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翁籩身份起疑，李信：人性本惡

就在朱由檢講的口沫橫飛的時候，下課鐘聲響了。（別奇怪，華夏人基本知識技能，嘴上指點江山，配上啤酒烤串，拿下小紅點不在話下…）

朱由檢意猶未盡的宣布下課後離開了講武堂，一出門，就碰到了正在等著的李若璉。

「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朱由檢見狀，緊了緊身上的棉服道：

「擺駕暖閣，傳宋獻策，李信來見朕…」

「是，陛下…」

…

西苑暖閣之中，火爐燒的正旺，與外面天寒地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蜂窩煤不但在民間普及，如今的皇宮之中也到處可見。）

李若璉將近期京師之中的情況，包括劉文炳和各家的動作都一一陳述給了朱由檢。

當朱由檢聽到劉文炳將這段時間賣鹽所得全部都用來換了高價的糧食，當即就是一陣肉疼。

「啪…」

「這個劉文炳，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好不容易賣鹽掙了點銀子，這傢伙轉手就給朕全花了個乾淨！真是豈有此理…」

宋獻策見狀在一旁安慰道：

「陛下，臣覺得劉文炳做的沒問題。馬上開春之後，便是百姓青黃不接之時，您又開始布局河南，災民要吃糧，河南，山東，北直隸，山西的百姓也要吃糧，軍隊還在持續消耗糧食，春耕也需要糧種…」

「這一來二去算下來，我們的糧食缺口很大，口糧可以用土豆粉和玉米粉代替，可糧種卻不可以。劉文炳以100文一斤的價格從翁籩手裡購進糧食，雖說是貴了些，但卻是未雨綢繆之舉。」

「若是真到了缺糧的境地，咱手裡的銀子可換不來糧食。而且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各處的士紳地主商人向百姓放貸之時…」

朱由檢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也知道劉文炳將糧價壓到了100文一斤是下了功夫的，從可特么100文一斤的糧食那也是天價糧啊…

轉頭朱由檢又恨上了翁籩這個奸商…

「這個翁籩，心都是黑的！不對，這些個奸商心全都是黑的，得想辦法整一下他們！」

李若璉此時再度彙報道：

「陛下，翁籩前幾日曾主動去白玉京與劉文炳會晤，期間表達出了想要投誠的意思。這次翁籩願意將手裡囤積的糧食以100文一斤的價格轉讓，應該是在向劉文炳示好…」

「不僅如此，翁籩正在收購其他家的糧食，準備帶著糧食去河南，這中間恐怕也是打著討好陛下的主意…」

朱由檢聞言一臉的不屑。

「賣給朕天價糧，還說是討好朕？感情朕還要謝謝他了？」

李若璉被懟的一陣無語。宋獻策聞言卻是一喜。

「陛下，翁籩如果帶著糧食去河南，將會極大的緩解我們在河南的壓力。」

「這河南可不止洛陽受災的地區缺糧，其他的地方也缺糧缺的緊，天價糧比比皆是。若開春之時，翁籩能攜海量糧食入河南，河南省內的糧價必然能夠得到一定程度的平抑…」

李信此時腦中念頭急轉，眼中露出玩味之色。既然是要討好，這翁籩都能讓價一半，未必不能再多讓一些。恐怕這裡面還有劉文炳的小九九在裡面…

不過，李信向來篤信，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性本惡，不可以善度之…

這翁籩尚不知劉文炳背後的金主是誰，卻突然主動來投，這裡面也未必藏著好。

念及於此，李信開口說道：

「陛下，臣總覺著這翁籩不像好人，但是臣沒有證據。為防萬一，臣建議還是讓暗衛多加註意為好。」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承恩有些詫異道：

「李將軍，翁籩不過區區一介商賈，頂天也就是個黑心商家，沒必要將寶貴的暗衛資源浪費在此人身上吧？」

李信見朱由檢也是一臉深以為然的樣子，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朱摳摳改變了看法。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陛下…還記得曹化淳否？」

一言驚醒夢中人，場中幾人此時均皺起了眉頭。宋獻策呢喃道：

「這翁籩本可以悶聲發大財，卻非要主動往劉文炳這邊湊…」

宋獻策也反應過來了。

「商人重利，投資也是要分對象的。翁籩連劉文炳背後之人是誰都還不知道，就敢冒著與所有同行為敵的風險，與劉文炳合作…」

「這的確很不對勁…」

朱由檢聽完，心中也是一驚。好傢夥，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就能給你們分析的這麼嚇人，人性的真善美在哪裡？

「天貓！傳訊暗衛，密切監視翁籩的一舉一動，就連他每日拉出來的屎是什麼顏色的，朕都要知道…」

眾人：「…」

隨著朱由檢話音落下，暖閣的角落之中突然傳來天貓的聲音。

「是！陛下！」

在眾人一陣無語之中，天貓快速離開。李信則繼續說道：

「陛下，臣以為，想要整這些為非作歹的商人，這次商戰便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朱由檢聞言立馬就來了興趣，樂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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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剛剛交上來了一批商人的名單，李卿的意思，是直接按名單抄家拿人？這樣…不太好吧…」

眾人：…

您那模樣，可跟你嘴裡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李信眼角微微有些抽搐，人家之前目前為止，還是正常的在打商戰，你叭叭的就過去給人家抄了，這以後誰還敢跟你玩？商人集體跳反都是輕的，保不齊人家動用扶植的勢力，再給你來一個崇禎大爆炸，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直接來也不是不行，但這後果恐怕有點嚴重…」

說到這裡，李信嘴角微微勾起道：

「臣的意思是迂迴一下，陛下還記得太祖爺是怎麼整治沈萬三家族的嗎？」

（沈萬三生卒年不詳，本名沈富，字仲榮，號萬山，浙江吳興，是元末明初富商。沈萬三的家族在洪武二十六年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由於捲入「藍玉謀反案」，家族的財富和聲譽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沈萬三的曾孫沈文度因此案而喪命，家族成員被流放至邊疆。

註：這裡是沈萬三的後人，而不是沈萬三本人。

真正的沈萬三實際上死於元朝，明朝被牽連的是沈萬三的曾孫沈文度。

《吳江志》記載「沈萬三秀有宅在吳江廿九都周庄，富甲天下，相傳由通番而得。張士誠據吳時萬三已死，二子茂、旺秘從海道運米至燕京。」

由此可知，1356年張士誠佔據蘇州時，沈萬三已經去世。

因此沈萬三被朱元璋鳥盡弓藏之事，無疑是後來不滿朱元璋之人編造的故事，起初只在民間傳播，後來被清朝經過140餘年精心打磨，才編修出《明史》，尤其在涉及明朝和朱元璋的史料上，極盡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