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鬼話
「你說甚麼?老子耳朵不好,沒聽清,你…你再說一次?」石英驚訝得瞪大了牛眼,看向老二,拍他肩的手不小心多用了點力。
老二一陣疼,小步挪了一下。
「不是,你再說一遍。」石英還抬頭看了眼天,他媽的是天要塌了嗎?
雲家老二說的甚麼鬼話!
「你要跟誰搭夥過日子?」石英一把把人拉進院子里,林氏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她家老石喘著粗氣,死死瞪著低頭不說話的老二。
「說話!」石英吼了一聲。
「霜…霜兒她娘。」老二縮了一下脖子,話是含在嘴裡說的。
石英險些沒聽見。
「你說的是張安青嗎?咱將軍家的?」石英甚至掏了掏耳朵,他年紀也不算大,耳朵就不好使了。
不怪石英反應大,林氏也皺著眉,事情怎麼會是這樣詭異的進展了?
還要她做這個媒人?她哪來的膽子哦。
「老二啊,是夫人讓你來的?」林氏拉了一下石英,讓暴脾氣的人一邊去,自己溫和地開口問老二。
「是娘讓我來的。」老二看他們的反應,便知道自己家娘和將軍的事情,是大家都默認好的。
「夫人同意了?」石英和林氏同時開了口。
「嗯。」
「事情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結兩姓之好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等…等我去看看霜兒她娘。」林氏看老石臉色太差,老二也很局促,先將人安撫住了。
「你石叔是個暴脾氣,別放在心上,我們也是太意外了。」林氏溫溫柔柔的,話不難聽,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一絲不贊同。
老二紅著臉回去了。
「他娘的是甚麼狗屁的事情?這個老二是腦子被驢踢了,能做出這種事。」石英看人一走,罵罵咧咧把門關了。
「少說兩句,人家的事你發這麼大火干甚?」林氏其實也嘆了口氣,不說老石,她也差點沒壓住火要嘲諷兩句。
「你說我發這麼大火做甚?老子平時日對雲家這麼客氣,一口一個夫人,難道看的是他雲家老二的面子?老子看得是將軍的面子,是夫人的面子!」
「老子就是心疼將軍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說得上話的人…」石英就是太清楚了,他想想這些破事兒,不由心裡一酸。
「怎麼了還,你咋還哭了?」林氏被石英嚇了一跳,她家老石可是被刀砍,腿折了都不哼一聲的人。
石英也不羞,林氏問他,他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了:「咱家將軍上輩子是不是掘了烏家人的祖墳啊,是欠了她張安青的啊?啊?」
「你小聲些,老二既然已經上門了,說明夫人和將軍應該已經通過氣了,別顯得就你是個壞人。」
「不行,我得去一趟島上。」石英不想下地了,進屋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林氏沒有攔著,她也覺得應該再看看將軍的意思。
若娘這邊,既已答應了老二的話,後面的事情自是老二自己去置辦,況且她也不是個地道的元起朝的人,不知怎地,做了那個夢之後,許雲氏的記憶在逐漸地消退,娶媳嫁女的規矩,她都快忘了。
忙了幾日,將地里的大豆種上,又要開始準備油菜的秧子了和長生果下種了。
大豆現在種,三四個月就可以收,冬日裡磨個熱乎乎的豆漿,再好不過。
油菜可以榨油,剩下的油餅可以喂牲畜,也可以做田肥。
五月份收的那一批有幾千斤,她已經讓人全部運到了湖心島,作為肥田的料,島上如今也已經養了牲畜,其中以豬和雞鴨為多,都可以吃油餅。
她還讓老五去州府和周邊鄰村買回來二百個粗陶水缸,一百個銅板一個,讓老四趁著夜色每家送了十個,剩下的全部運上了島。
也讓老五去跟大丫,老二,老三他們說,讓他們將水缸藏在不易被找到的地方,還必須每天都將水缸打滿水,她會讓老四時不時去檢查的。
雖覺得莫名,但云家人沒有不聽若娘話的人,只乖乖照辦。
若娘也明白,只是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些事都做完,若娘便想回湖心島一趟。
她原先想等老二的事情確定下來,先過個明路,再去島上。
可自那日老二回去,倒再也沒來找她,若娘想到這些神色淡淡。
「娘,夫子來了。」老五領人進門,朝著堂屋喊了一聲。
最近地里活計多,何尤多閑不住,日日跟著一起下地,種地的水平有沒有見漲不清楚,人是越曬越黑了。
何尤多已經正式收下了老五這個學生,等黃金豆收穫了之後便回京,開始正式的授課。
若娘去鬼子姜沙地看了草方格沙障,圍起來的坡面蓄成了雨水,真就有青草的嫩芽鑽出了沙地,東一塊西一塊的,格外喜人。
這才是剛開始,等個一年半載,必然綠意盎然。
算是付了何尤多收下老五的束修,若娘帶他去看了這塊草方格地。
只一眼,他就明白這件事會有多麼驚人的成效。
如此簡單有效的方法,只不過多耗些人力便能完成,他迫不及待要趕回京面見聖上了。
先前賴著不走,現在著急忙慌要走,若娘忍了忍,先將人留了下來。
只每日要往山裡跑一趟,哪怕多冒出一根草頭,都能惹得大司農大人眉開眼笑的。
這不,又是剛從山裡回來。
「雲姐,草方格真是神來之筆,元起疆域遼闊,不可種植的沙地無數,如此一來,何愁吃不飽飯。」
若娘懶得搭腔,不然她費心費力是為了甚?
何尤多不理會若娘的冷淡,跟老五一起去洗手準備用飯,這人現在在雲家蹭飯如入無人之境,擔著老五夫子的名頭,臉皮厚的能長草。
飯桌上,若娘提起要開始掰苞谷棒子了,何尤多眼睛一下亮了,此行收穫之豐,抵得上他在京都小莊園待一輩子!
吃完飯,若娘回屋眯了一會,收拾好走出來,看到何尤多坐在院子檐下扇扇子,整個人呈現一種焦灼的模樣。
一看若娘,立馬站起身:「雲姐,可算醒了,快走快走。」
他等得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