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歐陽白：我的辦法有點費人…
崇禎六年三月中旬。
林丹汗駐紮合水沒過幾天，蒙古部游騎就探查到了延安府境內有漢人活動。
「報…大汗，我們的人越過洛水之後發現了漢人活動的蹤跡。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探查之中…」
一名蒙古騎兵快速來到林丹汗近前彙報，其身上還披著漢人的服飾，明顯是已經提前劫掠過一番才回來的。
林丹汗和一眾蒙古頭人聞訊大喜過望，整整一個冬天過去…他們終於找到漢人了…
「大汗！終於發現漢人了…」
「大汗，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
林丹汗也是非常欣喜，發現漢人就意味著他們的物資有著落了。這個冬天，他和他的部下過的實在太苦了…
「傳令，全軍朝洛水河方向出發，各部派出小隊人馬，沿途搜索漢民，全力打草谷！」
「是，大汗英明！」
眾人齊聲應答，隨後一個個興沖沖的離開。時間不長，林丹汗便率領蒙古殘部不到兩萬人，趕著牛羊，牽著帳篷由合水城向洛水河方向極速行進…
同時，一隊隊的蒙古人騎兵小隊如蜂群一般，由主力部隊中分出，向著洛水河東，北，南三個方向分散開來…
…
另一邊，正在由西安北上的周遇吉部，也探查到了蒙古人的消息。
「報…將軍，我軍偵騎在寧州到安化一線發現蒙古人蹤跡…」
一名偵騎戴著口罩，一路飛馳而來，對著周遇吉大聲彙報。
周遇吉聞言眉間露出欣喜。
「再探，務必要確定蒙古人的具體方位。」
「呵呵…我就說，今天出門喜鵲一直在叫，這不…事就上門了…」
「諾！」
偵騎領命，再度打馬而走…
周遇吉見偵騎離開，拿出行軍圖看了一眼，隨後再度下令道：
「傳令！全軍向真寧方向前進。盧象升，你部為先鋒，先行趕往真寧。若遇到蒙古人，務必將其拖住，等待我大軍主力到達；若沒有敵情，則入城駐守，等待大軍主力！」
盧象升先是在張家灣一戰丟掉了指揮使一職，之後自己的戰例又被放入忠嗣學院當成反面教材反覆講解，這種懲罰對他來說，不可謂不重。
這幾年，盧象升內心一直憋著一股火，無時無刻不在苦學兵法，想要一雪前恥。此時聽到周遇吉的安排，盧象升一揮手中大刀，沉聲道：
「諾！末將定不辱命！」
說完，盧象升向著周遇吉行了一記軍禮，便打馬離開，帶著二營一路向真定急行。
這邊，武衛軍主力也快速完成轉向，向著真定方向挺進。
中途短暫休整時，周遇吉見歐陽白在得知林丹汗部消息后，始終沉默不語，臉上也沒有喜悅之色，有些奇怪。
「歐陽白，我們發現了蒙古人的蹤跡，怎麼不見你高興？」
歐陽白一路上都在思考，此時見周遇吉問起，行禮道：
「將軍，末將在想，發現蒙古人才是開始，這後面的仗不好打啊…」
周遇吉聽完，莞爾一笑。這歐陽白到底是第一次上戰場，有些怯戰之心倒也能夠理解。於是一臉輕鬆道：
「哈哈…歐陽白，新兵上戰場都是你這樣的。不過不用緊張，我大明軍隊就算再怎麼不行，打蒙古人還是很輕鬆的。更何況我們武衛軍裝備精良，有本將在，小子，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吧…」
說著，周遇吉的眼光還時不時的剽向歐陽白的腰間。那裡綁著一個皮革做的皮套，裡面放著的就是當初薄珏獻上的目前大明軍中唯一的一個單筒千里鏡…
朱由檢能將這麼珍貴的大殺器交給歐陽白使用而不是給他這個一軍主帥，其對歐陽白的重視，可見一般…
歐陽白見周遇吉的眼光一直不懷好意的看向自己腰間，便明白了周遇吉的想法。於是慎重的點點頭道：
「謝將軍維護，末將的確有億點點怕死…不過關於蒙古韃子，末將所慮卻不是打不過而是無法聚殲之…」
「蒙古韃子善騎射，至少是一人雙馬，機動能力極強。我軍主力多是步卒，騎兵甚少，機動能力大為受限。一旦蒙古韃子被我軍擊潰四散潰逃，我們根本沒辦法在荒無人煙的陝西大地上追擊他們…」
「所以，對戰林丹汗的核心不在打而在圍，圍住則事成，圍不住則事敗…」
歐陽白說著，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想著，如果是李信將軍的虎賁軍在這裡，這仗就好打多了…
周遇吉聞言，將目光從歐陽白的眼見收回，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倒不是本將沒考慮到，可是要圍住這群蒙古人，談何容易。我認為還是先擊潰他們，然後讓我們的騎兵追，只要咬住林丹汗不放，一定能在林丹汗逃回草原之前抓住他…」
歐陽白對周遇吉的方案並不贊同，只見他搖搖頭道：
「據暗衛傳來的消息，林丹汗在草原接連被黃台吉重創，其部眾若是慘重，若是這次將其徹底打殘了的話，林丹汗的價值就不大了…」
周遇吉一陣頭疼，打仗就打仗，上面非要給他派什麼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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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打？蒙古人向來好勇鬥狠，不打服他們，他們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坐下來跟我們談？」
忽而又看到歐陽白並沒有如他一般表現出頭疼的模樣，於是接著問道：
「你有辦法？」
歐陽白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是有，就是有點費人…所以，末將還沒有想好…」
周遇吉一聽，頓時就是一陣疑惑。人家打仗費錢，你倒好…費人？不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多大點事兒啊…
「你且說來聽聽…」
歐陽白當即讓人將陝西省堪輿圖打開，在上面比劃起來，然後指向延安與甘泉之間說道：
「現在陝西一省，只有延安府周邊還有些人口，林丹汗想要劫掠，必入延安府！既然寧州到安化一線發現了韃子的蹤跡，此刻他們一定在趕往延安府的路上。」
「將軍請看，這裡是野豬峽。據探查，此處四山巉立，中亘數十里，野豬峽橫於四山之間，入口處平坦，內里卻是絕地，但同樣，這裡也是一處絕佳的藏兵之地…」
周遇吉聽的直點頭。
「若是能在這裡和林丹汗碰一下，將他們逼進野豬峽，倒是完美了…」
「可是林丹汗又不是傻子，他怎麼會蠢到往野豬峽那個地方跑？」
歐陽白嘴角勾起，露出微笑道：
「可將奮威將軍朱純臣的京營由延安府調往甘泉，然後將消息傳給林丹汗，就說延安府百姓驚聞蒙古韃子入寇延安，正全力逃往甘泉避難…」
「林丹汗在陝西喝了一個冬天的西北風，此刻正是饑渴難耐之時，若是他得知消息，必然會追過來。當他的那些精明的手下發現野豬峽這個好地方時，你猜他們會不會利用這裡的有利地形，將朱純臣和隨行的百姓一同趕進野豬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