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種田文里的秀才表哥(四)
今天是原書中女主穿過來的第一天,女主的爹林二牛百日新喪剛過,她娘病得嚴重起不了身,她大伯卻在此時打起了歪主意,要將女主賣了。
他嘴上說著是因為當初給林二牛看病花了不少錢,如今女主娘又病著,又要花不少銀子,把女主賣給省城裡的大戶人家做丫鬟,不僅能解了燃眉之急,而且女主以後每月還有月俸,能幫襯著家裡。
但其實那戶人家的老爺是個好色且暴虐的,家裡的丫鬟婆子都被他淫了個遍,而且隔三差五的就有蓋著白布的擔子抬出去,然後再採買一批新的。
省城附近的人家都知道他的名號,再窮苦的人家都不會把女兒賣到他家去。因此他家只能託了牙婆來鄉下採買。
那牙婆在十兩銀子的賣身錢的基礎上,另給了林大牛二兩銀子的好處費,因此他在自家弟弟新喪百日的頭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賣了自家侄女。
原劇情里,最後是里正出面,借了八十兩銀子給林小苗一家,才將她的賣身契拿了回來,八十兩幾乎是里正一家的大半財富,雖然後來女主賺錢了,連本帶利還了回來,還多給了二十兩,但里正一家卻因為這傷筋動骨的一大筆開銷而消沉了好幾年。
這也是在杜演死後,里正一家同杜家退親的主要原因,畢竟若不是花出去了這麼大一筆銀子,他們家完全可以支撐著杜行之考過鄉試,因此不管是為了不降低未來幾年自己一家的生活水平,還是為了攻略男二,林惜都得過來解決這場鬧劇。
林惜到時,林大牛家附近早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她憑藉著身材嬌小的優勢,從人縫裡擠了進去,慢慢走到了自家二哥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林俊回頭見是自家妹妹,瞪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到她耳邊,「你怎麼來了?快回去,這裡人擠人的,裡面還在拉扯,別一會兒把你傷到了。」
「這不是有二哥嘛,二哥這麼厲害,我相信肯定能保護好我的。」林惜朝林俊笑了笑,一臉真誠的開口。
聽了這話,林俊默默挺了挺胸脯,「算了,拿你沒辦法。」說完把自家妹妹拉到了自己的身側,暗戳戳地把旁邊的人都往外推了推,給自家妹妹隔出了一個安全的小空間。
林惜這才將目光投向院內正拉扯的幾人,院子中間女主林小苗被捆了手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個身形瘦弱的婦人正匍匐在地上,死死地扯著一華服婦人的裙擺,嘴裡聲音凄切而哀婉,「今天誰都別想帶走我的女兒!」
那婦人掙脫不得,又不敢一腳踹開眼前這個看起來隨時會斷氣的女人,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這位娘子,買賣本來就是講個你情我願,你們拿了錢,我也只是按照規矩來接人罷了,你和我拉扯也沒用啊。」說完還拿眼去瞟一旁的林大牛。
林大牛見狀趕忙開口:「小苗她娘,你鬆手,家裡給二牛看病花了一大筆錢,結果錢花了他人也走了,現在你又病倒了,又是一大筆銀子。我給小苗找的這戶人家是省里的大戶,給了足足七兩銀子,而且小苗過去每個月還能往家裡拿錢,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福氣呢。」
那華服婦人聽他這話不由地暗自撇嘴,這漢子的心可真黑呀,總共十兩銀子,他就貪了三兩,再加上自己暗地裡給他的二兩好處費,賣別人的閨女,他倒凈賺五兩,不過銀子就那麼多,她只要人,因此就沒有拆穿林大牛的謊言。
「這麼大的福氣怎麼不給你家小花呢,孩子她爹才走,你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這是要逼死我們啊。」地上的鄭氏抬起一張蠟黃的臉,惡狠狠地盯著林大牛。
「我家小花才多大,別人買回去能幹啥。」林大牛變了臉色,緊接著又說道,「況且果娃子可是我二弟唯一的香火,你得為他打算,賣了小苗的錢你攢著,將來給他說上一門好親事,生幾個大胖小子,我二弟的香火也好傳承下去啊。」
「呸!你個黑了心肝的,孩子他爹還在的時候沒見你有這麼好心,人死了你倒開始假惺惺了,今天任是你說破了天,也休想賣掉我的孩子。」
說完鄭氏枯瘦的指節更加用力地攥緊了華服婦人的的裙擺,那婦人漲紅了臉,使勁提著自己的裙腰,尷尬又氣憤地瞪了林大牛一眼。
林大牛見狀先是向她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緊接著又示意自己媳婦去扯地上婦人的手指:「長兄如父,二牛如今去了,他的家裡事就是我說了算,錢你已經收了,契書也簽了,小苗現在已經是人家府里的人了,你再怎麼胡攪蠻纏也沒有用。」
林大牛媳婦李氏長得黑黑胖胖,手上的力氣哪裡是一個久病之人能比的,她急步上前,一根根掰著鄭氏的手指,將它們從牙婆的裙擺上拉扯下來,鄭氏眼看著即將脫手的裙擺,彷彿看見了馬上要離自己而去的女兒,嘴裡不由地哭喊出聲,那聲音凄厲哀婉,聽得四周圍觀的人紛紛面露不忍。
里正一路過來,從圍觀的人嘴裡了解了情況,看著院子里亂鬨哄的情況皺緊了眉頭,見著李氏去拉扯鄭氏更是黑了臉,他厲聲呵斥,「大牛家的,你這是幹啥!你弟妹還病著呢,你們夫婦兩個不看顧著就算了,現在還要上手,是想逼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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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轉過頭,看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人,指了指一個看起來面容柔和的婦人:「建才家的,去把二牛媳婦扶起來,還有小苗那孩子怎麼回事,她又不是牲口,誰給她綁起來的!還不快給她鬆了,看看有沒有事。」
剛剛面露不忍的人群里走出幾個婦人,手忙腳亂地上前,建才家的和一個年輕媳婦扶起了鄭氏,搬了把椅子讓她坐著,給她揉著胸口順氣,其餘幾個上前解開了林小苗的繩子,檢查了沒有外傷,才放下心來,開始掐她的人中。
里正又看向站在一邊的牙婆,語氣不善,「你又是哪裡來的,光天化日來我林家村搶孩子嗎?」
那牙婆見狀縮了縮脖子,往她帶來的兩個打手後面躲了躲,擠出了個笑容,「你是這村裡管事的吧,話可別說得這麼難聽,我曹牙婆是做正經人口買賣的,你們村這家人收了我的銀子,契書也簽了,卻不讓我帶走孩子,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里正聽到這話,心裡一咯噔,看向鄭氏,「二牛家的,她說的可是真的?你拿了人家的銀子還簽了契書?」
鄭氏掙扎著起身,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林大牛,淚流滿面哭喊道:「成叔,我是被他騙了呀,孩兒他爹走了,我又病得厲害,這些日子家裡都快熬不下去了,前兩天大哥找到我給了我七兩銀子,說是借給我的,又拿出一張紙說是借據,讓我按手印,我只以為他是好心,誰知道那竟然是賣我女兒的賣身契書啊!若是知道那銀子是小苗的賣身錢,我就是病死也不會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