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 舊賬
一旦開始戰爭，沒有什麼仁義可談，只有勝負和生死。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不忠。
自己包括自己人。
任何手段都是為最終的結果而努力。
一旦戰敗，一無所有。
偶遇這麼一個敵人的敵人，周某人善於見機行事的機靈勁確實上來了，直接鼓動對方去敵後殺人放火，以給自己創造更有利的機會。
邋遢男人猛灌了一口酒，又是長長一陣沉默。
他是個有原則的復仇者····
「慫的話，就找個地方隱居，隱姓埋名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忘掉一切確實也很容易，天天買醉就好。」
嘲諷上幾句，周某人已經懶得理他了，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注意著街上的動靜，萬一有人找過來，免得措手不及。
鎮魔城太大，很難搜捕誰，有大量仙人空中巡邏已經是很高層次的警戒了。
但凡有可疑之人，立馬就會被抓捕。
有些倒霉的人因為周某人的行為倒了霉，被抓捕，然後嚴刑拷打，甚至搜魂····
時不時還能隱隱傳來一些動靜，也有城衛軍頻繁的在街上巡邏來去。
只是普通的城衛軍，就算湊到鐵匠鋪門前，也很難發現這裡有兩個仙人湊在一起喝酒。
「不要激我。」
「你也配？」
「小子，貴姓？」
「周。」
「名就不用說了，我老人家什麼時候被抓了，嚴刑拷打不過，就說是你教唆的。」
周某人直翻白眼：「好人真是難做啊！」
教唆別人殺人放火，也算好人做好事？
「你這小子有點無恥。」
「你不覺得他們都是吸血鬼嗎？
自身不事勞作卻高高在上過的比一般人更好的人，都是吸血鬼，你把他們當做吸血鬼來殺，不就不會內疚了？」
「我內疚什麼，只是不想牽連無辜。」
「世上有無辜嗎？」
同樣的事，之前他勸余素煙不要牽連太大，如今則是勸這位放手去殺。
之前的心態跟如今的心態完全不一樣。
也可以說是目的不一樣，仙庭這邊越亂對他越有利，就得好好利用這種不是盟友的盟友。
「世上確實沒有無辜。」
他某些觀點被擊破，殺意涌動起來，收起了酒罈，「我老人家忽然一刻也等不住了，先走一步，也算是幫你個忙，兩清。」
幫他把危險引開，算是還他的指點之恩，兩清。
他對那位鎮魔大將軍其實很了解，追蹤了他很多年，對他的留在各地的家小、後代了如指掌，真要動手的話····後果真不好預料。
他的修為要比周某人高很多，一閃而去，果然引得上空大量仙人往南方追去。
確實算是幫他把危險引開了。
周某人靜靜的坐著，一直坐到了天微微放亮。
「咦，裡面是誰？」
老郁的聲音響起，湊頭到門縫來看。
周某人連忙把自己的臉弄成當初····差不多的樣子：「老郁，好久不見。」
有點想不起來當初的臉是怎麼樣的了，老是用不同的臉面對不同的人····容易錯亂。
「你是····周大船？」
聲音倒是不會變多少，老郁很快認出了他。
「生意怎麼樣？」
「還行還行····
你這些年哪去了？」
「混跡江湖唄，經過這裡進來看看，追憶追憶往事。」
「年輕人不要惹事，好好的鬧出這麼多事····
贏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呢，小心點，不要讓人看到，不然必定會舉報你。」
當初接了贏家三百把腰刀的業務，收了錢至今沒交貨呢。
之前他還擔心這事，有機會就把貨備好，隨時交貨，但一直也沒有機會和贏家人遇上。
如今，沒有準備那三百把腰刀了。
耽誤時間打造那種低級玩意，完全提不起興趣了。
「多謝提醒，在下只是有點留戀這個爐子。」
這個煉器爐十幾年沒有開動過，早就生鏽了。
而這家店鋪算是租期過了，裡面的東西還依然是他的嘛，當即動手把爐子拆下來，和一地的礦石一併裝進一個乾坤袋，帶走。
「快走快走，天亮了，人越來越多了····」
老郁連連催促他離開而不是報到贏家領賞，也算有些情誼。
「有緣再見。」
周某人重新把鐵匠鋪的門板上好，離開了這條街。
要不要去東仙宗走一趟，變得有些猶豫。
東仙宗肯定在官方監控中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上丁東牆兄妹。
這得看東仙宗掌權的那些人的態度，不想得罪他，就會護住他們，想把東仙宗摘出去，和他撇清關係，就會把跟他有關的人交出去，讓官方息息怒。
微微猶豫，他放棄了返回東仙宗的打算。
這個時候去東仙宗，只會把東仙宗拉下水····弊大於利。
即使成仙了，依然有太多身不由己、無能為力。
只能看丁家兄妹自己的造化了。
兩界河邊肯定已經加強了防禦，想要強闖過去就不太合適了，人家窮追不捨怎麼辦？
到了隔壁大陸，這邊的仙人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的話，根本沒法往人堆里躲。畢竟仙庭還是有規矩一些的地方，誰也不能隨便殺人，沒有了仙庭規矩的約束，仙人自然會成為魔人。
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惡人，就是魔。
是仙是魔，只在於哪一面被束縛哪一面被釋放出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也是佛魔一體嗎。
胡思亂想著走在鎮魔城的人流里，又得想辦法趕緊回去黃山去。
是不是他殺了那個朱大人？
他必然在嫌疑者名單里，仙庭這邊會派人去找他····確認一下，反正司衙那麼多，事到臨頭，有些司衙肯定得冒個頭意思意思。
空中不能走，怎麼回去？
那就只能走地下了····
當初跟著趙正義逃亡到隔壁大陸的那條地下線路，不知道還在不在，如今得去看看。
過去十幾年了，不定出點什麼事就毀了。
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去看看再說。
而這邊到曾經那個鎮魔鏢局附近還有些距離，又得耐著性子普通人一樣走過去，就有些糾結了。
飛慣了的人，沒事的時候閑逛一下倒也不在乎，越是有事的時候反而得摁住似箭歸心，又變成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