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訴衷情
在雲商的眼裡,雲家要敗落就敗落在兩個人手裡,一個廢物,一個敗類。廢物自然就是雲子珺,而敗類則是眼前這一位了。而在雲子珺八歲之前,眼前的此人可算是雲家的傳奇人物。
雲黑夜是雲白天的胞兄,雲家傳到這一支,大抵都染上了一些惡趣味。比如說雲黑夜的父親雲霄再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字是,便是如此的怪異,而且還早早預定雲白天和雲黑夜的兒子叫什麼,大約就是星星月亮一類的名字,只可惜老雲還沒等到這一天就掛掉了,只留下了兩個怨念無比強大的兒子。
雲黑夜跟雲白天一樣,喜歡出去鬧騰,年紀要比雲白天大一些,所以做的事也要比雲白天更加強悍。比如說雲白天最多出去打打架造造謠,而雲黑夜卻是已經在開青樓**了,並且手段狠毒地不像是雲家出來的人,再加上經營有方,還沒到弱冠之年他便已經富得流油。可惜油水再多也留不到雲白天那裡去,只因雲黑夜這敗類吝嗇成性,而且而且沒有人性。
雲黑夜的無恥行徑終於激怒了雲家的長輩,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不了了之,原因不得而知,不過雲子珺聽來的消息是,雲黑夜這傢伙手上可握著許多人的陰私!
後來雲黑夜越干越大,也漸漸搬出了雲家。
五年前北征的時候,雲黑夜恰好不在京城,也不在北疆,雲白天和著雲子韶一起出事了的時候,他更是完全消失了。雲子珺和雲白天的關係很好,和黑夜的關係卻很是一般,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不過後來雲家遷到江州,他倒是通過手下的暗諜聽到過一些關於他的消息,雲黑夜似乎這幾年都在北疆,和北秦人做一些武器糧食走私之類的勾當,雲子珺所知道的,也僅限於此了。
現在雲黑夜忽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想必是有了什麼變故,不得不出現了。
至於那僕人為什麼說「客人」二字,自然是因為他手上還有著雲家最為要緊的一塊令牌,金葉令。
凡是手裡拿著金葉令的人,只可能是雲家最重要的幾個人物,雲商手上便有一塊,就連雲子珺也只有銀葉令。雲黑夜的忽然造訪,雖然打亂了雲子珺原來的計劃,卻也讓他有了一些別的念頭。
「我們書房說話。」雲子珺等雲黑夜略略坐了一會兒后,才說道,「這幾年也不知道黑夜兄哪裡去了,誰也找不到你,可得和我好好說道說道。」
雲黑夜要比雲子韶更年長,因此在雲子珺這個名義上京城雲家的主事人面前,也毫不客氣,先一步站起身來,一面笑道:「我認識路。」,一面往裡頭走去。
「還是沒變那!」雲黑夜進了書房,首先感嘆道,「幾年沒有回來過了。」
「你再幾年沒回來,可能都已經沒有雲府了……」雲子珺在他身後笑道。
雲黑夜不覺點了點頭:「這幾年四處漂泊,不像你,一直在江州玩得風生水起,現在還玩到京城來了。」
「你總是居無定所,還不如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兩人相對而坐,雲子珺捧起了眼前的茶杯,淡淡說道。
「安定下來?頤養天年么?」雲黑夜笑了笑,不以為然道,「不說了,走的路多了,現在安靜下來,反倒有些不習慣。」
雲子珺笑道:「你乾的了都不是些正大光明的事情,不怕陰溝裡翻船?」
雲黑衣朝他翻了翻白眼,念手機站新地址xs.com電腦站是xs.com
經似的喊道:「修橋補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你要相信這回事,才不會吃虧!老弟啊,我好歹比你多活了這麼些年,不是在白吃乾飯的。」
雲子珺道:「好吧,不說這些了,還沒問一下你,這幾年都是在哪裡呢?」
「我么?」雲黑夜自嘲道:「因為家室牽累,京城裡的產業都易了姓,我多數時候是在北邊兒和北秦人做生意,也算是混了個臉熟,勉強還保得住那幾分積蓄,現在不正是來投靠子珺你了?」
雲子珺擺了擺手,笑說道:「你可別太把我當回事了,說什麼投靠,比起你來,我可還算是個小孩子呢!你說你京城的產業都變賣了?為什麼?」
「當然是用來打點了,你不是也做過差不多的事?我就聽說當年你為了保住雲家的爵位,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也賣了好些東西吧?」雲黑夜說話很有條理,讓雲子珺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你要發達了,可別忘了我這個窘迫許多的兄長才好。」
「哪裡?」雲子珺苦笑道。
「那你還不讓我投靠你。」雲黑衣又說道那裡去了,雲子珺摸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打算,只好訕訕笑道:「雲府永遠有你住的地方。」
「哈哈,那愚兄可就多謝了!」雲黑夜大笑道。
到這裡,雲子珺放下茶杯,問道:「你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話的吧?」
「知我者,子珺也!」雲黑夜眨了眨眼睛,笑道,「不錯,我來其實是為了一件頗為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雲子珺問。
雲黑夜伸出一隻手指,在雲子珺的眼前晃了晃:「此話只可入你一人的耳朵,不可讓他人知道了。」
「這是自然。」雲子珺點頭道。
「事情就是……你的兄長,當年被俘,其實是自願的!」
「什麼!」雲子珺猛然站了起來,臉色變幻不定。
「這是我多方探聽來的消息,應該是真實的。」雲黑夜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主動投降和被俘虜自然不會是一樣的事情,雲子珺下意識地認為雲黑夜在說謊,怒道:「黑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不僅知道,而且還告訴了你。」雲黑夜嘆了口氣,低下頭又說道,「據說當時子韶原本能夠突圍出來,他已經衝過了北秦軍的三道圍堵,前面只剩下了守在一條河邊防止他們渡河的的萬餘人,此時子韶身邊還有最精銳的死士營,完全有一戰之力,可是他卻被俘虜了,死士營也完全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往哪裡去了。」
「你說謊,我兄長怎麼會自願投降?」雲子珺手指在顫抖。
「沒有設么是不可能的!」雲黑夜肯定地說道,「不過,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因為我也相信他,相信他這個人。」
雲子珺心裡思緒繁多,一時理不清楚,他不相信雲黑夜會無緣無故來騙自己。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答案!」過了半晌,雲子珺忽然開口道,此時他的語氣變得無比堅定,「我會給你一個願意相信的答案,請你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