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真造反啊?
「知道,不就是來幹掉我,為劉相報仇嘛。」
傅玉棠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早些年,他因為平陽候夫人過世一事,與平陽候徹底鬧僵了,因而此次回來也沒有回平陽候府,反而住在先帝賞賜給他的府邸里,也就是前朝忠義之臣譚興賢譚老丞相的居所,如今的霽府。」
「嗯嗯。然後呢?」
「由此可見,經過這些年他與平陽候的關係並沒有半點緩和。而平陽候那邊,也沒有聽說要請封他為世子的意思。如此,倘若他要入朝為官與你打擂台,必不會通過平陽候這條線。他只能去聯繫劉相的擁躉,讓那些傢伙為他牽線搭橋。此番運作下來,直至他入朝為官,期間要花費不少時間。因此,他區區一個白身,現在根本對你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大可暫放在一邊。畢竟,眼下你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傅玉棠再次點頭,跟著脫口而出道:「確實。眼下我若是派人將他殺了,簡直明晃晃向天下人昭告我心虛呢。還有平陽候那邊,雖然他們二人不和多年,但好歹是父子,一旦霽雪莫名身死,平陽候那老賊指定咬著我不放!」
「若我想要報仇,大可等他進入朝堂后,再光明正大將他除去。到時候,誰也不能說我一句不是。」
說完,卻遲遲等不到嚴貞的回應。傅玉棠不由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卻見嚴貞怔怔地盯著自己,遲疑道:「你真失憶了?」
傅玉棠「啊」了一聲,茫然地看著他,「失憶還能有假嗎?」下一秒,猛地反應過來,無語道:「我只是失憶,又不是變成傻子!」
身為反派,遇到主角團要躲得遠遠的,不能與主角團對上這種基本道理,她能不懂嗎?
她剛剛還擔心嚴貞會攛掇著她對付霽雪呢。沒想到嚴貞說了一大堆,全是打消自己對霽雪下手的肺腑之言。
此時此刻,她不趕緊順坡下驢還要等到何時?
對上傅玉棠無語的眼神,嚴貞一噎,略顯嬰兒肥的臉上顯露出一絲尷尬來,率先移開了視線。
傅玉棠也沒在意,問道:「對了,你剛剛說眼下還有更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是什麼事情?」
說起這個,嚴貞立刻收斂神色,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還不是萬成那傢伙。」
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目露嘲諷道:「對了,他現在可不叫萬成了。如今的他得了湘王那老賊賞識,被湘王收為義子,賜予石姓,改名叫石毅了。」
傅玉棠不是原身,對被萬成這發小背叛一事沒什麼特別的感觸,淡淡「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引得嚴貞看了她好幾眼,忍不住問道:「你不傷心嗎?」
要知道,從小到大,她對萬成那傢伙是最好的。
傅玉棠撓了撓頭,淡聲道:「我失憶了嘛。我連你都記不住,更別說那什麼成,什麼石頭的傢伙了。」
聽到這話,嚴貞愣了下,待反應過來后,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右臉上的笑渦若隱若現。下一秒卻又竭力忍住,拚命壓著嘴角,做出一副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輕哼道:「你就嘴硬吧。誰不知道你跟那傢伙天下第一好!」
「只不過,你掏心掏肺對待他,他未必能回以同樣的感情。」嚴貞嘴裡嘟囔了一句,對傅玉棠說道:「你失蹤的第三日,萬成從你府上拿了一本據說是由你親自書寫,記錄了你每日造反進程的冊子進入湘王府,你可知道?」
傅玉棠一聽,腳一下子就軟了。幸虧有王大貴攙扶著,才倖免於摔在地上。
她臉色發白,心裡又慌又亂,神情也跟著倉惶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啊!」
妖秀啊!
沒想到原身這一大反派還有堅持寫日記的好習慣!
這下好了,不必等天降正義,便當就已經熱好了,她洗刷乾淨就可以上路了。
傅玉棠欲哭無淚,若是原身在的話,肯定能掙扎一番,將進度拖到99%才下線。而她,直接掛在起點,連一天都沒熬過去。
人家穿越是來干大事的,她就是過來是加速死亡進程的。
傅玉棠沒忍住抽噎了一聲,「真是天要亡我啊!」
聽到她的哀嚎,嚴貞一下子就瞬間瞪圓了眼睛,難以置通道:「你還真打算造反啊?!」
傅玉棠耷拉著腦袋,心裡暗道:「不是打算,是已經進行了一半了。」
但這話肯定不能說出口,只能朝嚴貞虛弱一笑,「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兒!我可是個好人!」
嚴貞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說這話你自己不虛嗎?小爺我都替你虛得慌!」
抿了抿唇,努力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沒忍住,忽然暴起,一把掐住傅玉棠的脖子,來回搖晃,大罵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造反這種事是能碰的嗎?
凡是跟造反沾邊的,自古以來,有幾人能落到好的?
「小爺看你這腦子裡面裝的都是水!」嚴貞盯著傅玉棠,雙目微紅,惡狠狠道:「你他娘的不要命直接說一聲,小爺我立馬手起刀落滿足你的願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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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棠被晃得頭暈腦脹,趕緊朝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大貴投去個求助的眼神。
別傻站著呀心腹,快來救我!
四目相對,王大貴這才回過神,連忙上前,邊去掰嚴貞的手指,邊說道:「嚴大人,您先別急著生氣啊。大人做這些事,肯定是有苦衷的。再說了,事情也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聞言,嚴貞一頓,順著王大貴的力道鬆開了傅玉棠,冷眼盯著她,面無表情道:「好,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說吧,你是何時有這想法的?又何時開始的?」
傅玉棠哪裡知道這些。她猶豫了一下,悄悄打量了一眼嚴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個,我現在失憶了……」
話音剛落,嚴貞一個凌厲的眼刀立即飛了過來。
傅玉棠一僵,老實道:「我真的忘記了,只隱約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兒。」
聽到這話,嚴貞直接被氣笑了。
傅玉棠低垂著眉眼,心裡的小人淚流滿面,她也很無辜好不。
明明在精神病院住得好好的,還交了兩個談得來的好朋友,結果睡一覺就穿越到書里,還成了便當已經熱一半的反派,她能怎麼辦呢?
眼見二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硬,王大貴自覺作為心腹,便要承擔起調節氣氛,為主人分憂解難的責任來。略微沉吟了下,他站出來說道:「兩位大人,其實你們也不必如此緊張。依小的看來,事情還遠遠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傅玉棠與嚴貞聞言,齊齊抬起眼看了過去。
尤其是傅玉棠,聲音顫抖道:「真的嗎?」
待看到王大貴肯定地點頭,傅玉棠眼睛蹭地亮了起來,一把握住王大貴的手,不掩激動道:「好心腹,快說出你的高見。」
「是。」王大貴應了聲,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二位大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眾所周知,不管是誰面對死敵,一旦佔據有利地位,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對方置於死地。但是手握證據的湘王卻沒有任何動靜,正常來說,他應該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捅到當今聖上那裡才對,最好的辦法是藉由聖上之手除去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