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離別
「我要去找蚩尤。」
姿咹神情嚴肅，不容置疑的堅定。
泠傲撓了撓頭有些尷尬，他好像是承諾過，帶姿咹離開血海后找蚩尤對峙。
不過，腦海中回想起蚩尤的脾性，恐怕姿咹沒說兩句話就會被震成齏粉，隨風飄散。
「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知曉泠傲的顧慮，姿咹目光依舊堅定。
妙仙樓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她無盡歲月一直生活的地方，卻在瞬間被夷為平地。
連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整個妙仙樓數不盡的門人被盡數屠戮，上到樓主及太上長老，下到咿呀學語的幼童，無一例外。
姿咹恨，骨子裡的恨，難以抹去。
她只想要知道，蚩尤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真的就是因為奪寶結怨，就做出屠戮滿門的事情嗎？！
一路走來，她心底也有了些許不一樣的猜想，但那股執念始終縈繞在心頭，只想要得到一個結果。
見姿咹如此執著，泠傲也只能點頭答應。
「不必擔心，蚩尤尊上不是那種屠戮魔頭，必然是事出有因。」夜平生淡然開口，對於蚩尤這些為盤古宇宙付出一切的大能，他是百分之一萬的信任。
先前從側面了解過姿咹的身份，心底早有了答案，只不過也是認為蚩尤有些用力過猛。
或許是沒有時間去做過多的解釋，或是進行篩查，最後只能一棒子盡數打死，以絕後患。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眾人之間，正是蚩尤。
「我來了，想問什麼趕緊說。」蚩尤神色淡漠，瞟向姿咹。
見到蚩尤的那一刻，姿咹滿腔的怒火湧上心頭，可到嘴的話語卻又卡在了嘴邊，手指著蚩尤，半天就蹦出了幾個字，「為什麼？」
當這三個字吐出的瞬間，她就好似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在了地上。
既然蚩尤能夠現身在此，說明她心裡的猜想已是事實，只不過是她一直在為妙仙樓的長輩們開脫，在為他們找著無數的借口。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吧。」蚩尤依舊是淡漠如常，實際上他都懶得來此解釋。
可在知道泠傲答應了姿咹后，明白此事避無可避，索性直接現身，趕緊把事情說清。
蚩尤的話，更是坐實了姿咹心中的猜想，所有的希望都隨之而破滅。
原來，她在心底為妙仙樓守護了多年的榮耀，全都是謊言，是狗屁，是襲向同胞的利劍。
「當初確實是吾太過草率，精力時間有限，選擇了最為乾脆的做法。」蚩尤第一次流露出了歉意。
那時，異族埋下的隱患盡數跳出，為了配合異族的兩位至強者，動搖盤古宇宙的根本，影響盤古宇宙的軍心，大多數的內奸都跳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宇宙危在旦夕，宇宙將毀，異族即將侵入，前線失守，各種謠言四起。
加上內奸和潛藏在盤古宇宙中的異族不斷蠱惑，已然是開始出現大批量的混亂局面。
為了遏制住局面，蚩尤等大能只能從前線匆忙趕回。
可前線失去了他們這些大能的鎮守，前線隨時都有可能被異族攻破。
於是乎，蚩尤等大能只能採取快刀斬亂麻的手段。
有證據證明，個人有叛族反叛宇宙的情況，當斬不饒。
若是整個宗門內部的高層中，絕大多數者有確鑿的證據證實為內奸，他們索性便是將整個宗門毀滅，妙仙樓便是其中之一。
至於宗門內部弟子是否有反叛之嫌，其餘人是否有確鑿的實質性行為，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調查。
這也是為何，妙仙樓全宗被滅后，在血海中又是發生內部分化，內鬥無數，最終只剩下殘存的弟子，亦如姿咹。
如此一來，全部都說得通了，妙仙樓內鬥就是因為其中也有願為盤古宇宙傾盡一切的人，與那些內奸自然勢不兩立。
再加上又被拖累，導致宗門無數先輩的心血毀於一旦，自然是苦大仇深難以磨滅。
「原來，是因為這樣。」姿咹無助地跪在地上，痴痴傻笑，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天真，還是笑自己的無知，亦或是，笑自己的執迷不悟。
「此間事了，你也修鍊得差不多了，就隨我離去吧。」蚩尤看向泠傲，至於姿咹，他根本沒放在心上，若是真想為門人報仇，他隨手可滅。
泠傲同樣也不想在血海中逗留，他還要趕回去保護蘇娘他們，以免出現意外。
蹲下身子輕拍姿咹，溫聲勸說幾句，問道，「現在，你的決定是什麼？」
「若是想留在血海中，想必夜前輩會允許你留在無晝城，可以免去許多的紛擾。」
「若是還想要與我一同離開血海，我會盡我所能，為你重塑肉身，讓你可以再度修鍊，重回一世。」
泠傲語氣誠懇，一路走來，二人早已有了深厚的情誼，當然，於他而言，僅限於友情。
緩了一陣，姿咹仰起頭來，語氣略帶哽咽，突然撲入泠傲懷中，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身。
美人突然入懷，泠傲一時有些錯亂不知所措，只得輕拍著其背部安撫。
「楚泠傲，謝謝你。」姿咹輕聲低語。
「我答應過你的。」泠傲輕笑。
剛說完，姿咹突然仰起頭，雙手捧住泠傲的腦袋，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儘管姿咹是魂體，但依舊是能夠感受到她唇上的觸感。
雙眼瞪得通圓，泠傲不明所以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姿咹，雙手舞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蚩尤等人嘖嘖幾聲，皆是面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紛紛側過身子，給倆人留出空間。
甚至蚩尤還隨手布下了一道結界，以防二人情到深處無法自控，在眾人面前又不好意思。
這一吻近乎十分鐘，姿咹好似要將二人相處下來的所有情感都融入其中。
「我知道你心中已有人，很慶幸能和你相處這些日子。」
「你的未來不是我能相伴的，只希望在你登臨巔峰之日，能夠想起這段過往。」
說完這段話，姿咹猛地推開泠傲，背過身去，「蚩尤尊上，帶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