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望好兄弟 嬌俏小娘子
走出官署,胡舉等人還跟王大安打聲招呼,他只是點點頭,挎著刀朝縣衙走去。
「這傢伙怎麼還不死?牢獄被燒成一把灰,他屁事沒有,而且我看他腰間還掛著一個令牌,如果我沒看錯,那應該是壯班的班頭令牌吧?」
「一個賤民靠著父親戰死的軍功撈個壯班的衙役已是祖上積福,他何德何能當上這個班頭?」
胡舉兩位好兄弟此刻抱怨著,內心充滿不忿,實在想不通,王大安這個傢伙有什麼本事能當班頭。
除了帥。
一無是處。
監察使大人難道有龍陽之好?
否則怎麼會找他當班頭。
胡舉雙眼微眯,看著被王大安掛在腰間的班頭令牌,心中凜然,如今信陵城邪教肆虐,幻魔教的成員更是如同瘋狗般,昨夜不少人傷亡,其中就有許多衙役。
現在當班頭不見得是好事,很可能明天就橫死街頭,一個修習三天的獄卒能有多大本事?
監察使讓他當班頭,肯定另有計劃。
胡舉在衙役中摸爬滾打許多年,跟鄭剛也算是老交情,都算老油條,腦子只需要一轉,就知道這裡面有事。
走出官署沒多久,王大安忽然停下腳步,只見前面站著三個人,為首者身材高大的魁梧漢子,這人正是鄭剛,他身後兩個則是何超跟洪運。
鄭剛眼神中帶著關切,見到王大安,快步走來,目光首先停留在他腰間的那塊令牌上面。
周槐仁身上也有一塊,跟這塊一模一樣。
咯噔!
鄭剛想到什麼,趕緊說道:「王兄弟你這是……監察使讓你當班頭?」
他面露切急,額頭上甚至都急出冷汗,王大安笑起來,「有什麼不妥?」
「糊塗!」
平時沉默寡言的洪運,低聲輕罵一句。
何超則說道:「監察使跟你說什麼?是不是許你什麼好處,然後讓你當班頭頂罪?牢獄的安全歸咱們壯班管,現在周槐仁死了,你頂替他的位置,這豈不是把屎盆子都扣你頭上。」
鄭剛見王大安不說話,臉上更急,一把拽向那塊令牌,急道:「這班頭咱們不能當,趕緊還給監察使……」
「鄭大哥!」
王大安抓住他的手臂,臉上帶著笑意,「這個班頭必須當,有些事我看得很清楚,牢獄失火的罪不會由我來頂,我也頂不起,監察使那邊會搞定,現在咱們的任務就是抓捕邪教的餘孽,還信陵城一個朗朗乾坤,不過在此之前……」
他眯下眼睛,沉吟道:「剛才監察使大人教我一套手法,咱們先去給徐哥、沈哥解毒,事後去縣衙報到,拜一下縣尉大人。」
嘶。
鄭大剛不動聲色,默默抽回手,他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王大安的手勁宛若龍爪,就連他都難以撼動,若不是王大安鬆掉手勁,他的手腕甚至都能被捏碎。
好大的手勁。
單身漢還有這好處?
這絕對是罡勁,鍊氣後期的特徵。
王大安修習疾風刀法三天,就有此等實力,他是妖孽嗎?
何超跟洪運還想說什麼,見鄭剛的臉色不對勁,就生生壓下這股衝動,但心裡多少為王大安擔憂。
只是王大安絲毫不在乎,隱隱走在最前頭,也不知是否為錯覺,身上若有若無散發出一股狂霸之氣。
「咱們走柳花街,我這初次登門,給徐哥、沈哥買點禮品,如果我沒記錯,徐家嫂子剛坐完月子沒多久,順手給她買點增補氣血的補品。」
王大安殺掉小蛇王,導致幻魔教的成員如同瘋狗般見人就殺,徐豐年、沈子星算遭無妄之災,買點禮品登門也理所應當。
更何況他剛當上這個班頭,還需要手下人效命。
鄭剛自不必說,忠厚、講義氣。
只要他對自己當班頭沒意見,何超、洪運、徐豐年、沈子星也不會鬧幺蛾子,至於其餘人,敢有意見,直接拔刀相見。
「行!」
鄭剛、何超、洪運紛紛從懷裡掏出碎銀子,同時面色略有些愧疚,都是一個班的兄弟,結果他倆半死不活,他們早晨還能喝碗胡辣湯,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我有錢。」
王大安哪能用他們的錢,自己家裡多少也有點積蓄,前後不過五兩碎銀,卻足夠買些禮物跟補品。
他那三千五百兩銀錠不方便露白,事後要換成銀票,中間倒騰兩手,或換成碎銀,這樣才會更方便。
鄭剛三人面面相覷,都察覺到王大安的不同,他現在一言一行都讓人信服,有時甚至還會覺得心悸,這就如同一頭覺醒的洪荒巨獸,讓人覺得伴君如伴虎。
手裡提著東西,四人來到北城一條小巷子,名叫燈籠巷,早年這裡的居住多是裱糊燈籠的工匠,由於近些年連年戰亂,但凡有點手藝的匠人都被征走,因此這條巷子也就冷清下來,卻比吾元巷要乾淨整潔,起碼沒有遍地屎尿味。
徐豐年住這裡,左側第四家。
沈子星也住這裡,右側第七家。
兩家也算是斜對門,平時在衙門裡當差,私下也經常走動,彼此關係都不錯,幾乎處成親兄弟。
剛踏足燈籠巷,王大安就感受到悲痛的氣氛,有兩家院落里傳來哭訴聲。
「沒錢看什麼病,大清早消遣老夫,你們一家都該死。」
一個身穿錦衣的灰發老者從一座院子里罵罵咧咧的出來,走出幾步還不忘回頭朝里罵上幾句,這才急急離去,路過王大安等人的身旁時,見他們身穿衙役的服飾,發出輕哼聲,低罵一句:「大清早就差點被毒死,真是晦氣!」
「連幾個邪教都抓不住,人模狗樣,統統都是一群廢物。」
他加快步伐,轉眼就走出巷子。
王大安轉身看他一眼,鄭剛提醒道:「這是杏林街的大夫,咱們惹不起,身為衙役誰還沒個受傷的時候,指不定要靠他們搭救,被罵兩句也是活該,這徐家跟沈家不想放棄,肯定花錢請了他來,發現這毒氣治不了,又沒錢買百毒丹,白跑一趟,因此才這麼氣憤。」
鄭剛在信陵城土生土長,什麼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對此早就見怪不怪。
嗯。
輕嗯一聲,王大安也沒說什麼,他擁有更多人的記憶,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更透徹。
大夫雖說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卻也不救窮鬼,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現實,弱肉強食很正常。
徐豐年的家離得最近,王大安提著東西走進去,鄭剛則讓何超去請沈子星的家人來此,或將沈子星抬過來。
王大安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說有辦法,就必然能救二人,鄭剛對他頗為信服。
不去勾欄聽曲的男人。
都能靠得住。
踏進院子,老人的哭聲,少婦的抽泣聲,嬰兒的啼哭,鄰居的議論都傳入耳中,王大安輕咳一聲,透過院子看向堂屋,視線首先落在一位嬌俏小娘子的身上。她身穿素色粗布衣裳,頭戴銅製的發簪,簪頭雕刻著小巧的桃花,配上清秀艷麗的面容,更添幾分嬌美。
玲瓏身段,體態輕盈。
由於剛出月子沒多久,正是奶孩子的階段,那飽滿的奶瓶已經浸出奶汁,將衣裳打濕。
她太過悲痛,對此絲毫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