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廢人谷

秦天等人跟隨王林出了山谷后，行了足有幾里路程，七拐八拐繞過幾座山峰之後，方才來到一處頗為嘈雜的山谷外。

只見那山谷之中，一排排木屋破敗不堪，更是不知何處吹來的大風經久不息，風聲吹入谷中時傳出的嗚咽聲，猶如厲鬼哭嚎瘮人不已。

如此景象，與方才那花香谷相比，可謂有著天壤之別！

秦天見狀，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而那王林則是轉過身來，面露一絲冷笑說道：

「此地乃乾元宗內有名的「洞天福地」，爾等便在此地好生修鍊吧，惹惱了曹師兄，日後有你們受的了！」

此言說罷，王林滿臉嘲諷之色，徑直轉身大步離去。

跟隨來此地的曾阿牛見狀，頗有些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氣憤不已。

而此刻的秦天，面色也是驟然陰沉了下來，顯然已經隱隱意識到，這所謂的「洞天福地」並不簡單。

「修為！要是我修為夠強，這王林安敢如此欺我，還有地位，要是我地位夠高，如那武詢，有個掌門師尊，那曹旭豈能如此囂張！」

念及此處，秦天不由雙拳緊握。

在其心中，更是從未對實力如此渴望。

原地駐足半響，秦天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隨即轉身歉意的對著曾阿牛說道：

「曾兄弟，是我連累你了！」

聞聽此言，曾阿牛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秦兄弟哪裡話，俺也看那幫人不順眼，反正如今來都來了，暫且住下便是，只要餓不死就行！」

秦天聞言不由神色稍緩，心中亦是暗自感慨不已。

畢竟自從入得仙門以來，目睹了修士冷血無情與勾心鬥角，唯有這曾阿牛，倒是難得的天性淳樸樂觀。

隨後的時間裡，兩人駐足觀望了片刻，便徑直踏步朝谷內行去。

剛進谷中不久，卻聞得陣陣吵鬧之聲不斷傳來。

只見破舊不堪的木屋中，有人聚在一起飲酒作樂、高談闊論，有人圍著方桌，搖著骰子賭博縱興。

亦有白髮蒼蒼的老者，坐於窗前兩眼無神，猶如安靜等死一般，神態顯得凄苦異常。

見此情景，秦天雙眉頓時緊皺不已。

恰在這時，一道戲謔之聲傳來：

「喲呵，有新人報到啊！」

隨著話音落下，整個山谷喧鬧之聲漸漸安靜下來。

不少房門皆是快速打開，片刻功夫便走出上百人，將秦天兩人圍在其中指指點點。

見此狀況，秦天卻也並未慌亂，反而神情謙和的抱拳施禮：

「在下秦天初來乍到，見過諸位師兄，日後若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諸位師兄不吝賜教。」

眾人聞言目光更顯怪異，皆是圍著秦天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

恰在此時，又有一道粗獷的聲音傳出：

「小子，你來此地作甚？」

只見一名滿臉虯須的四旬漢子，正滿臉疑惑的望來。

見此狀況，秦天連忙如實開口：

「在下乃是新入門弟子，被安排在此處居住。」

那虯須漢子聞言，頓時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新入門？新入門就來這兒？」

一旁圍觀眾人，更是當即議論開來：

「得，估計是個冤大頭。」

「這倆小子，可真倒霉......！」

「剛入門就來這，當真是個稀罕事！」

............

隨著七嘴八舌的議論之聲傳入耳中，秦天心中不安之感愈發強烈。。

很顯然，這曹旭的安排並不簡單。

恰在此時，又有一高瘦中年出聲勸道：

「小子，好心奉勸你一句，既然是剛入門弟子，應該還未登記在案，趕緊下山去吧，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秦天聞言看向那中年，稍顯疑惑開口問道：

「這位師兄此言何意？在下好不容易拜入宗門，為何要現在離去？」

「嘿嘿～！小子，讓你離去，是為你好，免得在此蹉跎一生，徒呼哀哉。」

那中年男子話畢，又引得一片附和之聲響起。

「是啊，小子，看你年紀輕輕的，實在沒必要把大好時光浪費在這。」

「早些下山去吧，娶幾個小娘子豈不逍遙快活，別像我等這般活了大半輩子，還困在此地死守元陽之身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又是引得一片污言穢語調笑之聲。

秦天見狀不由眉頭緊皺，當即再次拱手一禮后，朝那高瘦中年問道：

「還請師兄解惑。」

那高瘦男子聞言不由神色一肅，語氣突然凝重的問道：

「小子，你老實說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秦天聞言也不隱瞞：

「在下與那負責安排新入門弟子之人，是有些許不睦。」

那高瘦中年頓時微微一嘆：

「這就對了，你可知此地為何處？」

秦天不由滿臉疑惑：

「此地不是外門弟子居住山谷之一嗎？」

聞聽此言，高瘦中年卻是冷笑一聲道：

「是居住山谷沒錯，但這山谷還有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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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神色堅定，雙目閃爍的道：

「師兄但講無妨！」

高瘦中年搖頭自嘲道：

「此地宗內弟子稱之為-----廢人谷！」

「廢人谷」

秦天聞言，頓時一陣驚愕。

畢竟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果然，對面那乾瘦中年，又有些聲音低沉的解釋道：

「此山谷原本並無名字，只因環境惡劣、靈氣稀薄，遂被宗門選為放逐之地。

受門規所限，修為未達練氣六層以上，不得私自下山歷練，而那些資質低下，修行數十年未能突破至練氣六層的弟子，便被宗門放逐於此，任由自生自滅不再過問。」

聽到此處秦天已是明了，連忙滿臉苦笑的抬頭掃視一圈，果然發現在場之人年齡皆是不小。

此時虯須中年臉上帶著無奈繼續說道：

「發展到了後來，宗內一些外門弟子不小心犯了錯，或是得罪了宗門高層，也會被人安排到此處，而在此地因環境所限，修為更是難有進境。

至於那懸賞任務，對於鍊氣六層以下弟子而言大都兇險無比！時間一長，又困居於此，大家便也都絕了修鍊之心，久而久之，此地便被宗門弟子戲稱為「廢人谷」。」

聞聽此言，秦天心中不由滿是憤慨，想不到這宗內也是如此勾心鬥角。

「你小子也是倒霉，我等在此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新人弟子被安排來這，你且說說得罪的是誰，大家也好幫你參考參考。」

此時人群中又有一滿身酒氣，手裡還拿著酒壺之人好奇問道。

「那人自稱叫曹旭，也不知是何來頭。」

秦天略帶寒意的說道。

「曹旭？你居然得罪曹家之人？」

此言一出，頓時又引得一陣議論之聲：

「完了你小子以後小心點，沒事盡量別出山谷！」

「曹家之人睚眥必報，咱惹不起啊！」

「你小子當真倒霉到極點了！」

...............

見此情形，秦天心中不由微微一沉。但還是好奇開口問道：

「敢問諸位師兄，那曹旭究竟是何來頭？」

那虯須中年聞言，當即神色凝重的解釋起來：

「曹旭此子乃是霧隱峰曹家之人，而那曹家老祖，乃是乾元宗四大金丹真人之一的雲澤真人，你說這曹旭是何來頭！」

秦天原本還只是凝重，待得聽聞霧隱峰曹家之名，其心中卻是猛然一驚。

概因據玄烈老頭所言，他當年便是被霧隱峰曹家所害。

眼下看來，曹家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後這乾元宗，行事怕是得萬分謹慎！

念及此處，秦天臉色不由一陣陰晴不定。

場中眾人見狀，深知其此刻心情定是煩躁異常，因此倒也無人出聲打擾。

隨著時間推移，人群也慢慢散去。

還是如剛才那般，該喝酒的喝酒，該搖骰子的搖骰子，陣陣嘈雜之聲再度響徹山谷之中。

一旁的曾阿牛倒是心態樂觀，且方才被眾人圍著有些不好意思，始終未曾作聲。

良久后，秦天微微抬頭，打量了一番山谷之內，見到眾人又是恢復墮落之態后，其眉頭先是皺了皺，旋即又快速鬆開。

既來之則安之，好不容易踏上仙途，豈能輕言放棄！

想起這一路漂泊來此的苦難，以及家鄉父母期盼的眼神，還有自己臨別時的豪言壯志，秦天暗自下定決心，雙目也逐漸恢復清明。

隨後的時間裡，兩人四處走動一番，來到一排無人居住的破敗小木屋前，各自挑選了一間作為居住之所。

只見那木屋房門隱現裂痕，門樑上更是布滿蛛網，顯然已經長久無人居住。

秦天見狀伸手輕輕一推。

隨著「哐當」一聲，木門竟直接應聲而倒，濺起一陣灰塵飄蕩。

見此一幕，秦天不由眉頭一皺，待得灰塵散盡之時，方才邁步緩緩走進。

只見屋內不大，僅有一桌一椅一床，地上還鋪著厚厚一層灰，房屋木牆更是破敗不堪，在谷口傳來的大風吹襲之下搖搖欲墜，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如此場景，不禁讓人懷疑，睡到半夜會不會直接被房屋倒塌活埋。

而這，便是自己在乾元宗的落腳之處了。

怕是當初的胡烈老頭也沒料到，被認為是可造之才的自己，會經歷這般戲劇性的轉折，更被打入「廢人谷」吧！

念及此處，秦天不由自嘲的苦笑道：

「這環境，還真是簡陋的可以！」

沉吟不語一番，秦天當即開始整理起來。

在小漁村生活了十五年，漁民的漁船大都親自動手打造，所以秦天對這木匠功夫，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一番整理打掃修繕木屋，等到完工之際已是天黑時分。

由於今日發生之事太多，可謂一波三折，秦天心態更是大起大伏，早已是身心俱疲的狀態，因此倒在床上不久，便已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