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線
顧清澤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封影...我想知道，凌霄為什麼會突然被天道控制？」
封影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你為什麼這麼問？」
顧清澤解釋道：「因為如果天道控制他如此容易，那它應該完全不用擔心天道之子會偏離劇情，只要直接控制他不就好了？所以，我猜測凌霄肯定是被天道突然控制的。」
「你可能理解錯了。」封影說道，「我不是在問你這些原因，而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你出於什麼樣的想法？」
顧清澤思考了片刻，然後重複了一遍封影曾經說過的話：「因為你...知道一切？」
封影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你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顧清澤，你在懷疑我，懷疑這件事情中有我的插手。」
顧清澤沒有否認封影的指控，因為這本就是事實。他沒有打算撒謊，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騙過封影。就像剛才，他也只是選擇性地迴避了那些對他來說不那麼友好的話題。
封影見他沉默，便知道這是顧清澤無聲的回答。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今天發生的這場....姑且可以稱之為意外的發展，確實其中有我的一部分手筆。」
「但請相信，這並不是我的本意。事情會這樣發展，也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
「顧清澤，你還記得你進入青雲宗秘境時的那個幻夢谷嗎？」封影緩緩問道。
「....幻夢谷？」顧清澤點了點頭。
雖然那次經歷讓他和凌霄的關係更進一步，並獲得了幻夢珠，但同時也讓凌霄被那所謂的被污染「本源之靈」所影響。
因此，他對幻夢谷的印象並不好。
等等....被污染的「本源之靈」？！
顧清澤猛地看向封影：「....幻境，本源之靈？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封影點了點頭：「你猜測得沒錯。按照原本的劇情，楚凌霄應該在這裡獲得沒有被污染的本源之靈，作為他的金手指之一。但是，事情出現了意外。」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儘管我一直試圖隱瞞劇情已經偏離的事實，但天道還是有所察覺。它讓我在本源之靈上進行了一些操作，試圖糾正劇情的偏離。」
「不知道楚凌霄有沒有向你提起，他在幻境中遭遇了一個與他截然不同的另一個楚凌霄？」封影問道。
顧清澤點了點頭：「當我得知此事時，我曾以為這是時空紊亂，導致原本時空——即沒有我干預的時空中的楚凌霄，與當前時空的楚凌霄相遇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未來原本時空。」封影解釋道，「那只是天道為了將一切拉回正軌，故意動用其能力幻化出來的，它理想中楚凌霄應該變成的樣子罷了。」
「天道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動搖楚凌霄的內心，使他產生動搖。」
「但沒想到，楚凌霄卻油鹽不進，絲毫不受影響。於是，天道便讓我將那個被污染的本源之靈植入楚凌霄體內。」
「植入后，那個被污染的本源之靈就能隨時潛移默化地影響楚凌霄的想法。」封影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這給天道留下了一個像『線』一樣的東西，讓它有機會控制楚凌霄的行為。」
顧清澤急切地問道：「那留下這個『線』，就意味著天道可以隨時控制凌霄了嗎？」
封影搖了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和天道的目的並不相同，我肯定不會完全聽從天道的指揮。我那時之所以那樣做，也是為了短暫地安撫天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留下的那個『線』其實是有問題的，它只能算是一個臨時的『線』。天道只能動用一次，也就是說，它控制楚凌霄一次之後，那條『線』就會斷裂，失效了。」
顧清澤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既然你早知道這件事情，也知道凌霄有可能會被天道控制，那你為什麼還說這次的事情出乎你的意料？」
封影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只是沒有預料到，天道會在這個關鍵時刻使用這種手段，而且連劇情的連貫性都不顧了。」
「我明明一直小心翼翼，沒有暴露過你的身份，也沒有讓天道對我產生懷疑，可為什麼它對你的殺意會如此強烈呢？」
顧清澤自嘲地笑道：「可能是因為...我在劇情里是反派角色的定位吧。」
出乎意料的是，封影聽后竟然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肯定不是這樣。按照劇情發展，現在還遠遠沒到反派角色需要死的時候。」
顧清澤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讓我關心的是....封影，你確定那條『線』只能被天道控制一次，而且你沒有留下其他任何可以讓天道再次控制凌霄的東西嗎？」
封影幾乎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沒有，而且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為了以防萬一，我還特意對楚凌霄進行了全面的特別檢查。」
顧清澤聽后，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當年就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顧清澤緩緩說道，「比如幻境中的那些西幻元素，明顯與整體不符。而且，那幻境顯然是不完整的。」
「按理來說，凌霄在幻境中扮演的是為民做事的官差，他應該去調查最近發生的一件怪事，並在查明真相后破除幻境。但結果卻像是中途被迫中斷了一樣。」
封影輕咳了一聲，解釋道：「當時的幻境是我構建的。」
「但因為天道不停地為了它的目的而催促我，所以我只建到一半，就隨便套用了幾個現有的建模，然後就不再管它了。因此，幻境才顯得有些粗糙。」
顧清澤疑惑地問道：「套用建模...構建幻境就和製作遊戲類似嗎？」
封影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差不多可以這麼說。」
「雖然有一些現有的建模並不太符合修仙的背景，但是....當時天道催促得太緊了。既然它都不在乎這些細節，我也就順著它的意思了。」
顧清澤點了點頭，隨後將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面：「封影....既然你說不存在未來和原有的時空，只有現在是真實的，那麼...」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封影見狀，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你想問什麼？」
顧清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在學堂的時候，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反覆做過一個噩夢。那個噩夢是關於劇情的大結局，反派在臨死前被主角折磨的情景……」
封影聞言，頓時瞭然於心：「這也是天道試圖讓你回歸正軌的一種方式。它想通過這種形式，逐漸影響你的心智，讓你按照它設定的劇情發展。」
顧清澤直視著封影，語氣直接地問道：「那封影....你在這個過程中，到底承擔著什麼角色？」
「我？」封影笑了笑，回答道：「那次噩夢，確實也是我構建的。不過嘛，我那次是主動這麼做的，主要是想試探試探你，考驗考驗你。」
顧清澤進一步問道：「那為什麼凌霄在我身邊睡了一晚之後，我就沒事了呢？」
封影解釋道：「那是因為我擔心你在做噩夢時會說夢話，透露出一些不能說的信息。」
「再加上我已經試探你一個月了，對你的底細已經有所了解。而且，如果再讓你繼續做噩夢下去，你的精神可能會崩壞掉。」
「所以，我就主動停止了那個噩夢，並且和天道交代的時候，隨便找了個說辭，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不了了之了。」
「天道，而且這還是一個小世界的天道，大部分時間都是靈智沒那麼高的，所以最初天道不著急的時候，還是很好糊弄的，不過...現在就不行了。」
顧清澤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問道：「在凌霄必須要走的關鍵性劇情中，除了我跌落懸崖的那一段，還有其他的嗎？」
封影搖了搖頭，解釋道：「雖然你在小說中定位是大反派，但其實只是名義上的。」
「本身你在原小說中的出場劇情就不多，除了前期和最後期稍微多一些之外，其他部分都很少。」
「再加上楚凌霄不需要走到最後期，而且只走關鍵性劇情，所以你只有這麼一場重要的一段。」
顧清澤再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嗯，那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呢？」
「還是和之前一樣。」封影回答道，「你只需要等待他走完劇情，然後盡量把自己的修為往上提升一個小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