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二爭，為弟子門人
截教通天聖人擺下誅仙劍陣，太清兄弟二人與西方二聖入陣。
聖人主陣非四聖齊至不可破的凶陣，在四位聖人的出手之下，就此被破去，甚至誅仙四劍也被奪，落在闡教門下四位弟子手中。
這般結果，意外卻也不意外，要是通天真能以一敵四，那才可怕。
皆是先天神聖出身，且能自一眾先天神聖之中脫穎而出得證聖人果位，又有誰會是無能之輩？
不過這天地局勢卻一時間讓不少人看得迷糊，連接引與准提兩位聖人現在都多少有些不解。
誅仙劍陣很強，這不假，但又似乎沒有預想中那般強。
四人聯手之下，雖受阻礙，可依舊稱得上順暢，頂多只是讓他們有了些許消耗而已。
可通天就這麼敗了？還敗得這般徹底，連誅仙四劍都丟了，落在了幾位小輩手中？
更讓他們覺得古怪的是，通天明明敗了，可看其坦然的模樣，讓人還以為他勝了，就那麼平靜地離開了，回了碧游宮。
通天身上的氣息不再那般凌厲，多了幾分自然而然的內斂，除此之外看不出變化來。
誅仙劍陣，凶名自三族的時代流傳至今，乃是洪荒天地之間最強大的殺陣之一，至今只出世兩次。
細究誅仙劍陣的戰績，卻讓人不知該如何去評價。
兩次陣成，作為大名鼎鼎的殺陣，可隕落其中的生靈只有一位，還是羅睺這個曾經的主陣之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殺業。
威名赫赫的殺陣，出世之後，隕落於誅仙劍陣之下的生靈不曾有一個，著實耐人尋味。
「多謝二位道友此際出手相助了。」元始微笑著與接引二人打招呼。
接引二人回禮，目光想要從這兩兄弟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卻並無絲毫髮現。
至於不明就裡的闡截兩教弟子，此際反應自是大不相同。
尤其是截教弟子，連誅仙四劍都丟了，無疑輸得徹底，讓不少弟子心中為之動搖。
太清目光望著離去的通天與一眾截教弟子，與元始傳音道：「尚未圓滿。」
元始點了點頭：「以三弟的性子，自是不會就此圓滿，這誅仙劍陣，是他為己而爭，是他給自己的答案。但他不會只為自己，那不是他。」
二人不再說什麼，彼此之間，太過了解。
......
東海之上，截教道統所在，碧游宮內。
通天高坐道台之上，神情平靜。
下方，一眾截教弟子門人匯聚於此，氣氛略顯壓抑。
眾人的心情頗為複雜，只是通天的平靜，讓他們猜不透。
這一戰，聲勢浩大，並無一人隕落。
可對於截教來說，卻是失了顏面，讓一眾弟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當然，也有為通天之敗不平者，一人獨戰四位聖人，非戰之罪，實是欺人太甚。
這種情況下，通天自身卻這般平靜，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通天目光自眾弟子身上掃過，未對此戰多說什麼，而是開始講道，講截教之道，並非什麼高深莫測的法門，反倒是最基本的大道之理。
講道完畢，眾弟子心中疑惑更甚，此際卻無人敢開口問詢。
「誅仙劍陣被破，此敗，乃是吾自身之敗。」
通天的聲音傳出，一道道目光皆望著通天。
「這是吾之道，非你等之事。」
「老師......」
多寶道人想要開口說什麼，但被通天擺了擺手打斷。
「如今，你們的前路，還需你們自行來做出選擇，大道，需你們自行來走，作為截教教主，我能做的，只有給你們爭來選擇的權力，儘力為爾等鋪路，但結果如何，卻終需看爾等的造化。」
眾門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多人目光之中帶著幾分茫然。
「老師的意思是？」多寶替眾弟子開口問道。
「此前我於碧游宮前立下喻示，讓爾等閉關清修，你們不聽，私自下山者不少，不過此事也錯在我，不能全怪你們。而如今，截教的氣運早已捲入封神大勢之中，你們中不少人對於自身的所作所為，也當心中有數。
此際截教的氣運逸散，便是我，也難以再強行鎮壓，尤其是天地大勢變動之下。
我雖為截教教主，然截教非我一人之截教。
此刻，你們有三個選擇，關乎你們自身，便由你們自行做出決定。」
「老師，不知這三個選擇是什麼？」金靈開口問道。
「一，截教自此關閉山門，教中弟子，回山清修。」通天說到此處頓了頓，有些無奈。
此事說來容易，可實際上並不現實。
截教的氣運鎮壓不住，他傾力而為也難。
被封神之事牽連，氣運因果難逃。
在劫難逃，此般選擇，到頭來也只可保得部分周全而已。
「第二個選擇，主動入劫，順勢而為。」
截教弟子不少臉色微變，順勢而為的意思他們都明白是什麼，與闡教合作，站到西岐一邊，助時代更替。
可截教弟子不少人還是心中有數的，他們中大部分人可不被闡教弟子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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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那麼多截教門人隕落在闡教弟子手中，說沒有芥蒂很難。
「至於第三個選擇，想來不用我多說了吧？」通天開口道。
一眾截教弟子沉默了，第三個選擇是什麼？自是與闡教爭一個勝負！
三個選擇，前面兩個選擇，都定然能夠讓截教弟子部分保全，卻也只是能部分保全。
而第三個選擇，要麼勝，要麼敗。
他們截教，能勝嗎？
通天不再開口，只是等待著弟子的回答，目光望向虛空，心中頗為寧靜。
一爭，為己道，這是給求道之人自己的回答。
二爭，便為截教門人弟子，這是身為截教教主該做的事。
至於結果，他暫時不去思量，不管結果如何，該做的事都不會改變，都需要去做。
對也好，錯也罷，事已至此，多問無益。
明白了通天的話中之意，截教眾弟子無法再保持平靜，碧游宮內一時間頗有幾分嘈雜。
「戰！」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並沒有太多猶豫，金衣女子走上前來。
金靈的目光望著通天，並未去看其他任何人，身上氣息凌厲如劍，鋒芒畢露。
「老師，弟子的道，自當靠自己去爭，弟子不願聽天由命，更不願將命運寄託於他人之手！」
話語微頓，金靈繼續道。
「況且，聞仲乃我門下親傳弟子。」
她當著所有截教弟子的面，就這麼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她的選擇，有私心，一為自己的大道，二為自己的親傳弟子聞仲。
聞仲作為大商的太師，以他的脾氣，沒有選擇的餘地。
通天看著金靈，目光之中帶著些許欣慰，不過並未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金靈也不再多言，站在一旁閉目養神，好似其他人作何選擇皆與她無關一般。
在金靈之後，一道紅衣身影一言不發地走上前來，站在金靈身側，卻是龜靈聖母。
這位因廣成子之事被罰不許入宮聽講的親傳弟子，目光掃視過眾人，什麼都沒說，只以自己的行動給出了她的回答。
無當聖母搖了搖頭，心中輕嘆了口氣，也站在了金靈身側。
多寶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一眾截教門人，剛欲開口，卻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閉上了嘴。
「我截教之內，沒有那般多規矩，我也從未立規矩約束過爾等，為的便是讓爾等遵循自我，且行己道，為己爭命。爾等如今卻連自己真正的抉擇也不知？自己本心為何，卻需在旁人身上尋找答案？」
通天不著痕迹地將目光自多寶身上收回，平靜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