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喂喂喂，剛剛可沒說有這段戲啊
聞言，知縣的眉頭緊蹙起來，他也不能僅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就信了他們的話，尤其是這位姑娘來歷不明。
不過，他還是先派人去請位大夫過來給人瞧瞧，確認她是否失憶。
莘野知道他們的話站不住腳，所以矛頭指向趴著的男人面前：「大人，草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話是真是假，但他拐賣婦女是事實，請大人為天下無辜的婦女主持公道！」
「對呀，我們親眼見他要把這位姑娘賣入倚紅樓的。」
「就是，這個後生拆穿他后，他想跑，我們出手攔住他，他還把我們給打傷了呢！」
「是啊是啊，他就是一個拐子，誰家家裡沒個姑娘小孩，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幾位見義勇為的大哥們紛紛出言相助。
「啪——」知縣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嚴肅道：「肅靜！」
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被告，報上名來。」
吊梢眼男人知道自己這次是躲不過了，現在這身體根本撐不住衙門的酷刑，乖乖報上名來：「小人王大牛，是槐花鎮，小槐村人。」
「他們告你拐賣之罪，你可認？」
「大人，小人就是一個跑腿的，求您饒了小人一命吧！」
「哦？你幕後還有人？」
「是，小人只是聽從村裡的李寡婦的話把人帶到縣城交給王媽媽，其他事情，小人不知道啊！」
「來人，去帶倚紅樓的負責人過來回話。還有去查一下誰將他放入城的，再跑一趟小槐村把李寡婦帶回縣衙。」
「是。」四位衙役站出來領命而去。
「等等。」言薏苡出言阻止道，「大人，那個李寡婦有迷藥，草民就是被她葯暈的。」
知縣看向言薏苡：「你不是失憶了嗎？」
言薏苡乖乖點頭：「對，但草民不是第一次被拐賣呀！
草民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另一個人販子窩，當時關了不少人，一個死人就躺在草民身邊，他的血流了一地，染髒了草民的衣裳，草民害怕，所以逃了。
逃出去后，想要找個好人家借一下衣服換一下，待洗乾淨衣服再穿，沒想到，草民就被那個李寡婦迷暈了。
醒來后得知自己要被賣入青樓，所以草民就揍了他一頓。」言薏苡指著慘兮兮的王大牛控訴。
知縣一驚：「你會武功？」
言薏苡又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氣狠了就撲過去揍人，後來才發現草民的力氣挺大的。」言外之意，她不是故意下狠手，只是失憶，忘記自己力氣大才釀成現在的情況。
「不信您看！」言薏苡起身把一旁的莘野公主抱起來，莘野一臉懵逼地窩在她的懷裡，手本能地攬住她的脖子。
言薏苡將莘野輕輕地拋了拋，得意地笑道：「您看，草民沒說謊。」
莘野：喂喂喂，剛剛可沒說有這段戲啊！
知縣：本官沒瞎。
衙役們：哇！這個姑娘的力氣真的很大啊！
證人們點頭：沒錯，他們親眼看見她揍的人。
圍觀百姓們：嘶——這姑娘是吃什麼長大的啊！她懷裡這位未婚夫成親后，要是惹她不快，會不會挨揍？
「停停停，本官知道了，趕緊把人放下。」
知縣瞧了眼一臉鐵青的後生，眼中透出同情，想法和百姓們差不多，但轉念一想，有這麼把子力氣，能下地幹活養活他，也挺不錯的。
莘野警告地瞪了眼她，示意她別太過了。
言薏苡回以安撫的眼神，似在保證沒問題。
被告人供認不諱，小姑娘被拐一事是事實，但她的身份確實是個謎。
「你說，之前是從人販子窩逃出來的？可知道是在哪兒嗎？」
言薏苡搖了搖頭：「不認識，是一個很破舊的小院子。」
這時，師爺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來到知縣耳邊小聲耳語幾句，他當即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吩咐師爺派人去請附近的幾個證人到後面認認人。
不一會兒，王媽媽被帶過來問話，她打死也不承認和李寡婦有合作，宣稱自己樓里的姑娘都是自願賣身的。
知縣給了師爺一個眼神，師爺會意悄悄離去，派人去查青樓姑娘們的來歷。
不查還好，一查青樓的姑娘大半都是被人拐賣的，其中有五分之一是經李寡婦的手。
「自願賣身」的姑娘都是被家裡的親爹為了還賭債或者親娘換銀子給兒子娶妻賣的。
姑娘們之所以敢承認，是平日王媽媽苛責壓榨她們，只要病得不重都要接客，得到的銀錢還不如給青樓倒夜香的大爺。
既然她不給她們活路，她們拚死也要咬一口王媽媽，萬一真的成功了呢？她們是不是可以解脫了？
知縣當即查封倚紅樓，至於背後的東家，他沒有追查，反正查到也註定沒有結果，王媽媽一定是被棄車保帥的那個車。
王媽媽見證據擺在眼前，也知道東家不會救自己，因為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乾脆認了。
她原本就是小槐村的人，被一個賣貨郎哄騙來了縣裡，以為能過上城裡人的日子，沒想到他把她賣入青樓。
她也曾掙扎過，只不過，她最終選擇向現實妥協，淪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反正註定要死，她死之前也要咬出東家，是良關郡首富鄭家三公子。
從人販子窩逃出來的兩個姑娘偷偷看過言薏苡長相后，紛紛點頭，她就是那個比她們被抓得還早，一直昏迷不醒的姑娘。
原來她不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只不過是先逃一步的可憐人。
同時，他們也認出莘野也是被拐的同伴，但他也一直昏迷不醒，問了莘野后，得知他醒來已經不見言薏苡的身影，所以不知道她曾經跟自己一樣被抓到人販子窩點。
他去過現場，根據他們描繪的位置，明白他們為何不認識對方，但那幾個姑娘都認識兩人。
敢情兩人都暈著，小姑娘醒來后屋子裡面那麼暗，看不清人，當時她又被嚇到了，沒有發現屋裡還有人，全都說得過去。
知縣不由得感嘆一句：這對小未婚夫妻真是有緣吶，不成婚都說不過去了，簡直是命定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