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此入目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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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道韻漾開,奇香縈繞,餘韻經久不絕。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朵朵蓮台浮空,靜靜綻放,輕微旋轉著。
床榻上,寧宣靈台金光匯聚,白皙的眉心處逐漸凝出一縷紅痕。
片刻,紅痕隱沒,屋中異象盡皆平復。
「一枕黃粱,今日方算是證得真我…」
開了天眼,自此入目皆凡人!
寧宣睜開眼眸,恍惚間似有萬千情緒交雜,仔細一看,卻又覺得深邃難以琢磨。
嘎吱~
房門開合,灌進來一陣冷風。
「公子醒了,奴婢這便伺候公子更衣。」
見寧宣已經醒了,原本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自家公子休息的瑾兒明媚一笑,放下手中臉盆朝寧宣走來。
寧宣早已習慣了瑾兒的伺候,也不扭捏,任由她動手。
「近日莊裡可還安穩?」
瑾兒點頭:「莊裡一切安好,這幾日又來了一批流民,都已經妥善安置了。」
「那就好。」
此地名為寧家莊,至於寧宣,則是寧家莊莊主。
更衣洗漱完畢,瑾兒去將早膳端來,寧宣看著銅鏡中龍章鳳姿的少年面露感慨。
嘭~
攤開手掌,一朵赤色火焰在掌心升騰,隱約間有神鳥啼鳴,此為朱雀火!
「來到此世十七年,總算是有了自保之力。」
縱然以寧宣沉穩的心性也難免生出欣喜。
自從轉世到此方天地,寧宣起初一直在迷茫、震撼、惶恐等情緒中掙扎。
前世網文沒少看,套路也大抵瞭然於胸,可他一沒有什麼遺憾,半生平平淡淡。
二沒有惡毒萬分的家人親屬,也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女友,穿越重生這種事,怎麼會輪到自己?
寧宣不解,但木已成舟,只能接受現實,同時心裡問候幾句某酒駕司機。
投胎重生,成人的意識蘇醒在孱弱的嬰兒體內,那種生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差點沒把寧宣逼瘋。
後來長大些,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危險,更是小心謹慎。
父母也在他幼年時就遇到禍亂身死,寧宣得益於年齡幼小,長的可愛貴氣,被人販子看上,這才得以活了下來。
也幸好那時時局雖亂,還不至於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被人販子幾經轉手,直到勉強有獨立活下來的實力,寧宣才初步擺脫他人掌控……
想起自己這十餘年來的艱辛,感受著體內如淵似海又默默蟄伏的力量,寧宣不禁感嘆出聲:「我這半生如履薄冰!」
能有今日之景,全靠識海內那一本從前世帶來的白玉天書。
思緒飄飛間,瑾兒已經端來早膳,寧宣手掌一翻,火焰熄滅。
「昨日德服進山獵了一頭熊瞎子,正好給公子補補身子。」
瑾兒沒發覺異樣,自顧自說著,將托盤上的早膳一一端到桌上。
搪瓷盆中盛放著半隻熊掌,將臉盆大小的搪瓷盆裝得滿滿的。
半隻熊掌便這麼大,可想而知其體型該是何等龐大。
寧宣聞著香味來了興趣,目光看去,筋肉晶瑩剔透,不似血肉。
「看來德服修為又有長進。」
他的眼力,早已經達到見微知著的地步,如何看不出這熊瞎子原本的實力?
瑾兒不清楚這麼多,見自家公子歡喜,自己也開心。
尋常武夫重金難求的大肉,對於寧宣來說,只能滿足口腹之慾。
吃過早膳,寧宣打算出門看看。
他連著半月未曾出門,如今修為突破,正是心思活泛的時候。
「公子,外面冷,披件氅衣吧。」
「也好。」
寧宣沒有拒絕自家小丫鬟的好意,披著一件狐裘大氅。
嘎吱——
走出門,立時就有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公子」
院門外的護衛見寧宣出門,連忙拱手行禮。
「起來吧,德服呢?」
「孔統領在營中操練莊裡勇士。」
護衛自是不敢如寧宣這般隨意,寧家莊中,沒幾個不怕孔德服的。
「莊主」
自建立寧家莊至今已有近十載,從最初的兩三人到現在的數萬人,其中辛酸波折,不足為外人道也。
論威望,在寧家莊,哪怕是聖旨都不如寧宣的一句話有用。
盞茶功夫,一個巨大的校場映入眼中。
「呼!」
「喝!」
校場內,數百名精壯漢子揮汗如雨,炙熱的氣血散發,蒸騰出陣陣白汽。
最前方,目測至少有兩米四的魁梧漢子虎目銳利,稍有懈怠,就是一鞭子甩過去。
丈許長的長鞭,落在血肉之軀上,立馬就是一條紅痕。
寧宣駐足看了一會兒,滿意點頭。
「公子」
寧宣不隱藏身形,孔德服立馬發現了他,哪還顧得上操練,臉上鐵血嚴肅轉化為憨厚,跑了過來。
「公子,你出關了。」
孔德服憨厚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大板牙,站在寧宣面前,好似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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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是修成銅皮鐵骨了?」
孔德服點頭:「俺尋思著身為公子護衛,總不能修為太低了。」
寧宣啞然失笑。
此世武道為尊,最初有武夫九品,其後是龍門境、天命境、長生神藏境以及人間絕巔的羽化登仙境。
武夫九品最高,龍門境又分真氣、真元、金丹三境。
除了這主流的武道,還有諸多旁門,如方士、煉體等。
孔德服就是走的煉體一途,先練皮膜,再熬筋骨,進而腑臟,煉血洗髓,衍護體罡氣,成不壞金身。
這是除了武道之外最為廣泛的修鍊方式,多為軍中兵將。
修成銅皮鐵骨,已經是尋常煉體之人難望項背的境界。
在校場待了半刻,這份清靜就被人打破了。
「莊主,好消息啊!」
寧宣早就察覺到了來人的氣息,對這聲音更是十分熟悉。
年過五十的呂典健步如飛,面色因為激動而泛紅。
寧宣倒是不擔心他的身體,好歹是入了品的。
看著呂典這麼興奮,心中多少有些猜測。
「可是洛都的消息?」
呂典一拍手:「莊主果然神機妙算,洛都那邊已經打通了關係,可以從那些宦官手中為莊主謀個職位。」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寧宣不知是何滋味。
活了十幾年,這方世界除了超凡力量之外,與前世漢末總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