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現了老千
四天後,徐舉一回到了小賣部上班。
先要能在這陌生,又充滿著機會的城市站穩腳跟,再謀求更大的發展機會,是每個進城務工人的共識。
每個從農村奔向城市的人,都懷抱著對未知前途的渴望,都充滿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這裡是多少人,實現人生抱負的名利場啊!
運氣,真的很重要。
傍晚,徐舉一的老鄉在工地上幹活,看著下班時間快到了,也收拾好工具準備放工,從排山腳手架上一步一步退下地面,意外的,被從上幾層排架上,掉下來的泥漿桶砸在頭上,當場就砸暈倒了。
傍晚,是工地上最容易出工傷和事故的時間段,經過一天勞累工作,到傍晚快放工休息時,綳了一天的安全生產神經的工地人,一放鬆麻痹大意,就出事了。
徐舉一趕到人民醫院腦外科時,老鄉也被送去各種例行檢測,陪行的工友都表示,暫時估計不算嚴重,希望晚上不頭暈嘔吐,就不會有什麼意外。
正在等結果的時候,徐舉一無意中瞥見了王重發教授,他在窗外的草坪上散步。整個人憔悴無神,瘦了十幾斤的樣子。
這時正好有一位笑容甜美的護士在鋪病床,胸前的銘牌寫著名字『陳艷』。
「陳護士,這位王教授現在什麼狀況了?」
「他呀,這星期可受罪了,一天哭上幾回,除非給他上鎮定劑,否則隨時都會突然痛哭,有如撞邪一般,主治醫生正在多方會診,一時還沒找到有效方案。有人建議讓中醫針灸試試,王教授拒絕了。」
陳護士知道的真不少,證明院方是十分注重這個病例的。
「活該,誰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詆毀中醫,還把農民貶得一無是處!「徐舉一暗忖著。
究竟是誰給他如此深刻的教訓呢?
肯定是一位絕世高人,而且,似乎這個高人一直在自己身邊,至少有兩次在暗中幫助自己。
「我一定要把這位高人找出來。」徐舉一暗暗下定決心。
徐舉一的特異大腦有強大的細節分析能力,和人臉識別功能。
兩次高人出手相助的人群中,徐舉一已經識別出三組相同面孔的人。
如果有第三次機會,這位重疊三次都出現在現場的人,無疑就可以確定是暗助自己的高手。
徐舉一竟然滿滿的期待著,希望自己再遇到危險,人啊,有時就是犯賤……
無聊地等了兩個多小時,老鄉才各種檢測完畢,暫時定性為輕微腦震蕩,留院觀察幾天,再等具體的檢測報告。
隨院照顧老鄉的責任必定是徐舉一了。
於理,蹭住在人家的地方。
於情,老鄉帶出來介紹工作。
於義,是老鄉……
從住院部租了一張可以收縮的單人床,睡在過道上,陪護的家屬都這樣。
在醫院就要保持安靜,儘管不時傳出啼哭和痛苦呻吟的聲音,病人都在儘力地剋制著,這就是群體效應。
要是在別公共場所,早就放肆喧嘩了。
徐舉一躺下單人床一會,困意來襲,迷迷糊糊中……
「徐舉一,快來救我!」
「你這混蛋,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又不認識你。」
「救命啊!救命啊!」
「你再這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只屬於和我結婚的人」
「小慧!小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慧,你在哪?」
……
「徐舉一,我的心裡只有你。」
「永別了!舉一,幫我報仇!」
「舉一,我心不甘啊」
「不要!不要!不要跳」
「小慧……」
徐舉一喊得歇斯底里,一下從噩夢中驚醒,如彈簧一樣坐直身子,額角滿是汗珠,後背冷汗直冒。
同病房的人都給嚇了一大跳!但很快明白是發噩夢了,算是理解性的擺了擺頭。
本來睡著了的老鄉,也給嚇醒了,關心地問「小慧託夢給你了?」
「嗯,她叫我給她報仇!」
「唉!過兩天,就是她頭七了。」
老鄉轉過身去,幽幽地說了一句,淚水在眼眶內打轉。
徐舉一歉意的看了下四周,然後怔怔的望著天花板,那個四個葉子的吊扇在悠悠地轉著轉著,不一會也淚眼婆娑了。
在醫院裡,陪護的人都醒得早,醫生護士查房也很早。
徐舉一白天要上班,老鄉住院有護士照料。晚上才更需要親人朋友陪護。
陪護的人有急事走開一會時,就拜託病房裡一起陪護的人,儘管都是陌生人,而且可能來自五湖四海。但可能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大家都會非常熱心的幫著照料,彼此關照著。
徐舉一踩著二手買來的單車,回到小賣部準時上班。
這單車半個月前花了150元,從天橋底買的。
小賣部內有三個小房間,簡單的吊頂裝修,房間裝有空調,這種麻將房,老闆按時段抽佣,一般都是贏錢的給,明面上叫收空調費。
附近工地的泥水工,租住在附近的裝修工,包工頭及其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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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不少港人包的二奶三奶,都是麻將房的常客,一天到晚,每間房翻七八次台的,老闆收入不菲。
奇怪的是,這些天熟客們都嘟囔著輸多贏少,太背了。
特別是工地上賺著血汗錢的工友們,徐舉一儘力勸他們少賭小賭,十賭九輸嘛。跟人家賺舒服錢的二奶三奶,包工頭老闆們不一樣,但忠言逆耳,聽不進去還發牢騷。
漸漸的,包工頭和二奶們也都相繼表示總是輸,跟以前牌運差遠了,特別是新搬進來的幾撥人加入之後。
雖然有人暗暗嘟囔著有人出千,但又沒有證據,人家麻將水平高,會記牌你又能怎樣呢?
賭徒心態總是不服輸,俗話說『有賭未為輸』,就是不信邪。
徐舉一心疼工友們的辛苦錢,勸多了,小賣部老闆也對徐舉一略有微詞。
於老闆而言,主要是翻台率,輸贏與他無關,可以說旱澇保收,當然,治安保護費免不了的。
徐舉一趁入房間送煙送水的機會,都停留觀摩一下麻將對戰。
以徐舉一的精明,很快就看出了不少門道。
近來贏錢不少的兩人,神情灰常輕鬆,明面沒有看到兩人的眼神有任何的交流,但是相互之間,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對手的手,徐舉一發現,一會左手握拳,拇指看似有意無意的扣著手指某個關節,右手尾指叩著桌面。
很快,對方打出五萬。
「碰」
對方左手微彎,姆指扣著中指內側,右手無名指翹上。
這邊打出六索。
「碰」
雙方默契的舒心一笑。
「咦!」這邊需要碰九萬,就可清一色叫胡了。於是徐舉一看到手法又變了,握拳的拇指扣在了尾指尖上,看著有點怪怪的。右手還是尾指扣桌面,轉了一圈,對方就打出了一個九萬。
一會兒工夫,徐舉一已經得到求證,這兩人是利用手部動作,雙方交互暗號要牌。
比如捏下鼻子,摸下頭髮,都代表要什麼牌。這種千術應該是最為入門級的了吧!更高級別的也不屑在這種小場合撈世界了啦。
在這把清一色對對碰胡了之後。
輸的人又罵罵咧咧的大叫「晦氣,太黑了。」
徐舉一心如明鏡一般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