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

「寶源商廈」，對於這四個字，林霰自然是知道的，身為前洲市土著，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在十幾二十年前就轟動全市的大型綜合體。

它的地理位置極佳，雖不在前洲市的正中心，但也是在為數不多的樞紐之上，去哪裡都很方便，在林霰小時候，逢年過節鄰居親戚都念叨著去寶源，就連前身是供銷社的商業百貨都略遜一籌，是沒法去寶源時的備用選擇。

至於小孩子們，愛的則是寶源的熱鬧和新奇。

全市第一家開封菜就開在那，那時候炸雞還是奢侈品，一學期表現好才吃得上一兩次，坐公交車路過寶源廣場時都能盯著招牌流口水。

更何況寶源商廈當時的責任人擅長營銷，聖誕節人工降雪，元宵節猜燈謎，情人節送玫瑰花這些在現在習以為常的操作，在當年可是頻頻上報紙。

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在林霰中學時候，寶源就破產了，曾經的熱鬧喧囂一去不回，剩下的是孤零零沒有人氣的建築，林霰現在都能回想起當時接到老媽電話時她語氣中的唏噓不舍。

曾經的寶源商廈是前洲市的地標型建築，市政府也努力挽救過，不過高達上億的拍賣價也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

不知道系統給的新手禮包包含了哪些部分。

林霰回到了酒店，沖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翻看起了系統。

既然有活著的希望，那自然是要好好活著。

不過……看著商城中售價為100點幸福值的健康丸，林霰呼喚起了系統:「來福，這個吃多少能治好我的病？」

「本系統不叫來福！！！」

「福報系統來到我身邊，不就是來福？」

系統沉默了片刻，認命的開始回答問題:「檢測到宿主當前健康值為5點，當前疾病完全痊癒需要80點。20健康值以內每顆健康丸可增加1點，20-50之間每顆健康丸可增加0.1點，50以上每顆健康丸可增加0.001點，該產品可給外人使用，外人不論初始健康值高低，均可增加0.0001點。」

林霰皺了皺眉頭，他知道活著沒這麼容易，這麼一算想要痊癒需要點幸福值，按照現在的病情，他的生命還剩三個月，雖不知道獲得幸福值的難度，想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達標，感覺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繼續詢問道:

「幸福值怎麼獲得，醫生說我只能活三個月了，想要在這點時間裡兌換到80點健康值……你應該沒有通貨膨脹到那地步吧。」

「本福報系統致力於讓所有生物感受到幸福，在系統認定的宿主產業中，生物由衷的產生幸福時，會按程度反饋宿主幸福值，不過宿主放心，你的壽命與健康值成正比，每提升一點健康，都會延長存活時間。」

林霰懂了，他要活著，就得給這系統打工，不過讓人幸福也不是什麼壞事，雖然聽起來很難，甚至沒有頭緒，但是有希望就有了動力，能活下來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轉變，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系統也有了探究的興趣，他接著問道:

「那麼以後就得共事了，你得告訴我你的來歷吧？」

「本系統為福報系統，生產者為宇宙中不可描述的存在，檢測到當前世界怨氣衝天，長此下去即將毀滅，宿主怨氣深重觸發寄宿條件，希望宿主以後樂觀開朗，為本世界生物帶來幸福，成為高尚的救世主。

嘀，由於穿梭時空以及拯救宿主帶來的巨大能耗，本系統即將沉睡，各項功能需自行摸索。」

系統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林霰頷首，正要查看其他功能，卻反應了過來:「拯救？那場車禍是你造成的？」

如果系統為了救他而傷害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那它明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冠冕堂皇，誰知道它暗藏什麼禍心。

「不…你們…原本…都會死…所以…損耗…………」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最後逐漸消失。

林霰雖然沒聽全，但也算了解了大概，悄悄地鬆了口氣，開始查看系統給他的新手禮包。

寶源商廈寫字樓地下二層和地上十層的所有權。

好吧，畢竟是新手禮包，寶源商廈一共有88層，希望後續層數能夠逐步解鎖。

林霰又翻看了各項商品，發現能兌換的物品只有健康丸和寫字樓的一些硬體軟體設施，這些設施可以同時使用現金和幸福值兌換，沒解鎖的地方都遮蓋著一層白霧，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還不錯，能換的都是我目前所需要的。」林霰知足常樂，虛弱的身體經歷了一天早已不堪重負，放鬆下來之後便快速的進入了夢鄉。

「桀桀桀，我就是牛馬大魔王，毀滅吧，這個破爛的世界！」

林霰睡醒覺得腦子有點昏沉，感覺做了一個很爽的夢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內容，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早上八點半了，想到和陳錚約的九點，匆忙起床收拾準備出門。

另一邊，陳錚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早早的等在了寶源廣場上，今天是三月中難得的大晴天，就算如此，只穿了襯衫西裝的他，也覺得有點寒冷，心中一腔熱血也逐漸冷卻:「我真傻，我明知道他腦子有問題，我卻還想來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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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錚不是前洲本地人，他結婚後便來到了妻子的家鄉發展，所以對寶源的輝煌與落寞也沒有特殊感情，在網上搜索到曾經是個很大的公司破產了又在前幾年被人收購的信息，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赴了林霰的約。

結果早早的八點就到了這，卻發現偌大的場地空無一人，只有保安亭中的大爺坐那一直打量著他，不知是把他當成了傻子還是別有用心的人。

陳錚走向保安亭，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從腋下夾著的邊緣破損掉皮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包藍鯨煙，抽出一隻為保安大爺點上，這才打開了話匣子:「大爺，咱們這個寶源，現在是啥情況？」

————

在計程車上的林霰揉了揉稀疏的頭髮，默默的戴上了最近幾個月不離身的帽子，接到了自稱劉律師的人的電話，劉律師稱需要他儘快到寶源寫字樓簽署資產轉讓合同。

林霰想著系統還挺正規的，他原本以為這些產業會突然到他名下，沒想到還需要他親自簽收。

剛下車就看到陳錚和保安大爺聊的火熱，腳下的煙頭都有好幾根，顯然是等了一段時間。

陳錚已經把保安龔大爺家裡三代快聊熟悉了，龔大爺年輕的時候就跟著寶源干，一下從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干到了五六十歲的老年人，對於寶源的興衰有著比常人更深的感觸，常年獨自看守在這也覺得十分寂寞，今天好不容易有個上道的年輕人願意和他聊天，這話匣子一打開根本關不住。

從龔大爺那了解寶源易主，疑似近期有大動作的陳錚也打消了離開的想法，看到林霰從計程車下來心裡更是安定了一些，雖然林霰的穿著打扮座駕不像是能接收寶源的新貴，但是萬一是新貴麾下的一名有分量的話事人呢？

林霰在車上就知道自己遲到了，有點不好意思，主動伸出手和陳錚握手:「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叫林霰。」

本來還安穩坐在保安亭里的龔大爺聽到這個名字立馬站了起來，觀察著林霰被帽子遮蓋了小半的面龐，心中暗忖「這好像真的是老齊說的小林總，哎喲這可是能管我還能不能繼續呆這的財神爺！」

「林總好！」

林霰轉身看到了龔大爺笑成了一朵菊花的老臉，微笑著點頭回應，沒多說什麼，招呼著陳錚向寫字樓走去。

陳錚將地上的煙頭收拾掉之後，快步跟上林霰。

寶源寫字樓的正式並不在商場的正門，大廈的側面正對著地鐵站，這才是寫字樓的大門，陳錚是坐公交車來的，公交站在寶源廣場那側，那邊穿過廣場就是商場，如今根本沒有商戶營業，僅剩一個破敗的建築罷了。

陳錚與林霰轉過廣場，看著寫字樓門口等候的一群西裝革履的職場精英，才知道自己沒找對地方，不過這也怪林霰沒說清楚，可林霰昨天又哪有心情研究這些。

等候人群中為首一人看到林霰便迎了上來，他身穿合體暗色西服，髮型打理的一絲不苟，金絲眼鏡價值不菲，袖扣胸針精緻得體。

「林總你好，我是剛與你聯繫的律師劉刑。」伸出的右手食指上戴有一枚印著奇怪圖案的金戒指。

很符合我對律師的刻板印象，林霰暗自想著，與劉律師握手招呼。

隨後二人在周圍眾律所精英的簇擁下走進了一樓大堂。

大堂內的設施雖然有些老舊，但還是乾淨整潔，看得出來有人時常維護打理，劉刑律師邀請林霰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從公文包中掏出幾份文件攤開在面前的茶几上，指導林霰一一簽署。

林霰默默的記下了轉讓方的名字，是一個繞口的國外集團公司。

所有手續辦完之後，劉刑律師給林霰留下了一張名片，說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就帶著團隊離開了。

林霰也沒客套挽救，現在這條件，還是努力讓寫字樓走上正軌，生命餘額逐步豐盈之後再考慮應酬吧。

隨後看向訥訥站在一旁的陳錚，陳錚本以為林霰只是個普通打工人，龔大爺的招呼也只是對於總監總助的客套稱呼，沒想到他是真的最大話事人，看來自己真的能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了！

林霰昨天粗略的看過陳錚的簡歷，發現他什麼都干過，也有物業經理的工作經驗，挺符合寶源商廈的目前情況，專業對口，加上救命之恩，人品很不錯，如果昨天的事情系統有所干擾，那麼證明陳錚也通過了系統的檢驗，是一名可擔大任的人才。

「目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剛接手這個產業，百廢待興，現在正缺一名物業經理，我很希望你能來幫我，每月底薪8000，五險一金，績效獎金以後再說。」

林霰斟酌了一下，決定給出一個相對於前洲市較高的薪酬，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是。

「嘀，來自陳錚的幸福值+100。」

系統提示音突兀響起，林霰睜大了眼睛，陳錚你小子，還挺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