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那朝聖者的靈魂（終章）
鷺島，五緣灣，厄里斯凜然的跟在麗莎身側，眼神止不住的瞟來瞟去。
華國頂奢豪宅的氣派和美利堅是不同的，如果說美利堅的豪是肉眼可見的豪，那華國的豪則追求的是怎麼在不顯眼的情況下，脫俗的傳遞出豪的存在。
就像甜品一樣，華國最好的甜品，追求的是『不甜』。
「嗨，麗莎.額，厄里斯先生，歡迎。」
趙虹錦沒想到，自己會在鷺島見到厄里斯，她不會忘記，這位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金髮白妞與小趙來了個擁抱，趙虹錦準備勉為其難的和厄里斯也來一個，卻差點把厄里斯嚇得跳起來。
姐姐，你可別折騰我。
他彎著腰，諂媚的握手，滿口的說道。
「尊敬的趙，您還是那麼漂亮。」
一方面，他的任務需要趙虹錦出力，另一方面，趙虹錦現在是山海關惟一的副總裁，負責成總在華國的主要產業。
哪怕她已經離開了美利堅，但從對她的安排上，厄里斯就能品出成總對她的信任。
「他被Chan派來華國，名義上是美利堅駐華使館的特別顧問，但主要工作是幫我們把麻煩盡量解決。」
麗莎用巧妙的表達，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厄里斯出現在鷺島的原因。
「好吧，至少說明我們的董事長先生還沒忘記，自己在華國扔了一大攤子麻煩事給我們。」
趙虹錦損了一下成總，就把兩人請進了房間。
「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美利堅駐華使館似乎沒有特別顧問這種職位吧？」
小趙一邊給兩人泡茶，一邊看向厄里斯，問道。
「是的，國務卿先生和Chan的關係不錯，這個職位是他臨時給我任命的，主要是為了在華活動方便些。」
厄里斯趕忙回答。
金髮白妞接過趙虹錦準備的正宗大紅袍，有些忍俊不禁的補充道。
「滬城的人，還以為他是什麼特使，其實他就是借著使館的身份在華活動方便些——不得不說，真的很方便。
你知道法拉第未來的麻煩有多大，但他一出面，那些人就把華國的做事邏輯套到了我們的合作上。」
文化背景不同，兩國商界精英交流中，所注重的合作價值也有很大的差異。
對於麗莎面對的那些華國供應端的產業資本而言，厄里斯的出現帶有美利堅官方的背書，大大減輕了他們對法拉第未來敏感背景的擔憂。
「他真的想造車？」趙虹錦還是無法理解，成總為什麼會跨界跨的這麼大。
麗莎點點頭，道。
「嗯，資金方面第一期就準備了十億刀，目前到賬了三億刀。
我們早就拿到了法拉第未來的控制權，收購東南汽車旗下的造車牌照的合作達成后，華國的布局已經在全面的穩步推進了。
關於最後如何保證競爭力，Chan給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實現路徑。」
「比較特殊的實現路徑？」趙虹錦不解。
「六個方面布局，電動車賽事組織、汽車自媒體矩陣、前沿技術挖掘、工程師團隊搭建、快速樣車迭代、生產端全部外包。」
其他的趙虹錦都能聽懂，但最後一個，她怎麼聽都像扯淡。
「生產端全部外包？這是什麼優勢嗎？你們不打算搞自己的工廠？」
她雖然不是很懂造車，但小趙懂商業公司啊。
最簡單的道理，自己的工廠和外人的工廠肯定是不一樣的。
「暫時不準備，他說等，等那些先入場者完蛋了，我們直接買他們的屍體。」
食屍鬼造車法，這是成總給法拉第未來定製的路徑。
反正樣車迭代成熟至少還要一年多，其他各項準備從計劃到落地，也有個過程。
量產第一階段的造車環節，先外包給其他工廠，未來等疫情摧垮了那些抗壓能力差的工廠、品牌后，再直接買他們的屍體。
「嗯，這是個好方法，銷售端的渠道打算怎麼鋪設？」
其實，趙虹錦心裡已經在搖頭了。
成總的想法很美好，但等那些華國的汽車玩家開始大量倒閉時，再以食屍鬼的方式購廠，不也錯過了發展的巔峰期么？「直營，我們有一個預計的時間表，到22年初，才會有第一款量產車型上市，華國直營渠道的鋪設暫時不急。
用Chan的話說，現在是鍛煉內功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最近兩個月面試了七十多名高管，我甚至快學會用華國話了。」
牢賈的人生其實是對標粗糧廠雷布斯的，同時也算是火箭馬的超級低配版。
曾經做出過上市的創業公司，後來在與第一家上市公司不一樣的產業中，二次創業搞出了新的巨頭級公司——只是牢賈的樂視沒繃住，炸了。
而雷布斯、火箭馬則一路高歌猛進到贏贏贏。
牢賈這個人的利用價值就在於此，以他的背景和履歷，只要成總運營得當，就是下一個時代的傳奇，營銷上有巨大的想象空間。
而成總對法拉第未來的預期是，在未來華國汽車產業鏈全面出海搶市場的過程中，和特斯拉搶歐美傳統車企打不贏的生態位。
在華國孵化，在全球市場中依靠美利堅企業的身份，和特斯拉一起對抗華國汽車出海潮——等機會再超過特斯拉，或者吃掉。
當初成總向珊迪、吉奧喬兜售自己的計劃時，強調的是在產業界搶位布局，就是基於這個出發點而說的。
可以說，只要成總的勢力還在，這個預期中的規劃是有高度的落地可行性的。
「哈哈哈哈，麗莎，你會說哪些中文了？」
小趙笑著問道，成總的圈子裡，她就和麗莎關係好些，和蜜兒屬於隔三差五在短視頻中隔空較風頭。
金髮白妞坐直了身子，繃緊了臉，說道。
「法拉第未來正處於追趕期，九九七你可以接受嗎？」
厄里斯聽不懂中文，但他注意到，趙虹錦的表情很難綳。
「你們九九七？」小趙眼睛瞪得溜圓。
麗莎笑著解釋道。
「不，這是一個特殊的反向測試，如果他們能接受九九七，我就會更小心的去審視他們的能力。
如果是個足夠有競爭力的人才，完全不需要為了一份工作犧牲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趙虹錦嘆為觀止，她問道。
「我猜，這是他教給你的損招，是嗎？」
「哈哈，Zhao，你知道的，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
趙虹錦也笑了起來，成總這個賤人是真的細，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記得，牢賈當初在節目上，和火箭馬打過一個賭，說今年年底就會有量產車，如果按你們的計劃量產時間表來，那他的賭博不就失敗了嗎？」
當初打賭時，火箭馬的蔑視差不多是寫在臉上的，全網基本也都在群嘲牢賈。
「失敗本身也是話題的一部分，有話題總比無聲無息更好。」
這就是成總用牢賈的高明之處了。
牢賈問題大嗎？大的一批。
但他太有名了。
世界範圍內，每年都有起碼十幾家車企破產，死的無聲無息。
相比於安靜的死，用牢賈、借殼法拉第未來，可以幫成總的車企喧鬧的走向舞台。
收益遠遠比負面代價來的多！
「是不是還要炒作一波？」趙虹錦太懂成總了。
成總是銷售出身，深知營銷對品牌的重要性。
銷售背景的CEO往往適合開拓，財務背景的CEO往往適合守成。
你問技術出身的CEO？
技術出身的CEO往往適合背鍋——鬥不過人啊。
「對，已經在準備中了，到時候會來一波『砸車明志』的戲。」
「砸車明志？」
厄里斯不懂這個詞，但趙虹錦已然理解了。
成總這波，是致敬（抄襲）羅太君。
致敬不可恥，有用就行。
「砸一輛迭代試驗車，就說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產品，更好的服務客戶，所以決不允許不成熟的產品量產，炒一炒熱度。」
「麗莎，看起來一切順利啊，你們會什麼麻煩，還需要找到我？」趙虹錦問道。
金髮白妞提起包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封信，默默的遞給了趙虹錦。
「你可以看看，Chan為了把這封信送給你，花了很大的功夫。」
厄里斯沒有說話，他才知道，自己給麗莎的信中還有一封信。
在美利堅特情部門那無孔不入的監視下，成總想傳遞消息，居然只能用如此原始的方式。
太地獄了！
在這個背景的基礎上，為了信息的安全買衛星，似乎也顯得很合理。
趙虹錦有些驚訝的拆開信，快速的讀了起來。
厄里斯有些不安，他喝了口杯子中的茶水，發現不好喝后，又放了下來。
這次來華國給成總跑腿辦事，他的壓力很大。
「行吧，我明白了，但我不確定事情會不會順利。」
趙虹錦放下信，看向麗莎。
「山海關的問題不僅在於某些資質的獲取上，我們的主業是短視頻MCN，依託於華國的跳動視頻，也就是TIKTOK的華國版。
現在，跳動視頻已經開始暗中對山海關旗下網紅的流量做手腳了，我和他們溝通過，但他們不承認有這件事。
Chan告訴我可以先等等，不用急，現在看，他只關心購物平台事情，似乎放棄了對MCN業務的關注。」
家家好物換主人後，成總接收了它們的技術團隊和線上平台，改組為了山海關旗下的海外購物平台，趙虹錦其實很有意見。
成總利用了她對家家好物的厭惡，搞垮並吃下了這家公司，手段不太光彩。
現在成總對山海關的管理，也呈現出娶了新歡忘了舊愛的風格。
麗莎點點頭，道。
「跳動視頻的事情，可以通過美利堅那邊的關係解決，他們背後有美利堅資本，Chan應該只是在等合適的時機。
Zhao，你其實可以把目光放遠一點，華國的海外電商行業，未來的發展上限比MCN業務更大。」
趙虹錦眼神一凝，她不太確定麗莎的意思。
跳動視頻已經開始暗中釜底抽薪了，成大器還在等時機，他想等什麼樣的時機？「對了，還有一點，Chan特意叮囑我要和您溝通到位，尊敬的Zhao。
出於市值管理的角度，山海關的電商業務必須儘快做起來，這件事很迫切。
如果旗下的購物平台資質問題長期存在，恐怕會影響接下來的融資計劃。」
厄里斯不懂山海關，更不懂成總和趙虹錦。
這點消息為什麼要靠他來傳遞？他想不明白。
「融資計劃?」趙虹錦若有所思。
看來，成大器是想借發展海外電商業務的噱頭用上市公司的殼子做融資。
就像麗莎說的那樣，MCN業務的想象空間實在太低了，成總靠重生者的信息優勢把山海關的MCN業務做到上市的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短視頻的高速擴張期終會結束，未來的內卷競爭更不是成總靠自己就能解決的，所以，山海關的業務必須開始多元化擴張，從而維持股價。
「對，接下來幾年裡，他在資本市場中的野心很大。
法拉第未來也在籌備上市，Chan已經聯繫了一堆有意向的資本，甚至還有來自中東的石油富豪。
厄里斯來華國，有一項任務就是買兩家華國的無人機初創公司，Chan有意讓他組建一家安全服務公司，也是先上市再創業的模式。」——厄里斯心事重重的陪同麗莎離開了趙虹錦處。
「抱歉，還要麻煩你陪我去花都，厄里斯。」
坐進車裡，金髮白妞主動表達了歉意。
這幾天，厄里斯沒少陪她出席各種場合，他的作用就是刷臉。
「不，不，麗莎女士，如果還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您儘管說。」
厄里斯可沒那麼大的臉裝逼，麗莎客氣是麗莎的涵養，他要真居功自傲，就是他沙比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厄里斯這一點就做得很好。
當他漸漸看清成總那遙遠而又宏偉的野心后，就再也沒了一點自傲的心。
如果成總是加州象黨的彌賽亞與凱撒，那厄里斯只願意做一個領袖身邊的忠誠追隨者。
畢竟，老李有自己的基本盤，厄里斯已經失去他的基本盤了！「收購無人機初創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你陪我出席會談，我幫你搞定無人機公司和衛星的事情，不耽誤你的時間。」
麗莎的態度出奇的好，其實，趙虹錦今天對厄里斯的態度也很好。
這就是她倆的高明之處了，蜜兒會提醒成總善待下屬，但不會替成總拉攏下屬。
不過，麗莎和趙虹錦之間對厄里斯的態度變化，其實也是不同的。
趙虹錦對厄里斯重視，是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有多危險，小趙不想給成總添麻煩。
麗莎對厄里斯重視，是因為她注意到了成總再次啟用了厄里斯這一事實背後，所傳遞出的可能性。
前者感性多一點，後者理性主導的多一點。
「衛星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嗎？」
厄里斯有些驚訝於麗莎的辦事速度。
「是的，華國的衛星設計公司非常專業，他們已經拿到需求開始設計了，火箭發射的話，我看看.」
華國速度背後，是真的在997的牛馬。
麗莎招人時要喊下997試試，也是因為法拉第未來目前正在拚命往前趕。
看了眼下屬最新的彙報，金髮白妞解釋道。
「目前在談，運載火箭的發射需要考慮其內衛星的重量以及整體的力學平衡，需要等衛星設計生產出來后，才能定具體的發射安排在什麼時候。
這些不重要，我們先去吃飯吧，順便帶你見見孫總，他是Chan最重要的合作夥伴，類似於沃爾夫，華國的沃爾夫。」
厄里斯趕忙點頭，他最後也沒敢問，為什麼麗莎沒答應趙虹錦留他們共進晚餐的接待邀請。
但沃爾夫他知道，他非常知道，沃爾夫的親爹就是厄里斯負責解決的。
麗莎只是提了沃爾夫的名字做例子，厄里斯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從鼎湖居回酒店的路上。
酒意翻湧，厄里斯沒忍住，讓司機停車，下去吐了個痛快。
麗莎注意到了他的情況，也下車，和他一起站在路邊抽煙。
「華國的酒有點厲害。」
厄里斯苦笑著吐槽。
「是的，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去見他嗎？」
麗莎總遞給厄里斯一支煙，還貼心的給他點燃了，嚇得厄里斯酒勁頓時消失一空。
姐，你們倆今天輪番給我上強度是吧？
我厄里斯可是成總的忠實走狗，很忠誠，沒人比我更忠誠，求求了，你們別搞我啊！「謝謝！謝謝！」
看著慌張的厄里斯，麗莎輕輕的笑了笑，因為酒意而暈紅的側臉美的驚心動魄。
「Chan給你機會，是因為格魯太狂妄，孫先生的東鑫集團，未來在美利堅的安全需求，應該會交給你的新公司負責。」
厄里斯的腦子更清醒了，他鄭重的回道。
「我會努力，絕不讓您和成總失望。」
麗莎笑著虛指，隔空點了點他。
她對厄里斯的機敏很滿意，成總找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很厲害角色。
哪怕是看起來最拉胯的老李，也是從底層一路殺到中產以上、富豪未到的老登。
老李年輕時接受的教育，甚至可能比美利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接受的教育都更有價值。
「你的那家安全服務公司，將來大有可為，好好做吧。」
都聊開了，厄里斯也明白怎麼回事了，他猶豫了一下，鼓起膽子問道。
「您今天提到，Chan會在資本市場上有大動作，我聽得不太明白。
他現在已經很有錢了，為什麼還要把旗下的公司上市，學科氏不好么？」
科氏兄弟的科氏工業是全球範圍內最大的非上市公司，嘎嘎掙錢那種。
「不一樣，山海關是HK借殼上市，整個過程比較坎坷。
西海岸救贖懲教公司，成總計劃通過破產重組剝離出西洲物流，而後再用吃掉美利堅懲教公司的殼公司，收購它的私人監獄牌照。
最後，估計會通過注入美利堅懲教公司上市主體的方式，於美利堅資本市場套現——重點是套現。」
麗莎解釋道。
「至於法拉第未來，和你負責的安全服務公司，則是正常的SPAC併購上市，上市的目的是為了拉錢。造車和發展安全產業都燒錢燒的太厲害了，我們不可能自己花錢給股東做嫁衣。」
厄里斯聽得連連點頭。
對，我們，我們好，我們好啊。
以前，他因為失去基本盤，而且業務能力比較強，被成總放在了具體的業務執行層的位置上。
現在格魯有跳反的意思了，成總又把他重新提拔了上來，負責更有潛力的業務。
在成總的派系裡，厄里斯也開始算一號角色了，這也是麗莎拉攏他的原因之一。
畢竟，麗莎是正經混過職場的，而且憑實力成為了打工皇帝。
其實，她還漏了一個沒說。
那家花小錢買來的韓國在線辦公初創公司，成總打算等疫情來臨后再安排上市。
這就是五家上市公司了，兩家現金奶牛，兩家現金黑洞，一家等未來熱點跟風。
成總最開始搞MCN，只能算是潛龍在田。
後來做起了新時，撐起了LCE與BEC，就有了些一飛衝天的意思了。
現在，他頂住了反噬與對手的攻擊，徹底坐穩了加州象黨領袖的位置。
未來在資本市場上的運作，則將繼續增強他的實力，坐穩那餐桌邊的位置。
「如果一切順利，Chan的名義財富數值，可能會在未來一舉殺進全球前一百。」
麗莎的話讓厄里斯頗為震驚，但他仔細算了算，又覺得沒什麼問題。
山海關市值假如能有六十億刀，成總身價就有20億刀。
法拉第未來做做市值管理，在業務順利發展的情況下，市值起碼能上千億刀，成總的股權大概能有個兩百億刀——融資上市后，還會繼續融資，他在法拉第未來里的股權肯定會越來越少。
私人監獄公司最複雜，市值按八十億算，成總也就拿個十幾億刀的股份——成總又不是一個人吃下的美利堅懲教公司。
厄里斯的安全服務公司是重點，這家公司的股權成總不會出讓太多，反而可能會在未來，在他的財富版圖中佔大頭。
「您現在是法拉第未來的董事局主席，以後也是超級富豪。」
厄里斯和麗莎不太熟，所以吹捧的很尷尬，不過麗莎不太在意。
態度表現到位了就行，她很欣賞厄里斯，這位比格魯清醒太多。
至於未來厄里斯會不會在羽翼豐滿後學格魯，麗莎相信成總會解決。
「非上市公司部分，也是我們核心的競爭力所在，Chan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錢，這才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麗莎唏噓的嘆道。
厄里斯和其他普通人只看得到成總有錢，但他們不懂成總的有錢是什麼概念。
新時、LCE，一個是非盈利機構，一個名義上不是成總的。
但這倆，才最能掙錢，也幫成總實現了關鍵的聚勢。
新時強在稅務減免帶來了巨大的套利空間，只要經營得當，可以做到年年虧損，但成總和蜜兒賺麻。
LCE加密貨幣交易平台強在開創了先河——第一家抗住了美利堅大統領調查的加密貨幣公司！成總這個全球財富前100，肯定和趙長peng那個前一百不一樣，甚至含金量比李黃瓜還要強。
李黃瓜只是借到了一時之勢，成總卻打算種下萬世之基！
不同的目標，不同的行動方法，造就了完全沒有可比性的結果。
成總現在的高度有多高？單單隻是為了加深與牛森合作的互信，推動兩人利益的勾連，成總就生吞了一家實力不俗、行業特殊的美利堅上市公司。
整個過程里，加州總檢察長做前驅，兩院議員打擂台，官僚系統給助攻。
成總能扛著南希壓力走向勝利，壓服美利堅豪強熱搜第一的新任駙馬爺沃爾夫，所靠的，就是自身的實力。
成總是很有錢，但他不僅不用擔心被人吃掉，反而是其他人要擔心自己被他盯上。
「您說的對，能夠追隨他，已經是我的幸運了。」
厄里斯不是蜉蝣，但他知道，成總確實是青天。
壓制沃爾夫、硬控牛森、打崩大統領、對壘南希，在美利堅這一人類有史以來最強的帝國中，成總一步一步，走到了至高權力的邊緣。
「哈哈哈，你啊你，厄里斯，你就是太聰明了，但有時候傻一點會更好。
格魯也很聰明，最開始時他只是個黑警，現在，他想要的甚至Chan都難以滿足。」
麗莎不清楚成總曾經打算殺了格魯扶賈克斯上位這件事，所以她很看不起格魯現在對成總的跳反。
「我認為他不是聰明，他是太貪婪，不懂敬畏！」
厄里斯表演的很投入，就差直接開罵，但考慮到麗莎總是個女性，他還是收斂住了自己的表演欲，沒有搞得太誇張。
「所以，又回到了我對你的提醒上，Chan給了你一個好機會，你要把握住，他手下不缺人。」
金髮白妞不懂成總的野心，但她和成總已然不可能分道揚鑣了。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男人，願意送她一家汽車公司當玩具。
這甚至只是兩人間最小的羈絆。
更多的，是麗莎不願意想的那些事。
就像她對厄里斯說的那樣，有時候太聰明了反而不好。
「當然，不過麗莎總，現在我的第一服務對象是您。
Chan讓我過來，給我駐華使館顧問的身份，就是讓我替您解決麻煩的！」
忠！誠！成總是大哥，麗莎總是大哥的女人，厄里斯相當拎的清。——聖洛都，喬爾研究所，加州象黨又在團建。
加州象黨作為一個正經的勢力，作為美利堅政壇有名有姓的派系，團建的格調還是很高的。
喬爾研究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邀請全球最前沿的社科領域的學者，輪番分享不同的前沿研究成果，為加州象黨內的沙比們（不包含成總等人）充電。
輕輕推開學術會議廳的側門，遲到的本尼掃了眼已經來的人。
注意到自己往日的摸魚搭檔格魯今天居然坐到了第一排，他眼神一凝，又下意識不敢相信的確認了一眼。
沒錯。
成總和蜜兒坐在一起，靠中間，隔著老克魯索的是會長先生，不過，沃爾夫正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低聲的咬耳朵聊天。
格魯那個狗東西，就坐在成總的左邊，第一排靠左的位置上。
不是，哥們兒？
你吃了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本尼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后，在一旁貓貓祟祟的找起了新的摸魚搭檔。
看來看去，他發現以往來的比較少的凱文今天也來了。
於是，他就輕輕走到了這位老熟人身旁，坐下和這位不受寵的議員先生一起摸魚。
「本尼？」
麥卡錫有些驚訝，他和本尼最多就是熟人關係，沒想到本尼會和他坐到一起。
「凱文先生，我最近頭都大了，哎。」本尼哭喪著臉說道。
「怎麼了？」凱文有些警惕的問道。
作為資深的政客，他的鼻子比狗靈多了，一下就聞出了本尼有事找他。
「還是私人監獄的事情，眾院的黑人黨團鬧來鬧去，到底想要什麼？」
作為私人監獄項目的具體推動者與負責人，本尼對工作很上心。
「取締唄，不用擔心，讓他們鬧去，掀不起浪花。」
本尼眼睛閃爍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用那種分享秘密的樣子，道。
「凱文先生，我是說，如果他們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花點錢活動活動，只要他們能閉嘴就行。
要我看，這件事還得您來辦，您是我們加州象黨里最了解黑人黨團的議員了。」
論跨黨派合作，凱文確實有一手，但本尼這話的重點在於『花點錢活動活動——您來辦』。
圈重點，這是雙排邀請。
史密斯專員，開貪！「這」
凱文悄悄的看了眼第一排的幾位大佬，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有些猶豫。
拿，還是不拿，這是一個問題。
「咦？您的手怎麼了？」
本尼這才注意到，凱文剛剛藏在身側的右手上，纏著一圈繃帶！凱文·麥卡錫臉色尷尬的說道。
「前兩天，尊敬的Chan去見了查爾斯先生，我正好陪他們去打獵了，就不小心受了點傷。」
「查爾斯·科赫先生？」本尼非常驚訝。
這消息，有意思，相當有意思。
「是啊，科赫先生。」凱文點頭，微微有些自得的道。
這次會面，還是他幫成總聯繫的，畢竟他也是個老登了。
「他都七十多了吧？還能打獵？」本尼不解。
打獵屬於年輕人的運動，找一個七十多的老頭子打獵。
不，應該說找一個壯年老年人打獵，合適嗎？
凱文又看了眼第一排，發現沒人注意他倆后，也壓低了聲音，道。
「就是因為他七十多了，Chan才約他去打獵！」
起初，本尼沒太聽懂，後來，他直接一整個悚然住了。
好好好，在加州象黨混果然是高端局！
「那和您手上的傷您是被獵物給咬了？」
「那倒也不是，當時，查爾斯先生槍法精湛，打中了一隻兔子，但沒打死。
我一看，獵物要跑，就跑著上去替查爾斯先生追，我追啊，追啊。
結果，『砰』！」
兩人離得比較近，凱文砰了一聲，嚇了本尼一跳。
「怎麼了？您摔倒了？」
凱文面色發苦的強撐著笑意說道。
「Chan擔心我追不上，對著兔子又開了一槍.這不就，這不就.其實Chan也是想幫我，他是好意來著，但他槍法太准了，就打到了我的手。
不過傷的不重，Chan的槍法好啊，就是擦傷，擦傷而已。」
本尼好懸沒繃住。
凱文，你是真夠的。
追獵物不是狗的活嗎？你和狗搶活？至於嘛！不過，在暗自吐槽之後，本尼也提起了注意——黨內有馬屁界的卷王，以後自己也要加把勁。
「那這.Chan是不是特別過意不去？」
凱文這也太那啥了，以至於本尼都不好組織語言。
「對啊，他特別過意不去，就打了我兩個大嘴巴。」
凱文苦中作樂的說道，他也不敢罵成總，更不敢叛黨，能做的可不就只有苦中作樂了？「他為什麼打您呢？」
本尼人都麻了。
他不懂，既不懂凱文的龜，也不懂成總的黑。
「為什麼？他說啊，要不是我擋著，他早一槍把那兔子打死了。」
凱文終究是沒繃住，臉上露出了憎恨之色。
可惡的資本家！
成總心多狠，手多黑？
中槍了是吧？好啊，正好查爾斯·科赫在。
在查爾斯面前，成總拿凱文開刀，直接啪啪兩個大鼻兜，以求低成本的讓查爾斯明白自己的實力。
怎麼說呢——有效極了！「這」
以本尼的腦子，愣是轉了幾圈，才想到詞。
「您給他準備兩條狗不就完了嘛？」
凱文光顧著心裡罵成總了，沒太聽清，他反問道。
「什麼？你說弄兩條狗？」
「是啊，狗鼻子多靈，可以發現獵物。」本尼解釋了起來。
「是，狗鼻子比我靈。」凱文深以為然。
「還有啊，狗跑的比你快啊。」
「是，狗確實跑的比我快。」
「還有，狗啊，比你更通人性。」
「對，狗比我通人性.不對啊，我好像比狗通人性啊？」
凱文意識到了不對。
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本尼趕忙解釋道。
「那是，那是，我是說，獵狗更懂追獵物，您誤會了。」
其實，本尼相當瞧不起凱文的姿態。
追兔子？也就你做得出來！你確實比狗通人性！「停！到此為止！」
成總高聲的喊停了演講者的分享，全場的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本尼和凱文也停下了扯淡，齊齊看了過去。
蒂芙尼被成總突然的喊停嚇了一跳，沃爾夫則是皺起了眉。
「今天的幾位來賓做的都很好，很精彩，準備的也充分。
但我提一點要求，我們資助你們的研究，是為了推動人類前沿社會學研究的進步與發展。
可具體到分享與交流上，我更喜歡聽到一些宏觀層面的內容，而不是無限的微觀與細分。
當然，這位教授，我對你沒有意見，站在研究的領域，你們各位都是學術上的精英，我只是個門外漢。
現實的問題是複雜的，是聯繫的，政治領導者所要面臨的問題也如此。
學術上的微觀和細分是複雜的現代社科研究體系的產物，但有沒有為了快速出成果而主動向這方面發展的因素呢？我想應該有吧。
但微觀而又細分的研究無法在宏觀層面為我們提供幫助，這也是最令人遺憾的地方。」
台上的教授有些無措，他硬著頭皮反駁道。
「先生，宏觀的研究往往因為敘事體系與研究體系的不同而呈現不同的結果，社科領域的宏觀研究者，哪怕再厲害也做不到事無巨細。
現代社會就是複雜的，我們的研究走向細分，本身是專業性與客觀性的需求，反而過度的強調宏觀與聯繫的相互作用，會讓具體的問題變得模糊，讓結論的顯著性、可信度急速降低。」
安靜，針落可聞的安靜。
沃爾夫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裝尼瑪呢？
被打臉了吧？你也知道自己是門外漢，為什麼要裝？「教授，我不需要標準答案，我需要的是不同的可能性，以及通向這個可能性背後的邏輯與過程。
至於結論的顯著性與客觀性，我認為客觀性並不存在，它受限於作為認識主體的人本身。
顯著性嘛，那就是各位教授需要考慮的方向了。
總之，研究所的資助未來會更傾向於宏觀的方面。
時代在發展，世界在變化，未來沒人看得清。
現代社會的複雜您也承認，正是這種複雜本身，驅動著我們、逼迫著我們，必須找到新的、可適應現代社會發展水平與矛盾的、形而上的抽象理論。
這個過程註定坎坷，畢竟，不存在真正永不變化的結論或方向，我們要前進、探索，不斷的前進、探索。
好了，您可以繼續了，很抱歉剛剛打擾了您。」
成大器說完，輕輕往後一靠，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他要趁此機會休息一下。
畢竟，台上教授分享的『論公共廁所中馬桶與蹲便差異對使用者大小便意願的影響』實在是太扯淡了。
他沒一點興趣！成總閉上了眼，但忒彌爾沒有睡意，她安靜的打量著成總的側臉，一時間看入了迷。
其實，她和趙虹錦在有一點上很像——永遠熱愛著成總那朝聖者的靈魂。
（全書完！
卧槽我打下這些字的時候，整個人熱淚盈眶！謝謝你們，也謝謝我自己——這些字不收費。
我超良心作者，從不坑你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