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番外篇：道之所向

夜秋霜御劍飛行在高空之上，看著地上那些小小的房屋，已經移動著的各種顏色的小點，那是在努力生活著的人們。

她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但心裡卻沒有絲毫波瀾，眼底深處只留下一片冰冷。

她修鍊無情道的原因很簡單，是她自己自願的。

曾經的她，有著熾熱的情感，有著放不下的牽挂。但那些情感，那些牽挂，最終都化作了無盡的傷痛。

她所熱愛的生活，為之給予幫助幫助的那些人們....但最終卻換來的是背叛與拋棄。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碎了，也徹底冷了。她明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情感只會成為自己的軟肋，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於是，她選擇了修鍊無情道，斬斷了所有的情感糾葛，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保護自己，不被傷害。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劍道就應該是純粹的，沒有那麼多顧忌，那麼多感情糾葛，修鍊起劍道才能更加心無旁騖。

修仙界流傳著這樣一句名話「若想成大道，先斬意中人。」

夜秋霜覺得這是有道理的，選擇了修仙這條路，你就要接受各種分離，各種壽命論，所以為了杜絕這點，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

夜秋霜繼續在高空飛行，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

但她並不在意，因為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一條沒有情感糾葛，只有無儘力量的道路。

...............

慕容瑾喜歡她，這一點夜秋霜一直都清楚地知道。

不過，她已然踏上了無情道的修鍊之路，便決然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喜歡。

更何況，即便沒有無情道的約束，她也從未對慕容瑾有過別樣的情愫。

在她心中，慕容瑾從來都不是那個能讓她心動之人。

在修鍊無情道的過程中，她曾被許多人勸說過。

他們紛紛感嘆，在這大好的年紀，還未盡情享受一段感情的美好，便投身於無情道的修鍊，實在是一種浪費。

還有人語重心長地告訴她，修鍊無情道的大部分修鍊者，最終都落得個道心破碎的下場。

因為人心本就複雜難測，情感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種下，便如同生了根一般，難以徹底拔除。

哪怕強行壓制，也終有一日，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破土而出，瘋狂生長，以驚人的力量將那看似堅固無比的無情道心衝擊得支離破碎。

夜秋霜對此卻不以為然。

她始終覺得自己擁有著足夠堅定的意志，能夠抵禦住情感的侵蝕。

她以冷漠的目光看著那些勸說她的人，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她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道路充滿了荊棘與坎坷，但她毫不畏懼。

在她看來，感情不過是一種軟弱的表現，它會讓人失去理智，陷入無盡的痛苦與糾結之中。

唯有無情，才能讓她時刻保持清醒，去追求那更高的境界。

在沒有修鍊無情道之前，夜秋霜就覺得慕容瑾的喜歡不可理喻。

雖然她與他之間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但在她的認知里，她一直是他的姐姐。

夜秋霜不理解慕容瑾的感情，也從未打算去理解。

當她注意到慕容瑾的感情一步一步地越界，達到了她無法接受的範圍時，她毅然選擇了離開。

夜秋霜不禁思索，也許她選擇修鍊無情道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慕容瑾。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即使她已經做到了如此決絕的地步，慕容瑾依然對她窮追不捨。

她去到一個地方，他就緊緊跟著來到一個地方。

最後，夜秋霜索性不再更換去處，安安穩穩地待在了青雲宗。不出她所料，慕容瑾也想盡辦法進入了青雲宗。

隨著無情道修鍊的日益深入，夜秋霜也就越發不在乎身外之物，對慕容瑾的追求更是視若無睹。

感情的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她一直將慕容瑾當成弟弟，僅僅是親情上的那種關係，心中沒有半點雜念。之前沒有，那以後就更不會有。

更何況，如今的她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無情道的修鍊之中。

面對慕容瑾的搭訕，她只是選擇無視。

這並非是出於無奈的選擇，而是單純的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可以輕易地將他的存在忽略。

.................

只是，讓夜秋霜覺得有些可惜的一點，就是她收下的那幾個徒弟，竟沒有一個願意學習無情道。

在她的認知里，無情道乃是劍修通往至高境界的最可能途徑。

在她看來，修鍊無情道是最有可能到達最高劍道的方式，劍修就應該學習無情劍道才是。

因為唯有摒棄一切情感的羈絆，心無旁騖地專註於劍，方能將劍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觸摸到那至高無上的劍道巔峰。

然而，儘管她對此深信不疑，卻也不會選擇去強迫自己的徒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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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追求和人生道路要走。

強迫只會帶來反抗和背離，那絕非引導之法，更無法真正引領他們走向更高的境界。

她明白，每個人對於劍道的理解和感悟各不相同，或許在徒弟們的心中，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劍道之路。

她不會將自己的觀念強加於徒弟們身上，這樣是不對的。

每個人都應該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修行之路，去探索屬於自己的劍道真諦。

她不能因為自己對無情道的執著，就剝奪徒弟們選擇的自由。

所以她選擇了尊重他們的想法，給予他們足夠的空間去發展和成長。

夜秋霜看著自己的徒弟們，心中雖有遺憾，但也多了一份理解和寬容，為之熱愛而揮劍，也不見得是不好的。

.................

「小夜，我不服，再來一局。」

眼前的男子墨塵羽，眼神中驟然燃起了熊熊戰火，那強烈的好勝欲彷彿洶湧的浪潮，一下子拉滿了整個氛圍。

他緊盯著夜秋霜，渴望再次證明自己的實力。

夜秋霜淡定地微微點頭，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彷彿波瀾不驚的湖水，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在她的眼中，墨塵羽的挑戰不過是一場尋常的較量，她有足夠的信心迎接任何挑戰。

青雲宗有好幾個長老都是劍修，不僅是她所在的藏劍峰，還有斷劍峰、引劍峰等等。

各個劍峰的長老們時常聚在一起比拼論劍，在這裡，劍修們以劍會友，交流心得，共同追求劍道的至高境界。

而眼前的男子，引劍峰十二長老墨塵羽，是目前青雲宗劍修裡面，唯一一個能與夜秋霜勢均力敵，讓她在比拼中感到過癮的人。

一般較量中，夜秋霜和他之間，都是有輸有贏，有平手，能夠一來一回。

墨塵羽深吸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彷彿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那犀利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一切，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堅定與決絕。

他緊緊握住手中之劍，手指微微發白，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與興奮。

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如同洶湧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周圍的空氣。

夜秋霜則依舊神色淡然，沉穩而不可撼動。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身上散發著一種寧靜而強大的氣息。

她的眼神平靜如水，彷彿世間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她的心境。

她的手中輕輕握著劍，彷彿那不是一件武器，而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兩人再次相對而立，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只有他們兩人的存在。他們的眼神交匯，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片刻之後，墨塵羽率先出手，劍勢如狂風驟雨般向夜秋霜襲來。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劍影如同無數的流星，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夜秋霜不慌不忙，手中之劍輕輕一揮，便將墨塵羽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雙方你來我往，劍影交錯，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無盡的威力，他們的劍彷彿有了生命，在空氣中舞動著。

其他劍峰的長老也在一旁圍觀，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與驚嘆，無不被他們精湛的劍術所折服。

隨著戰鬥的持續，墨塵羽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但他的眼神卻越發堅定，而夜秋霜也感受到了墨塵羽的戰意，她同樣不敢有絲毫懈怠。

終於，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后，兩人再次戰成平手。

墨塵羽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小夜，你我之間的較量，看來還會繼續下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與期待。

夜秋霜微微點頭，「隨時奉陪。」

等他們比拼過後，其他劍峰的長老又互相切磋，夜秋霜和墨塵羽在一旁觀戰。

墨塵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夜，有沒有興趣，我們兩個接個雙人組隊任務練練手？」

夜秋霜直接答應了，她點了點頭：「好，那你去接，我這次給你打輔助。」她的聲音簡潔而果斷。

「夠意思。」墨塵羽很是滿意，「下次我給你打輔助。」

「嗯。」夜秋霜之所以對他如此坦然，是因為她能感覺到，墨塵羽對她的感情很純粹，只把她當好友，而不是別的這是極為珍貴的。

青雲宗其他劍峰的長老除她之外，都是男子。

最初夜秋霜與他們比拼的時候，他們都有些小心翼翼，不敢用全力的樣子（雖然後來他們知道，就算他們用了全力，也依舊打不過她）。

只有墨塵羽是完全拋卻了這些顧慮，真正尊重她，每次都盡全力與她比拼。

他雖然沒有修鍊無情道，但他的世界很純粹，除了劍道之外，很少有別的，所以夜秋霜願意與他交好。

..................

「劍心澄澈映天涯，專註劍道意無遐。極致追尋何懼遠，巔峰之處綻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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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說我為這首詩的標題取名為《劍心向道》，可好？」

慕容瑾纏著夜秋霜，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自顧自的說道。

「這樣...正好和我的其餘兩首《劍道求索》和《劍韻極致》組成論劍三部曲了。」

夜秋霜沒有理他，估摸著到時間了，就準備御劍飛行離開，但卻少見的被慕容瑾攔住了。

慕容瑾眼神複雜：「姐姐，你又去跟那個野男人鬼混，是不要我了嗎？」

夜秋霜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所說的「野男人」指的是墨塵羽。

「你若是像他一樣，對我沒有那種感情，老老實實的，我不可能不理你。」

她這句話算是回應了慕容瑾前面的問題。

慕容瑾似乎對她這個回答很失望：「姐姐，你怎麼就知道那個人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他像是感慨：「姐姐，你太單純了，男人都是一樣的，他若是對你沒有那種感情，不可能頻繁約你出去。」

夜秋霜認真的說道：「你這樣擅自揣測其他人，是不尊重的行為，墨塵羽的為人，我比你更清楚，用不著你操心。」

她修鍊了無情道，本身就對各種感情更加敏銳，更何況，若墨塵羽真有不軌的心思，她修為甚至比他高一些，他奈何不了她。

於是，她說完，就直接繞過他，準備離開，卻又被慕容瑾拽住了衣角。

他緊咬下唇，猶豫了片刻，才說了出來，聲音很小：「姐姐，如果我真的退回到之前弟弟的位置，不做越界的事情，你真的會理我，像之前那樣與我相處嗎？」

夜秋霜很意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當然。」

其實慕容瑾不是想通了，而是無奈之舉。

一千年的時間，二千年的時間，三千年的時間.....他待在她身邊已經夠久了，慕容瑾已經徹底死心，看透了夜秋霜不會喜歡自己。

與其這樣，讓夜秋霜無視他，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他的姐姐起碼還能理一理他。

「那姐姐，你真的只是把墨塵羽當朋友，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對吧？」

慕容瑾這次稱呼她為姐姐時，少了那種慾望和調情的感覺，反而是真的把她當成姐姐了，就好像只是個單純的稱呼。

夜秋霜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莫名有些欣慰：「當然，我是修無情道的，若是喜歡上其他人，道心破碎，我可不會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