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暑假、禮物和參賽訪談
在阿納托利的活動和聯防大官方的綠燈下,小隊的幾人頂格搖到了不少實戰任務,包括但不限於蟲巢清剿、沙暴救援這些危險性比較高,一般來說不會派給大一學生的任務。
在到處運貨刷夠了星艦訓練時長、拿到正式飛行執照后,他們甚至已經能接到近地軌道巡邏任務了——巡邏艦艇有概率要單獨擊落蟲巢,已經是除了上1017d前線以外,桑榆星範圍內難度最高的任務。
飛行員與星艦也是要磨合的。一般來說,拿到正式飛行執照后,還要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會註冊自己的專屬星艦。但因為他們顯然比較急迫的需求,聯盟行星防禦軍根據幾人在比賽中使用的型號,提前為他們註冊了「專屬座駕」。
周曉辰提到了一艘「鵲巢-Ф6」,跟她曾經熟悉的藍星咖啡品牌就差一個字。這是聯盟對標帝國「nest」的仿蟲巢星艦,防禦、機動和隱身甚至比「nest」更好,很有聯盟風格。
「鵲巢」是一個比較新的系列,剛剛迭代到第7代,按照比賽用星艦比現役退一個版本的原則,給她發了一艘6代,等比賽回來再升級。星艦編號「Щ1984」——如無意外,這個專屬編號會跟隨她直到退役。
在近地軌道上巡邏,長久地俯瞰眼珠一樣的桑榆星,會讓人更清晰地感受到宇宙尺度下文明的渺小和脆弱——這顆行星隨時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威脅:耀斑,沙暴,蟲巢……
隨便一項都能給行星上面渺小蟲子一樣的人類帶來滅頂之災,而能夠守衛這個文明的合格戰士卻是很少的。
周曉辰算了算,從阿列克謝的編號「Щ1167」,到自己的「Щ1984」,中間只有八百多個號,也就是四年間,聯防大培養出的、能夠獨當一面「繞桑榆」的學生總數(加加林格勒和天宮的星艦編號分別以「Ш」和「Ц」打頭)——「蹲基地」的才是絕大多數。
而這樣規模的軍校,聯盟只有三所——其餘軍校的畢業生,能夠獨立駕駛星艦的更是鳳毛麟角。
在這一刻,人類的脆弱以一種數字化的方式顯現在了周曉辰眼前。
小夥伴出任務的時候,是完全聯繫不上的。任務出現意料外的狀況,去得比預估要久的情況時有發生,周曉辰第一次「一去一個不吱聲」尚且還會嚇得大家滿地打探消息,後來漸漸就習慣乃至麻木了。
林見星感慨:「為了減少比賽的死亡風險,不得不增加平日里的死亡風險,這是不是個悖論?」
奧拉:「……你再思考下去就可以修個哲學雙學位了。」
第203個藍星日,周曉辰幸運地沒有卡在出任務的路上,於是及時給阿列克謝送了生日禮物——根據奧拉提供的模板微調了毛色和動作、用她的AI數據作為核心、還錄了幾百條語音的全息狸花小貓。
錄了天氣預報、導航、周曉辰的專屬冷笑話,還有一些隱藏情話等待探索——不過要是阿列克謝說了什麼不吉利的話被捕捉到,就會撓人。
周曉辰:「你要是被煩死了可以偷偷關掉,但是千萬別讓我發現![貓貓哼哼.gif]」
Алексей:「我不會關的。太幸福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Алексей:「……我還不知道你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周曉辰公民ID上的生日是第138個藍星日,是她的「睡醒日期」。這年138號的時候阿列克謝寫了一首很長的敘事情詩,周曉辰看得頭昏腦漲,很久以後才意識到那裡面暗搓搓的「我甚至不知道你真正的生日」的含義……
周曉辰:「我也搞不清楚藍星日和公元日期是怎麼換算的?」
周曉辰:「要不就138吧,那什麼,古希臘人說,『現在的我不是過去的我』,就現在的我而言,生日確實是這一天。」
阿列克謝明白她是指「現在的她已經不是藍星的她」,默了一下。
Алексей:「好。」
Алексей:「順便,古希臘人說的是,現在的我不是上個月借錢的我[微笑]」
周曉辰:「[貓貓撓人.gif]!」
暑假末尾,阿莉薩即將赴聯防大交換一年,不日就要來桑榆星匯合——開自己的座駕來。
周曉辰嘖嘖:「可比你們有排面多了。」——林見星和謝東流都是坐的「民航」。
奧拉不是很有開玩笑的心情,沒跟著她一起調侃:「星際軍校聯賽開始前期宣傳了。」
「哈?」習慣了聯防大樸素的風格,周曉辰第一次聽說比賽還有前期宣傳:「宣傳什麼?」
「參賽隊員基本信息,參加訪談和綜藝,立人設。」奧拉:「帝國那邊是這樣的。」
藍星的套路從記憶深處復活,周曉辰長長地「喔——」了一聲。
「但這些我們可以選擇不參與——聯盟可以只發送參賽者的照片和虹膜信息,保證是本人就行了。」奧拉:「反正客場作戰,又不會有人給我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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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是不會加油——周曉辰意識到奧拉還有親人在帝國,跟她這個站在道德制高點,跑路無罪偷渡有理的「貧民窟選手」不同,她的行為無疑會被視為一種背叛。
但奧拉明顯不想談論這個,晃了晃光腦,把她的注意力叫回來:「重點是,這裡有對手的信息,是我們很有必要了解的。」
「你說得對!」周曉辰立馬湊了過來:「對面都是什麼人設?」
然後她一眼就在參賽者列表裡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馬爾庫斯·尤利烏斯·格拉古
奧拉點了播放,光幕里傳來主持人的聲音,用一種福克斯新聞式的浮誇的語調說:「眾所周知,尤利烏斯家族一向有出執政官的傳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小格拉古還是第一次公開亮相。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這會成為您競選帝國執政官的起點嗎?」
馬爾庫斯坐姿非常放鬆,微笑回答:「我不認為我有執政官的才華。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這成為我競選保民官的起點。」
周曉辰回憶了一下大約一年前,馬爾庫斯和自己的對話:
「我的邀請永久有效。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阿喀琉斯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
「你這口氣跟帝國執政官似的。要是有一天你真選上執政官,那我就考慮一下。」
「一言為定。」
周曉辰:呵呵。
馬爾庫斯說完那句,底下的觀眾就開始爆笑,周曉辰不得不叫出光腦AI來搜索,才搞明白他們在笑什麼:「保民官」是帝國核心官僚體系里權力最小、級別最低的,說自己想要競選保民官,就類似「我的夢想是當弼馬溫」,是用玩笑的口吻來展示自己的謙遜。
媽耶,帝國佬不但虛偽,腸子還七扭八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