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小兒辯賊（上）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回家的路上，路飛扛著那頭大野豬，臉上滿是得意。

「厲害，厲害！」

卡爾掂了掂身上掛著的三隻小野豬，說出了這一番並不算違心的話。

他本來只想弄一隻改善改善生活，而路飛可倒好，直接滅了滿門。

不過，卡爾可不會嫌棄肉太多。

「那就做我的夥伴吧。」

「才不要！」卡爾搖搖頭拒絕道，「就算你能打得過野豬，我也不會加入你的。」

「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

「一定有的。」

「那你為什麼要當海賊？」

「因為我答應了一個男人，要成為海賊王啊！」

「只是...一個約定嗎？」

「不然呢？」

路飛依舊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似乎成為海賊王對於他來說就像是過家家一樣簡單。

「那你知道成為海賊王有多難嗎？」

「管他呢！」路飛晃著腦袋，一手指著天空，豪情壯志道，「因為自從我出海的那天起，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為海賊王了。」

「哪怕...為此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賭上性命的約定嗎？你還真是....年輕啊！」卡爾苦笑著搖了搖頭，「殊不知，有時候活著，可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聽不懂誒？卡爾你說話果然好有意思。反正在倒下之前，我是不會停下來的！」

「我們的意志不同，所以放棄吧，我是不會跟你上船的。」卡爾再次拒絕道，「你是海賊，要成為海賊王的海賊。」

「而我，是不會成為海賊的！」

「為什麼？海賊有什麼不好？」

「那海賊有什麼好？」

卡爾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非要成為一個海賊，一個約定而已，難道就有那麼大的價值？

更何況，年少無知的情況下，約定又有多少約束力？

「海賊可以找到找到很多夥伴，可以有自己的船，可以和大夥開宴會！有什麼不好啊！」

「不是海賊，也可以有志同道合的夥伴，也可以有自己的船，也可以和朋友一起開宴會。」

「海賊還可以在大海上航行，去尋找傳說中的大秘寶——ONEPIECE。」

「海賊的身份並不是入場券，不是海賊也可以去追求這些。」卡爾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且當海賊還要擔心海軍的追捕，何必徒增負累？」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之前的小屋。

把野豬放下，卡爾便拿出匕首開始處理，同時指揮著路飛去搬些柴火，搭建烤肉架。

兩個人分工合作，按部就班，但工作的時候，對話依舊沒有停下過。

「如果被海軍追的話，那就打敗他們好了。」路飛如此說道，「海賊就是要被海軍追的啊！」

「可他們也是父母的孩子，也代表著一個個家庭，可能對於你來說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從思考到出拳甚至用不了一秒鐘，但卻可以讓數個家庭破碎，不知道多少個父母整夜難眠，又有多少個孩子變成了孤兒。」

「啊？這樣嗎？那我以後不殺他們好了。」路飛有些糾結地說道。

「可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你的！」

「那有什麼關係，既然選擇出海，就要做好失去生命的覺悟啊！」

「可就算你不殺，也總會有別的海賊殺的，世上海賊千千萬，你又算得了什麼？」

「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啊！」路飛揉揉腦袋，感覺有些頭大，同時對卡爾的興趣又提高了幾分。

「可其中一些，或許是因為聽說了你的事迹，才堅定地選擇了出海，或是殺人，或是被殺，你也有連帶的責任。」

「啊？聽不懂誒！」

「就像你和那個人約定，要成為海賊王一樣，他是你的引路人，而你的所作所為，他也脫不了干係。」

「哦~~」路飛雖然拖著長音哦了一聲，但看他那疑惑的小表情，就知道他顯然是沒有聽明白。

沒辦法，卡爾只能換一個角度。

「既然你說你想要當海賊，那我就來問問你好了。」

「那你問吧！」聽了半天天書，終於聽懂了一句話的路飛終於擺出了正色，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按著膝蓋，嘴巴咧得老大，「如果我的答案讓你滿意的話，你是不是就會上我的船了？」

「或許吧....」卡爾並沒有把話說死。

「那麼開始。」

「既然你要當海賊，那就一定要出海吧，那你的船從哪裡來呢？」

「我的船嗎？是大傢伙資助的誒！不過之前遇到漩渦給丟了。」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路飛目光火熱的看向卡爾，嚇得卡爾趕緊解釋道：

「都說了我沒有船，而且就算有船，也不會白白交給你的！」

「呀~~那就去找個好心人吧。」

卡爾：......

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好心人！」

「那就去集市上買一艘好了！」

「買東西需要花錢，你身上有錢嗎？」卡爾上下打量了路飛幾眼，大概估計了一下對方的身價，全身上下加起來估計還沒有他的那把小刀值錢。

「好像沒有誒...」路飛有些苦惱，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我可是海賊啊！直接去搶不就好了嗎？」

卡爾：你才想起來自己是個海賊啊！

卡爾已經對眼前這個傢伙有些無奈了，對方的反應怎麼能那麼遲鈍呢？自己明明說的已經那麼明顯了，竟然還要繞半天才能走到他設計好的陷阱里來。

「那不得了？」卡爾兩手一攤，「海賊就是要搶的啊！」

「身為海上強盜的你們，不事生產，不會為這個世界提供哪怕一點點貢獻。」

「而你們所需要的一切，船隻，刀尖，甚至食物和淡水，也都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那要怎麼辦呢？只能去搶了啊！」

卡爾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可那些東西，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物資啊，你搶他們的錢，明天他們就可能因為請不起醫生而死於最普通的疾病，你搶他們的食物，明年遇到災荒，可能就會出現成千上萬的餓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