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贈劍
這讓她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方才那盛氣凌人的氣勢飛快褪去,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尷尬的局面。
只能將臉撇過一邊,力度之大,連髮絲都隨之飛揚而起,幾縷烏髮重重拂過她那滾燙的臉頰,為她此刻的窘迫增添出一抹別樣的韻味。
此刻的房間頓時變得異常凝重,唯有澹冰璃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寂靜中清晰可聞。
秦洛也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蒙,他確實沒有想到平日里那般清冷自持的澹冰璃竟也會有情緒失控、略顯蠻不講理的時候。
在他的預想之中,以她那霜雪冰冷的性子,大抵只會冷哼一聲,然後以極為淡漠的口吻寥寥數語回應他罷了。
豈料此刻她卻似變了個人,那眼神中滿溢的委屈與話語里的嗔怨,都讓秦洛明顯的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
「咳咳」
旋即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緩聲道:
「澹姑娘何出此言?我早已有了外出的打算,與姑娘你並無絲毫關聯,更談不上嫌棄打擾。」
不料澹冰璃聽到這解釋后,那側臉上的緋紅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臉頰一路燒至耳根,連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也被暈染上一層動人的紅暈。
隨著嫣紅浮現的還有那周身浮現出的無數冰晶顆粒,在空氣中閃爍著幽微的寒光,與那滿面的紅暈相互交織,形成一種奇異而又迷人的景象。
這讓秦洛嚇了一跳,這澹冰璃臉皮這麼薄?而且我都沒說些什麼,只是簡單解釋一番而已,這就情緒激蕩到要失控了?
瞧這態勢,倘若自己再滯留片刻,以她這羞怯靦腆、臉皮淡薄的性子,恐真會令局面徹底「引爆」。
「咳咳,澹姑娘,我只是就事論事,絕無他意,你莫要多心。我還是先退下,讓你獨自靜一靜吧。」
言罷,匆匆轉身,腳步略顯慌亂地朝門外走去。
待出了房門,秦洛才微微鬆了口氣,抬手抹了抹額頭上已經結冰的汗珠,心中暗嘆這突髮狀況實在是棘手。
但下一刻,秦洛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說完,臉上湧現出一絲猶豫,但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的打開了房門。
而此刻房間內,澹冰璃在聽到秦洛出去的關門聲時,周身的冰晶顆粒頓時消散,同時雙手捂住雙頰。
身體也因內心的波瀾而輕輕顫抖,雙腳不自覺地蜷縮,彷彿這樣便能將自己藏匿起來,躲開這無盡的羞窘。
「我......我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他不會誤會什麼吧?」
澹冰璃一邊低聲呢喃著,雙手放下,不自覺的將那棉被折成一個擬人形,低聲啐罵:
「登徒子!好生惹人厭煩。」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狠狠捶打著棉被,像是要把滿心的羞憤都發泄在這無辜的物件上。
「我本清冷無擾,你偏要來攪亂我心緒,明明都已經有了道侶還這般放肆,當我是那等隨意之人?」
澹冰璃柳眉微蹙,眼中寒芒閃爍,似是真動了怒,可那咬著下唇的細微動作,又泄露出幾分難以言說的羞澀與糾結。
正罵得入神,門突然被打開,秦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澹冰璃剎那間動作僵住,剛剛還滿是怨憤的眼眸中此刻只剩尷尬,雙手緊緊揪著棉被,身體猛地後仰,似乎想與這突然出現的秦洛拉開距離,但不料「咚」的一聲,頭撞到了後面的牆壁。
瞬間吃痛,眉頭擰緊,眼中泛起一絲生理上的淚光,這一下撞擊讓她暫時忘卻了尷尬,本能地伸手去揉後腦勺。
然而不過瞬間,便意識到秦洛還在眼前,臉上的紅暈瞬間再度蔓延,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秦洛強忍住笑意,手中藍光掠過,從靈淵寶庫中得到的霜華碎星劍拿了出來,隨後輕放在床邊。
清了清嗓子,迅速解釋道:
「之前在大比見澹姑娘的靈器被損壞,正好在靈淵寶庫中尋覓到一柄與你合適的重劍,故而折返送來,不過似乎打破了澹姑娘的『好事』?」
言罷,偷瞄了一眼澹冰璃那羞紅的面龐和那手中折成人形的棉被還有空中那已然化作冰凌的晶塊,不敢再多停留,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剛踏出房間,身後門扉便傳來一陣處迅速結冰所發出的清脆動靜,緊接著,絲絲縷縷的寒流從門縫中蜿蜒逸出,帶著澹冰璃那獨有的冰寒靈氣,在空氣中迅速蔓延開來。
秦洛見狀,心中瞬間鬆了一口氣,微微聳動雙肩。
「辛虧自己腳底抹油跑得快,要不然還真得鬥上,到那時候贏也不是,輸也不是。」
吐槽完,秦洛也沒在停留,徑直離開了居所,朝著淵獄方向飛去,距離靈淵門進入戒備狀態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得做一些准本才行,畢竟那風雲榜前五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此刻,房間內的澹冰璃胸脯劇烈地起伏不定,那起伏引得她那原本就窈窕有致的嬌軀也微微輕顫。
看著那被冰封住的房門,心中仍有些不踏實。隨後,將神魂感知悄然逸散出去,當確定秦洛已不在這居所時,手輕輕撥松,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面上緊繃的神色也隨之有了些許緩和。
「登徒子!怎得又折返回來,還讓他看到這羞人的一幕,這讓我今後還有何顏面......」
澹冰璃滿臉羞憤,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罵著罵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那柄霜華碎星劍上。
只見她微微抬手,一縷冰藍色的靈氣從指尖逸出,瞬間纏繞在重劍劍柄上。在靈氣的牽引之下,霜華碎星劍瞬間掙脫了床邊的束縛,劃破空氣,穩穩地落在她的手中。
輕輕一揮,劍身頓時寒氣四溢,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凝結出無數細小的冰晶。
她實在沒想到,在大比之中,自己那兵器被斷成兩截這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竟然一直銘記於心,這讓她心中止不住泛起絲絲縷縷的漣漪,在心底深處幽幽打轉。
垂首沉默良久,才幽幽開口:
「他倒好,留下這柄劍便匆匆離去,好似無事發生,可我這心中的羞赧,又該如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