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天
說夏凌煙天資聰慧，是段正陽的禮貌用語。
對於夏凌煙這個公主，他們南召使團早就調查清楚了。
一個陪母親在冷宮裡待了十年的小女孩，一天到晚在洗衣服，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哪裡配得上聰慧二字。
段正陽對夏凌煙的第一印象也不怎麼好。
形象太差了，倒不是她長得不好看，就臉型來說，夏凌煙的眉眼很像嫻妃，絕對的美人坯子。
只不過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臉都瘦尖了，氣色也不好，蠟黃蠟黃的，看上去像個病秧子。
再就是身材，雖然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但太瘦了，胸部還沒怎麼發育，衣服都撐不起來，細胳膊細腿，感覺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跑。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公主身份。
一國之君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和親，就能體現最大的誠意。
南召的方言發音很複雜，即便夏凌煙絕頂聰明，一個上午也沒學會幾句。
段正陽本來打算下午繼續教她南召宮廷禮儀，可被拒絕了，夏凌煙只給他每天上午的時間。
下午是她去藏書閣看書的時間，還只有二十天時間，她一分鐘都不想耽擱。
皇室藏書閣收藏了全國最多、品類最齊全的書籍，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一輩子都進不來。
掌握了一套拳法和刀法后，她還選一門輕功身法《鬼影步》。
《鬼影步》需要將真氣灌注在腿部的經絡中發力，一旦訓練就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實力。
夏凌煙只是把真氣運行的路線和步法記住了，打算在啟程之前再練習。
這是因為她每天在花園練習拳法和刀法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探，因此，她一直訓練的是技巧，沒有灌注真氣打拳。
練習刀法也只是找了根樹枝比劃。
只要不顯露真氣打鬥或訓練，哪怕是宗師高手也看不出自己的境界修為。
隱藏實力，是想以後有機會能神不知鬼不覺將母親帶出皇宮。
十天時間就掌握了三種武技，這要是傳出去，在江湖上絕對要引起巨大的轟動，一般人熟練掌握一套拳法至少要一個月以上。
刀法就更難，光記住招數就要十天半月。
只不過在夏凌煙這裡，一切都覺得很簡單。
今天是第十天了，能夠感覺到體內的經脈已經堅韌了很多。
當天晚上，夏凌煙浸泡完最後一鍋葯湯，回到卧室，將自己全部脫光，拿出十二根已經用火消過毒的銀針，逐一插入相應的死穴當中，然後運行真氣一個一個的打通。
這個過程是很兇險的，中途不能有人打擾，否則，很容易岔氣，輕則殘廢，重則直接死亡。
好在這裡是皇宮內院，是全國防衛最嚴密的地方，宮內有宗師坐鎮，更有先天境侍衛守護，除非遇到皇子爭位發生內訌，沒有哪個勢力或個人能進入。
隨著真氣的運行，一個一個的死穴被打開。
直到第十二個死穴被打通，夏凌煙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全身被一層白色的氣體環繞，似乎是一層盔甲。
最主要的是聽覺、視覺以及感知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閉上眼睛就能感知到方圓十米內蚊子飛行、螞蟻鑽洞。
這應該就是先天境界了，真氣護體，能夠抵擋後天武者的普通刀劍。
現在的夏凌煙感覺能打之前的十個自己，自保的能力增強了，自信心也提升了。
如果在剩下的二十天順利打通二十四個死穴，自己的境界應該相當於先天九重，或許有一線希望將母親帶出皇宮。
「公主，怎麼感覺你今天變了個樣，可哪裡變了又說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李嬤嬤一見到夏凌煙就盯著她看了半天。
一起來的段正陽也是滿臉疑惑。
夏凌煙微微一笑：「應該是這段時間吃得好了，氣色好一些吧。」
「可能是吧，聽說公主在冷宮十年沒有沾過葷腥，確實不容易，對了，皇後娘娘讓奴婢跟你說一聲，明天是太後娘娘的生辰，中午在延壽宮舉辦宴會，讓你和嫻妃娘娘參加。」
「太後娘娘的生辰？需要送禮嗎？」
「其他的娘娘、公主、王子肯定是要送的，你和嫻妃娘娘沒有積蓄，就不要送了，太后並不是特別在意這些，就圖個熱鬧。」
「我們確實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段大人，咱們開始吧。」
夏凌煙招呼段正陽開始今天的學習，至於太后的壽宴沒太當回事，這個皇宮沒有人在乎她們娘倆，何必去取悅別人呢。
還是跟以前一樣，上午學習南召方言，下午去藏書閣看書，晚上在練功泡湯藥。
早上起來再練一個小時拳法和刀法。
吃過早膳，段正陽沒來，李嬤嬤安排四個宮女分別給夏凌煙和嫻妃化妝，並換上了新的衣服。
只不過她們實在太瘦了，又沒有一件頭飾，再怎麼化妝，穿再好的衣服，都不如一個普通宮女有形象。
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李嬤嬤才帶她們前往延壽宮。
這裡已經有數百人，除了太監宮女，都是皇室的娘娘、公主、王子，也有一些誥命夫人，一個個的高貴華麗、氣質非凡。
太后還沒有出來，這些人一堆一堆的談笑風生。
嫻妃和夏凌煙進來，沒有一個人搭理她們。
嫻妃很尷尬，想過去跟以前認識的麗妃打個招呼，被夏凌煙拉住了，坐在最後面的一個桌子上吃水果。
「你們是哪個宮裡的侍女，怎麼在這裡偷吃，趕緊站起來。」
一個四十來歲的嬤嬤突然出現在跟前，雙手叉腰大聲呵斥，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了。
嫻妃正要站起來解釋，夏凌煙將她按住：「娘，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她一個奴才你怕她幹嘛。」
「好呀，竟然敢罵我，今天我就替你們的主子教訓一下，來人，給我掌嘴。」
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夏凌煙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嬤嬤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被她叫過來的兩個太監嚇得不敢動了，他們不認識夏凌煙，但敢動手打太後身邊的嬤嬤，那身份肯定不簡單，絕對不是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