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院試(下)
清晨。
李雲洲在嘰嘰喳喳的叫聲中醒來。
喜鵲喳喳叫,好事要來到。
李雲洲心情大好,起床洗漱,精神抖擻的準備今天的考試。
第三場策論。
這一場李雲洲倒是不怕,有著前世五千年文明加持,他的見識已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所能相比的。
照例開啟空調,進入舒適空間。
算學:「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二十頭,下有五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雞兔同籠的題,這個簡單。他有十種辦法解決。
常規做法:二元一次方程,得雉一十三、兔七。
李雲洲想了想,又加了一種演算法。
假設法。
假設雉抬一條腿,兔抬兩條腿。那麼剩下二十七條腿。雉剩一條腿,而兔剩兩條腿。每多一隻兔,則腿的總數比頭的總數多一。可知兔七、雉十三。
用後世的思想,來解決這個時代的問題。讓李雲洲有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鑼聲響起。
五天四夜的正試終於完成了,李雲洲起身伸了個懶腰,鼻間傳來陣陣酸臭味道,他忙收拾東西抬腿往外走去。
這才發現,考生已離去大半,只剩下些筆頭慢的還在磨蹭。
不過現在時辰已到,官員們已經開始清場,頓時各種哭嚷之聲傳出。有一老者死活不肯離開,卻被官吏生生架出。
走到門口時,看到這花白頭髮的老者正倚牆痛哭。
李雲洲嘆了口氣,心裡有些同情。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有不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成功的人。
有時候選擇是大於努力的,方向不對,努力白費。
可悲哀的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並沒有多餘的選擇。
千萬人過獨木橋,過去了那可是飛黃騰達,雞犬升天。
……
……
正試后,學子們並沒有離去,而是等著揭曉名單。名單里有的則留下參加複試,沒有的則自行離開。
九月初六,桂花飄香,秋意漸濃。
今天是揭榜的日子,圓榜下面已經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還沒睡夠的李雲洲,一早就被瘦猴和大黑牛兩人叫起,急吼吼的來看榜單。
「你們慢點走,那榜單又沒長腿,不會跑的。」李雲洲揉著睜不開的眼睛,咕噥著。
「大哥,我們倆是沒戲,不過你還是很有希望的。」瘦猴使勁拉著李雲洲的胳膊,回頭笑道。
「對,先生說你有大才,那你肯定沒問題。」大黑牛在後面用力推著。
「可別這麼說。」李雲洲打了個哈欠,趕緊否定這個說法。雖有些把握,可他知道院試難度極大,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忐忑的。這要是考不過,那真是給穿越前輩們丟臉了。
三人到時,還沒到揭榜的時辰。大黑牛看到人群中十里鎮的同窗,便拉著兩人向前擠。一時之間人仰馬翻,咒罵不斷。
「誰家的牛沒拴好,跑到這裡來了!哎吆!擠死我了!」
「不當人子。」
三人充耳不聞,悶頭前進。一口氣來到了十里鎮同窗這裡。
「大黑牛,你真牛!」王明聰挑起了大拇指。蔣力臣哈哈大笑,得意無比。
十里鎮眾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在這嚴肅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明顯。
「你們十里鎮的人,還真是不求上進,幾年都沒出一個秀才了,哪來的臉在這裡嘻嘻哈哈?」有人看不慣他們,出聲諷刺道。
眾人轉頭看去,原來是雲洲城的謝季瑜。想到這幾年十里鎮確實不出人才,眾人不禁有些黯然,嬉笑聲漸漸弱了下來。
「你這條鯽魚,前幾年沒有,不代表今年沒有。今年我漁哥參考,過院試就像過家家一樣簡單。何況我家先生都說過,漁哥是有大才的。」蔣力臣不甘示弱,大聲反駁。
李雲洲以手掩面,苦笑不已。大哥咱能低調點不。這要沒考過,還怎麼見人啊!
「不過是寫了個三字經,這叫什麼大才?何況據我所知,你這位漁兄,是因為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才這麼叫的吧?就他那學習態度都能過,那我們要是過不了,豈不都是愚昧蠢笨之人。」謝季瑜捧滿嘴譏諷,不屑的道。
謝季瑜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仿若炸開了鍋。原來三字經是他寫的,這卻是有大才的人。不過那學習態度確實不可取。
有贊同的,也有不滿的。
不滿的是,什麼叫他都考過了,我們考不過就是愚昧蠢笨之人。
你謝季瑜看不起人家,是你自己的事,幹嘛要掛帶著眾人。
眾人議論紛紛,倒是打破了這嚴肅壓抑的氛圍。
一聲鑼響,一行人魚貫而出,要揭榜了?
忐忑、恐慌、興奮各種心情充斥在眾人心間。
隨著官員的動作,一個圓形圖案出現在眾人面前。圖案中間一個大大的紅色「中」字,字的四周圍了一圈名字,而中間最靠上的便是今次的案首。
眾人目不轉睛,尋找著自己的名字。
李雲洲也抬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最上方的位置。
還好沒有丟人,李雲洲暗暗鬆了一口氣,又繼續往下看。
一圈下來都沒發現十里鎮其他人的名字,這院試都這麼難,後面的更是難上加難。
猴子幾人有些頹然,不過片刻后又興奮起來。十里鎮終於出秀才了,而且還是案首。
十里鎮眾人歡呼著將李雲洲高高拋起,落下又拋起。這種慶祝方式是十里鎮特有的,畢竟十里鎮的特色就是狂野與豪放。
李雲洲看著周邊的景象上上下下,看著謝季瑜因羞憤而漲紅的醜臉,看著天上朵朵白雲,忽然甜甜的笑了起來。前身,你的執念我幫你完成了。
……
……
第二日,複試。
複試是不計算成績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確認各考生的身份,防止有冒名頂替者。
這李雲洲倒不擔心,雖然他是個頂替者,可沒有人能查出來。自然是順利通過。
往外走時,學政大人在門口發出邀請,明日有個慶祝宴會,務必參加。
學政大人的熱情,李雲洲總感覺哪裡不對。學政大人對每一個人都是熱情洋溢,透著一股親近。可李雲洲覺得,他似乎對自己更親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