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飲料廠標準差事·籌備

次日清晨。

從夏萊的休息室中的沙發上醒來的法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時間剛過六點，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驅逐了因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睏倦感。

幾個小時的睡眠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而言已經夠長了。

自己的辦公桌上還擺放著昨天自己寫完的委託書。

「本人......法戈老師，茲委託學生......陸八魔阿露，前往基沃托斯檔案館查詢建築規劃文件......」

法戈檢查了一遍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裡面大概沒有什麼錯別字，下面的公章和文件的格式應該沒什麼問題。

但自己之前最多就是寫過一些「用詞優雅」且「文采斐然」的信件要求某些陪審員配合自己的工作。

或者就是在國稅局的報稅表格上做一些簡單的文書工作。

或者是在警察局寫筆錄。

或者發一些簡短的電報。

所以說，雖然法戈對文書工作並不是完全陌生，但對於這類這種正式的，正常的，功能性的公文......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以至於花了不少時間才憋出來了這幾百字，希望沒什麼問題——敲了夏萊的公章應該就夠了吧，大概。

不僅如此，昨晚自己自願加班順便把有關於夏萊安保隊伍擴張的企劃案寫完了。

既然凜醬喜歡把雜七雜八的任務都交給自己，那麼自己半夜給對方發送文件應該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凜：（已接收文件）】

【凜：法戈老師您辛苦了，我看了下編輯記錄。】

【凜：最終版本的文件沒什麼問題，裡面有些錯別字我幫您改了。】

【凜：回信很快就會發到夏萊。】

【凜：您能解釋一下最近在做什麼嗎？葵室長似乎對夏萊最近的資金使用情況很不安。】

【法戈：都是為了投入工作而進行的一些前期投入，金額數量在控制中。】

【法戈：具體報告我會隨著月底的賬目一起發送到學生會財務室以供審查。】

【凜：您知道您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這是在教自己做事嗎？法戈搖了搖頭。這只是學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老師而已。

只不過凜並不知道他有自己的問題解決預算不足的問題。

並不需要依靠給學生會當手套來賺這點額外的收入。

當然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倒也不是不行——至少要讓自己在學生會那裡樹立一個好形象。

既然文件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應該可以聯繫阿露過來拿文件就行了。

關掉了與凜的通訊界面，聯繫了一下阿露。

【法戈：早上好陸八魔同學，起床了嗎？】

【法戈：你隨時都可以來夏萊拿我為你開的委託書。】

【法戈：在檔案館出示就行，然後應該就能放行了。】

【阿露：......嗯？】

【阿露：......什麼委託書？】

【阿露：我知道了，是要拿去給檔案館的人用嗎？】

【法戈：是的，阿露你沒忘記就好。】

【阿露：哼，超冷酷社長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呢？】

不用法戈多想，腦袋中已經出現了畫面，阿露臉上帶著有些失措的表情看向周圍的同學，用目光詢問關於昨天有說到的關於委託書的內容。

最後估計十有八九也是佳代子提醒下才想起來的。

當然法戈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要沒忘記就行，這些沒必要戳破的事情就不要戳破了。

只是阿露只有如此覺悟就想要成為超級厲害的硬核反派的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正好基沃托斯的黑市上面好像也有從不知何處流入的外界影片光碟的樣子......

下次找點《好傢夥》和《碼頭風雲》之類的電影讓她看看好了——正好自己之前逛街的時候見到的光碟，看封面還挺有意思的。

法戈雙手枕在腦後，靠在了沙發的椅背上，想起了自己過去的時光。

隨後搖了搖頭，很快從白日夢中清醒過來。

今天將是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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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屋68辦公室。

在囑咐了阿露路上不要忘記帶錢包之類的事情之後，佳代子還有自己的任務。

老師交給自己的任務之一，潛入到港口區裡面，尋找到今天的發貨時間表。

妖怪工廠的原材料基本上都是從港口上運輸來的，而港務處需要安排時間進行發貨。

這種內部信息即便是老師親自出場也不一定能調動的出來。

「嗯......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搞不明白。」

乘坐在清晨的電車上，和一大群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混在一起。佳代子不知不覺間居然讓自己混到了一群三好學生中間。一群校服中間出現了一位穿著常服的學生，像是在一群白色的綿羊群裡面出現了一隻黑色的一樣，格外扎眼。

這環境本來就讓她不是很舒服，更何況總能感覺到周圍正在對自己的金屬搖滾風格的裝扮有些意見。

感覺到打量的眼神了......佳代子嘆了口氣，乾脆閉上眼睛享受音樂，無視周圍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終於面無表情的女孩乘坐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幾乎在車站外面，一堵圍牆後面就是堆成山一般大小的集裝箱，還有巨大的龍門吊與工程車輛在其中穿行。

此時正有船隻停在港口，正在將上面運載的集裝箱卸下。

裝備著盾牌和短棍的安保機器人正在外圍巡邏。

這堆合金腦袋顯然配合水平不是很好，幾人之間站位鬆散，互相之間不能顧及彼此。

站在公交站牌下面的佳代子拿著手機，偽裝著自己正在偵察的動作。

本來以為這群保安只是假裝業餘，但佳代子不管怎麼看也沒發現對面有藏了一手的蛛絲馬跡。

甚至連屋頂上的監控探頭都有很大的死角。

看了好一會兒，從感嘆對方隱藏之深，發展到疑惑對方的排兵布陣，到最後終於確定，這就是一群外行。

不過也很正常，港口平常畢竟沒有什麼混混也沒什麼搞事情的問題學生。

就算是城市中最厲害的罪犯也很少會來這裡，想要從集裝箱裡面偷東西不難，難的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箱子。

她擰上自己手槍的消音器，想要躲在攝像頭的監控範圍之外給它一槍，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武器。

轉手抄起來了一塊石頭丟在了保安室的窗戶上，發出了「當」的一聲彈開了。幾秒鐘之後，又是一個合金腦袋走了出來，這就是保安室裡面的機器人，走出來查看情況。

等到疑惑的保安靠近的時候，卻沒發現有個躡手躡腳的的靈巧身影潛入了保安室裡面。

半分鐘之後，拿著內部門禁和今日保安排班信息表的佳代子輕鬆的從安保室裡面離開。

在疑惑但是毫無收穫的保安回到崗位之前，就消失在了集裝箱構成的迷宮之中了。

【佳代子：港口這裡非常順利。】

【佳代子：但是發貨時間表只有一張，唯一一張就在港務辦公室裡面。】

【法戈：意思是偷走就會被發現對吧？】

【佳代子：（照片）】

【佳代子：（照片）】

【佳代子：（照片）】

......

【佳代子：一共就是這麼多，我全都拍下來了......】

【法戈：佳代子，做的好。這樣應該就行了，我需要花些時間找一下有用的信息。】

【佳代子：嗯。】

【佳代子：有人來了，我撤出了。】

法戈確實沒有看錯，一個人的氣質就是其人行事風格的外在顯化。沉靜安穩的性格確實非常適合執行這類任務。

甚至佳代子這一部分完成的十分完美，無可挑剔。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將她稱為滲透行動的大師也不為過。不愧是在地獄一般的基沃托斯摸爬滾打到了3年級的成年人。

法戈從不吝惜對學生的表揚，只是這種真心表揚很少在面前當面提出。

這是第一次。

【法戈：做的非常好，現在安全回來是最重要的。】

過了好一段時間。

【佳代子：老師，謝謝您的關心，這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

【法戈：辛苦了，今晚就先來夏萊一下吧，我們需要討論一下之後的行動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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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就是這裡嗎?看起來還真是氣派。」

基沃托斯檔案館，或者說是大圖書館。

雖然藏書量完全不如格黑娜的學館和三一學院的圖書館就是了。

但這裡存儲了學院中沒有的資料。

關於基沃托斯城市建設中，道路、管道、各類線路、橋樑和一部分建築物的藍圖。

當然不僅是當前的藍圖，已經因為各種原因而拆除的建築的藍圖在這裡說不定也會有。

也就因此而言，這座檔案館相比起圖書館而言，反而更像是藏著一大堆藝術品的美術館一般。

「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走進華麗的建築物中間，裡面是光可鑒人的黑白格瓷磚與裝飾著黃銅飾板與玻璃的門框構成了最吸引眼球的室內裝飾。

站在木製櫃檯後面的西裝櫃員機器人被透過玻璃屋頂落下的陽光照亮，就好像是照在自己身上的射燈一般。

顯示屏化的臉上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

「我們是根據夏萊的老師的委託而來，需要查詢一些圖紙檔案。如果有必要我們需要借走文件。」

如此細緻的要求自然不會是阿露本人提出的，實際上也是在早上，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的佳代子提醒她的。

不過總之阿露的認真臉還是鎮住了櫃檯後面的接待員。

隨著她將自己口袋中的委託書拿出來，出示在了接待員面前，一切看起來好像還在正軌上。

遙香跟在阿露身後，臉上寫滿了緊張，第一次到這種裝飾豪華的地方，不免也是有些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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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這位是誰？」接待員注意到委託書上面只寫了陸八魔一人，有些不解地看向遙香。

「我......我是阿露大人的跟隨者......」忽然間被cue到了自己，手中抱著霰彈槍的遙香差點對著自己腦袋上的天花板開火了。

花了好大的勁才冷靜下來。

「這孩子比較怕生，是我的......嗯......助手，對的，助手。」一邊把還想要說些什麼的遙香按了回去，一邊絞盡腦汁為遙香安排上一個身份，總不能說是自己的跟班吧。

阿露發揮起來了自己所有的聰明才智，解釋著這個問題。

面前的接待員機器人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顯示屏構成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賽博汗珠。

「這份委託書上面沒有寫到有助手，你能解釋一下嗎？陸八魔小姐？或者可以請你的助手暫時在外面等一下嗎？」

「我們今天需要查看很多文件，大概。」阿露還在嘗試，「要是不帶個助手的話，工作會十分辛苦，我們今天需要早點回到夏萊。」

「早點回到夏萊？所以是那位老師的意思嗎？」

「額......是......是的。」

是嗎？阿露很想問自己一個問題，自己只是隨口扯了以下，對方怎麼就想到老師身上去了。

但事到如今說出老師其實在委託書上面就沒寫到遙香的名字這件事好像有點太晚了。

不如就乾脆順著這個機器人的意思說下去好了，真不愧是我，超硬核反派阿露就是這麼厲害，正在完全順著我的計劃發展！

「對，正是夏萊老師的意思，上面的公章做不得假。」裝作是一臉冷酷的樣子，計策居然生效了。

「既然有老師敲章......而且需要查閱的文件真的很多的話，那就還是一起進去吧，請注意不要在裡面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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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阿露在一間足球場那麼大的檔案室裡面找到特定的封卷宗的可能性......

以法戈對阿露的認識而言，概率不是太大，但是有遙香在一起，兩個人的工作效率應該能稍微高一點吧。

可以找到的吧？

手機忽然收到了發過來的消息。

【阿露：老師，非常不好意思沒有找到文件。】

【阿露：請問老師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法戈：任務失敗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法戈：阿露已經很努力了，先回來吧。】

【法戈：事到如今，先吃飯吧。】

【法戈：今晚到夏萊來，我們需要商議以下接下來的行動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