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學會接受離別

顧清澤與沈夢璃道別之後，心中泛起一絲鬱結，他知道，他遲早要學會離別，畢竟面對離別是人生的必修課之一。

但他一直不願意正視這份即將到來的感傷，刻意迴避去思考這些。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由於缺乏親人的陪伴、家庭的溫暖，甚至沒有特別親密的朋友，他與其他人之間的關係也總是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

因此，離別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模糊而遙遠的概念，但是，現在....

顧清澤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是要面對才好....

畢竟逃避並非解決之道，唯有勇敢面對才是正途。

唯一讓他心中感到慰藉的是，他不需要與凌霄經歷分別，等這次凌霄回來之後，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

想到這裡，顧清澤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絲緩解，儘管那份沉重依舊揮之不去。

在青雲宗內，顧清澤相熟之人寥寥無幾，陸師兄與賀蘭師兄都不在宗門，而沈夢璃他已尋訪過。

此時，他的思緒中忽地浮現出另一人的身影，不禁暗自揣測，也不知道對方近況如何，他復活其愛人的進展是否還順利？

這份突如其來的念想，激發了他內心的好奇與關切。

顧清澤心想，不妨前去探望，畢竟，在這為數不多的熟人中，他也算是值得一見的了.....

顧清澤想到這裡，隨即御劍飛向落珊冰菱昔日所在的峰頂。

他站在空曠的山峰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穿過樹梢的聲音，與五百年前人聲鼎沸、備受矚目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沒想到這裡竟然變得如此冷清，彷彿被時間遺忘了一般，空無一人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寂寥。

他環顧四周，確認落珊冰菱確實不在此處后，便決定原路返回。

就在返回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位路過的弟子，心中一動，決定上前詢問情況。

然而，當他剛一提及落珊冰菱的名字，那位弟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彷彿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轉身就想逃跑。

顧清澤連忙拽住他的衣角，但隨即又意識到這個動作可能有些不妥，於是趕緊鬆開手，帶著些歉意地說道：

「抱歉，這位師弟，我有些唐突了，但我絕非有意冒犯，而是真的不太清楚。」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外面歷練，關於宗門裡近來發生的事情總歸是...不甚了解，所以...還望師弟能為我解惑。」

那弟子聽聞顧清澤的解釋，神色稍緩，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師兄是在故意戲耍我呢。」

「不過師兄，你也歷練太久了，竟然連這三百年前發生的轟動宗門的大事，你都不知道。」

顧清澤心中有些感慨，確實，他歷練的時間確實太久了，以至於錯過了太多事情。

他懇切的問道：「那這位師弟，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位弟子做出誇張的動作：「當然了，師兄，能告訴師兄實乃我榮幸之至。」

顧清澤禮貌性的笑了笑。

在不確定如何回應時，笑一下總是沒錯的，當然，這一點的前提，對方談論的是相對輕鬆或者正面的話題。

畢竟，若對方正沉浸於悲傷、憤怒等負面情緒中，此時笑可能會被誤解為幸災樂禍或嘲諷，那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那位弟子突然湊近了他，然後用十分小的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其實...冰菱...就是那個人，她在三百年前，宗門大比的時候，突然走火入魔了。」

顧清澤聞言，心中一驚，「走火入魔？」

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問道：「不知師弟可否詳細說說，他走火入魔時的跡象，比如有沒有殺害其他弟子，再比如有沒有其他弟子被波及從而受傷？」

「那倒沒有，之所以說她走火入魔，是因為她比到一半，突然情緒不對，說要離開...」

「不是可以棄權投降嗎？」

那位弟子搖了搖頭：「按照往常，她可以棄權投降，但那次宗門大比情況特殊.....」

「但因為那次有其他宗門的長老前來觀摩，而...冰菱仙子又是掌門唯一的親傳弟子，她的表現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掌門的顏面。因此...她的棄權申請被駁回了。」

「被駁回后....她直接衝破了那層為了不波及到其他圍觀群眾而設下的保護罩，在那期間，還動用了魔族的功法，可不就走火入魔嗎？」

顧清澤看向他，下意識反駁道：「用魔族功法也不一定就是走火入魔吧？「

「我記得我們宗門相比其他宗門來說，並不算完全排斥魔族功法。...慕容師兄他不就是個例子嗎？」

那弟子搖了搖頭，把聲音壓得更低：「那自然是不同啊，師兄你仔細想想看，雖然我們青雲宗有慕容前輩這個先例在，但也只是一個掛職的榮譽長老。」

「而...冰菱仙子，她不僅是掌門收的唯一一個親傳弟子，變相代表著青雲宗的門面。在其他宗門長老面前使用魔功，無疑是有損宗門聲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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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當時沒有其他宗門長老在場，事情或許還好解決，畢竟青雲宗相對來說，對於此事比較包容。」

「但是...那些前來觀摩的長老看到后，紛紛要求青雲宗給出一個說法。」

顧清澤疑惑的重複道：「給說法？」

「是啊。」那位弟子點了點頭，「其他宗門本來就不像青雲宗一樣，不會這麼包容，再加上平日里，難免會與其他宗門之間產生摩擦，有些是借著討說法這個由頭，故意找茬。」

「青雲宗畢竟是人族正派宗門代表，掌門自然是要給其他宗門一個說法，為了維護宗門名譽，就把冰菱仙子給關了起來。」

「本來掌門想關她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后再放出來。但沒想到，關起來不到一個月，她就逃走了，至今沒有回來。這樣一來，不就相當於變相坐實了她走火入魔的事情。」

「後來...掌門就單方面把她逐出師門了....」

顧清澤疑惑的在重複問了一遍：「這就沒了？」

那位弟子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嗯，反正我了解到的就是這些。」

「那你剛才為什麼一副不可說，很驚慌的樣子，開始的時候，還不敢說人名？」

那位弟子笑了笑：「這個嘛...我這不是謹小慎微習慣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真的走火入魔，墮入魔道了，我若是直接喊她名字，萬一她名字上有什麼詛咒，一喊她的名字就死了...」

「不過後面講的太投入了，就把這事情忘了。」

那位弟子一邊說著，一邊還撓了撓後腦勺，笑著憨憨的。

「原來如此，我剛才看你這反應，還以為落珊冰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證了呢。」

他看向那位弟子，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那位弟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她逃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

「其實...背地裡，對於她的猜測眾說紛紜，但整體來說，其實風評還是很好的，畢竟落珊她...長得很漂亮嘛，漂亮的女人應該干不出什麼太壞的事情。」

顧清澤表示無語，這評判標準也太草率了吧？不過，他也能夠理解，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外貌往往會影響一個人的第一印象。

不過...雖然不清楚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落珊師兄，他還是很信任的。

他修鍊魔功，應該也是因為復活他道侶做準備，迫於無奈才修鍊的。

顧清澤這樣推測道，腦海里忍不住回想起，落珊師兄之前住所空空如也，沒有半點身影，好奇的問那位弟子。

那位弟子說道：「只是單純因為冰菱仙子離開了，既然她都不在了，那我們就沒有去那兒的意義了。」

顧清澤謝過那位弟子之後，就準備返回藏劍峰，畢竟那位弟子也說了，現在誰也找不到落珊師兄。

不過這一趟下來，也不能說是無功而返，至少...他知道了一些有關於落珊師兄的事情。

「小顧。」

他御劍飛行回去的途中，突然聽到背後有一個聲音在喊他，他莫名感覺那道聲音有些熟悉，剛一轉身，果不其然，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祁前輩。」

顧清澤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真的沒想到會是祁長老，自從祁長老把他接到青雲宗，他寥寥見過幾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祁長老笑著說道：「小顧，說真的，我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你了。」

顧清澤點頭：「我也是。」

雖然他已經成為青雲宗弟子了，應該稱呼她為祁長老，但他每次還是習慣性的稱呼她為祁前輩，她也沒有表示什麼異議，索性就這麼稱呼了。

祁長老湊近他，問道：「小顧，你去歷練了是不是？」

顧清澤點了點頭。

「哦對了，其實...你和之前那位不知名弟子的對話我聽到了一部分，不過，提前說明一下，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

「本來看到你的身影之後，就想來找你聊聊天，但看到你和一個過路的弟子，像是與之交談著什麼，我擔心打擾到你，就在不遠處等著。」

「不過你知道的，隨著修為的提升，聽力也就越來越好，所以就聽到了一部分你們交談的內容。」

祁長老義正言辭的解釋道，雖然她就算不解釋，也沒有什麼，畢竟她身為一個長老，沒必要對弟子解釋什麼，但她還是解釋了。

顧清澤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祁前輩，這沒關係。」

他並不打算隱瞞什麼，直接說道：「既然前輩已經知道了交談的內容，那前輩知不知道關於落珊...師姐的事情，與之有關的更多的內幕？」

他原本到嘴邊的「落珊師兄」一次，意識到不妥之後，迅速拐了個彎，改成了「落珊師姐」。

畢竟落珊師兄肯定不希望他被更多的人知道他是男子，而且...越多人知道他是男子，對他來說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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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意識到的時候很及時，並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祁長老聞言，笑了笑：「你算是問對人了，我確實知道一些，不過嘛...我肯定是不能白說的。」

顧清澤直接了當的說道：「祁前輩...你想要多少錢買你這條消息，直說就行。」

祁長老搖了搖頭，那雙漂亮的柳葉眼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不要你的錢。」

她朝著他眨了眨眼：「小顧，之前呢，我邀請你加入傾顏峰，成為我的徒弟，你已經拒絕過一次了，這次你可不能拒絕我了，不然姐姐我呢，可是會傷心的。」

顧清澤內心莫名有些慌：「祁前輩，你當初明明是支持我的，而且...我們要就事論事，如果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那我肯定會願意，但如果...」

祁長老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逗逗你而已，不用緊張。」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小顧還是這麼不禁逗，對待事情的態度依舊這麼認真，依舊讓我這麼...欣賞。」

祁長老態度變得略微正經了些，她湊得更近了，小聲的說道：

「具體情況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掌門呢，他把落珊那孩子逐出師門，肯定不是像傳聞中說的那樣，而是為了那孩子好。」

顧清澤疑惑的問道：「為了落珊...師姐好？」

祁長老笑了笑：「掌門不知什麼原因，故意設了這麼一個局，讓落珊那孩子離開。」

「要不是掌門故意為之，不然你以為，身為四大仙宗之一的青雲宗，會找不到一個逃竄的弟子？」

「那落珊師姐知道嗎？」顧清澤問道。

「當然。」祁長老點了點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們裡應外合的結果。」

她接著說道：「不過他們的目的我就不清楚了，剩下的也就只能說這麼多了。」

顧清澤點頭：「謝謝祁前輩，這些已經足夠了。」

這些已經足以讓他知道，落珊師兄在某一處地方過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