個一舉三得！凡兒不愧是我方家的孩子！哪像那個孽障，不知感恩！」
方承平明顯被方凡的一番陳詞說的熱血沸騰。
「好！凡兒，你在家中修養幾日，待到三日後，我便命你為先鋒直接沖向女真族腹部！到時候，那吳敏博便知道，這北疆到底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