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法戈的小心思

「那麼，在完成了認證流程之後，就是我對阿羅娜的第一項請求了。」

法戈在什亭之匣的空間中找了一張凳子坐下，看向同樣坐在課桌後面的阿羅娜。

「好的老師，有什麼需求請儘管向阿羅娜提出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想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吧，關於學生會長失蹤的事情，」法戈撫弄著佩戴在自己手上的尾戒，組織著自己的語言，畢竟面前女孩的外貌給自己的既視感過於強烈了，「所以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凜想要接手會長的工作有些有心無力——因為學生會長的許可權，或者說神聖之塔的控制權並沒有全部移交到她的手上。」

「所以凜行政官就拜託老師您來啟動什亭之匣對嗎？情況我大概已經了解了，總之將許可權授權給凜行政官就可以了對吧？」阿羅娜一邊說著，一邊兩眼放光，不知是因為自己接手了這麼重大的任務感到興奮，還是因為會長可以當上甩手掌柜而感到興奮。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法戈擺了擺手，阻止了阿羅娜站起來的動作，「但我希望不用那麼著急，畢竟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更糟糕了，阿羅娜只需要稍後等我的指示再將學生會長的許可權授權給凜行政官就可以了，現在只需要將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禁這種初級的許可權完成授權就行。」

一個小小的計劃在法戈的心中逐漸形成，根據凜之前的描述，夏萊看似是一個擁有相當許可權的強力部門，但實際上則是處處掣肘。

甚至法戈注意到在凜沒有為自己詳細介紹的部分——也有可能是代表學生會的凜故意隱瞞的部分中似乎隱藏著一些能夠阻止夏萊展開工作的隱患。

例如，自己只是夏萊的顧問老師，而由學生會長成立的夏萊，其社長理論上還是已經失蹤的會長。

以及夏萊作為調查社團，雖然在自由行使調查權方面擁有各個學院內自由行動的豁免權力，但自由行動的權力很有可能因為沒有足夠的武力支持而無法落實。

畢竟基沃托斯的彪悍民風法戈已經有了初步的認識，就算自己是學生們的老師又如何，手中沒有一把威力夠大的武器，恐怕在高層的眼中自己和一個會動的橡皮圖章相比也沒什麼區別。

為了避免已經被自己預見到的處處掣肘，法戈覺得有必要和凜好好談一談。

「哦，我完全明白老師的意思了，」在短暫的思考過後，阿羅娜看起來也明白了老師的意思，「老師肯定是想要讓凜行政官不要這麼辛苦吧，畢竟所有的許可權一起交給凜行政官之後，本來很辛苦的工作就要變得更加沉重了。」

法戈臉上的表情瞬間有點控制不住了，有些困難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法戈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體貼自己的學生了，不過阿羅娜倒是為自己提供了一些不錯的想法。

見識到了凜的手段之後，法戈覺得自己也有必要稍微展示一下骯髒的大人手腕，讓天真的學生們見識一下大人的心眼。

所以說啊，這群學生還是太年輕了，太單純了。

「所以，暫時就是這樣，我過一會再聯繫阿羅娜，現在就在這裡等著我好嗎？」法戈正準備退出這片空間的時候，忽然回想起來初見時阿羅娜說的夢話了，「對了，我還想問下，既然阿羅娜你是什亭之匣的操作AI的話，你是怎麼知道草莓牛奶的味道的呢？」

「我可是基於古代無名種族科技的超級阿羅娜呢，稍微再外面的環境中投影一下也不要緊的，當然阿羅娜小心翼翼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哦。」雙手叉腰，可把這小姑娘厲害壞了。

法戈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麼阿羅娜之後再夏萊就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了，我會在生活區裡面準備草莓牛奶的，想喝的話隨時投影就行了。」

雖然不是很理解阿羅娜說的「投影」的具體意思，但一直呆在這一片清新但是孤獨的空間中恐怕偶爾也是會寂寞的，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無足掛齒的決定而已。

說完，法戈斷開了與什亭之匣間的連接，意念一陣顫動，自己的意識回到了外面的世界中，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身體裡面，周圍的環境瞬間恢復了正常。

「老師？您還好嗎？」優香微微蹙眉，看向法戈，「總感覺您在發獃啊，明明是個大人......」

「沒事，我大概已經了解了什亭之匣的使用方式了。」

「欸？這麼快嗎？只是發獃了幾秒鐘而已。」

法戈將目光轉向到正在通話中的凜的身上，雖然在凜那一邊看起來法戈現在的身影因為信號傳輸的原因有些失真。

但不知為何在溫和的表情上，正看著自己的目光顯得格外的具有穿透性，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降臨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老師，怎麼了？使用什亭之匣的過程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法戈的眼神集中在凜的身上，卻對著周圍的人說道：「各位，可以讓我和小凜說兩句嗎？大家可以移步休息室或者會客室稍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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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老師。」

「那麼我們先走了，我們在樓上的休息室等您。」

「老師怎麼突然和變了個人似的？總感覺有點可怕。」（小聲）

「我感覺認真起來的老師還挺帥的。」（小聲）

雖然後面兩句議論的聲音壓下了音量，但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法戈的耳中，差點裝出來的正經要因為笑場破功了。

他目送著學生們離開了地下室之後才繼續開口；「小凜關於夏萊的部分是不是故意漏過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我作為顧問，在處理夏萊公務的時候行政權力挺有限的吧？」

「關於這一點，老師您不用擔心，雖然只是夏萊的顧問，但對於各個學校而言，您依舊是老師，針對學生的管教和戰術指揮都是您的權力。」

果然絕口不提關於夏萊的權力落實的問題，不過也可以理解，夏萊的權力過於龐大了，沒有學生會長在，這一隻利維坦是必須要牢牢限制的，就算會對老師的工作形成障礙。

「是嘛，我了解了，」法戈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背上，「接下來是下一個問題，這一次夏萊面臨的危險你應該也知道了，我覺得只有少數人員常駐的夏萊非常容易成為問題學生和混混們的攻擊目標，或者就像你說的若藻這樣的危險人員闖入，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關於這點老師您不用擔心，您隨時可以指派有空閑的學生們前往夏萊作為值日生，不僅可以作為您工作時的幫手，也可以作為夏萊的護衛力量的強化。」凜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將側臉垂下的青絲綰到耳後，臉上還保持著營業微笑。

「行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法戈拍了拍手，看起來好像對這次談話非常滿意的樣子，「我已經讓什亭之匣的AI將神聖之塔的許可權做了授權了，小凜隨時可以開始處理會長失蹤期間積壓下來的工作了。」

說完也不等凜的回復，直接掛斷了通訊，隨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既然這一次談話取得不了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那麼就不用繼續下去了。上面還有可愛的學生們等著自己呢。

法戈拿上了平板，離開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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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萊大樓·生活區，休息室。

法戈哼著小曲，臉上絲毫看不到因為自己的請求被駁回而產生的不悅，只不過還沒走進休息室裡面，便已經聽到了學生們的討論。

「......這一次到底是怎麼搞的，要是SRT學院還在的話，根本不用弄得這麼狼狽吧？」優香似乎對於今天花了小半天的時間在和問題學生的交戰上而感到有些不滿，「千年學院研討會的工作很忙的。」

「以優香小姐的能力，只是批一下報銷和項目申請應該並不麻煩吧？」蓮見似乎覺得自己的工作更麻煩一點，「三一學院雖然沒有那麼多學生項目，但對於正義實現委員會來說需要巡邏的面積還是太大了......」

「我還是覺得夾在真琴會長和一大群問題學生中間的風紀委員會更加讓人頭痛一些。」千夏好像完全沒有聽出兩人對話間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她聽起來反而像是真的在抱怨自己學院裡面奇葩人物。

篤篤，兩聲敲門聲在門口響起來，分散的坐在休息室裡面的幾名學生將目光投向了法戈。

「大家聊的還開心嗎？我和小凜的事情談完了，為了表達我對各位的謝意，今天我請各位吃飯如何？我剛到夏萊，還不知道這裡的廚房中有沒有食材，不能親自下廚接待各位。」

「不，不用客氣，老師，」優香首先從沙發上站起來，「研討會那裡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我也是，歡迎老師隨時前往三一學院拜訪。鈴美我也一起帶回去了。」

只剩下千夏了，不過老師卻看見她看了會兒手機，然後也匆匆忙忙的準備離開：「老師，雖然我很想留下來，但是我收到消息格黑娜那裡的問題學生又把食堂炸壞了，似乎是為了抗議食堂太難吃......請不要這樣看著我，這種事情在格黑娜時有發生，並不奇怪。」

「好吧，各位慢走。」老師還是保持著臉上的微笑，目送學生們離開了休息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這時候老師才注意到，只是大概十分鐘的時間，自己的通訊器上面居然出現了好幾條未接來電。都是從凜那裡撥打來的電話，正好就在此時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果不其然還是凜：「老師，這是怎麼回事？我取得了會長辦公室的門禁許可權，印表機之類的也能用，但會長的終端無法訪問？」

「哦，你說這個啊，」法戈不緊不慢的回應著凜，「一下子掌握會長的許可權會導致工作量激增的把？什亭之匣給我的建議是不要一下子增加那麼多工作量，畢竟凜行政官已經很忙了。」

「老師，請您，儘快，將，許可權，移交給我，可以嗎？」說話聲音都變得一字一頓的了，每說一段話，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似乎是正在壓抑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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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凜生氣了嗎？因為工作而壓力太大了？當心晚上失眠哦。」法戈踱步走到了休息室角落裡面的小廚房——這裡是夏萊的生活區，這裡配置的設備是滿足老師日常生活所用的。

果不其然，冰箱里什麼都沒有。法戈繼續看似漫不經心的檢查這裡其他的設備，自來水和灶台倒是可以正常使用，甚至還有熱水供應，原本以為這麼摳門的學生會不會給廚房裡配置一個熱水器的。

陰沉著臉的凜終於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繼續說話了：「......唉，會長確實找了一位非常厲害的老師，我會批准夏萊安保隊伍擴大的計劃的，當然老師您最好儘快向學生會提供一份提案草案。」

「嗯？小凜之前不是說安保由值日生負責就行了嘛？」

「嗯......是我考慮不周了，夏萊的安保不僅需要保護夏萊的安全，還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為老師的決策與行動提供支援......」幾乎可以看作是服軟宣言的話從放棄抵抗的凜口中說出來，「會長的判斷很不錯，您是一位有魄力又有想法的老師，接下來還需要拜託您解決各個學院的學生們遇到的困難。」

「考慮的真周到啊，小凜，我覺得以後學生會和夏萊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的。」

凜雖然很想大聲反駁，這算哪門子合作，但既然老師已經下了定論，自己自然也不能讓大人下不來台，況且老師之前就表示過自己對未來夏萊可能預見的困境了，自己只是覺得老師的要求是無理取鬧，畢竟夏萊原本是沒有這些許可權的。

按照會長定下的規則，法戈的要求無疑是僭越。但此時沒有學生會長領導大局，法戈的要求就顯得存在合理性了，既然是為了工作能順利展開的話......那麼也不是不能同意老師的請求。

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暫時扣了一部分授權也只是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老師的要求上，作為交涉的手段。

「既然是為了工作能順利進行的話，我是沒有意見的，這也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除了工作之外，凜想不到老師需要增強夏萊安保的理由，「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大多數學生都有自己的社團活動，也就是說並沒有穩定的能在夏萊執勤的學生，即使增強了夏萊安保，老師您這裡也不太可能招募得到足夠的學生，這畢竟不是偶爾在夏萊當一天值日生。」

「關於這點，小凜不用擔心。」

「還有啊......老師？你管誰叫小凜呢？誰是小凜！？」

（最後還是拜託阿羅娜完成了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