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會議
中樞的大佬們罕見的沒有在中樞商討國家大事,只能匆忙的在晉陽碰一個頭,但是該有的總結和會議絕對不是幾句閑白就能聊完的,要開的會還是逃不掉。
河東剛剛爆發的問題很嚴重,關中等地的問題再多,也只是在寰宇沉睡時導致的各種意料之外的災害。而河東的問題是被敵人布局,而且險些危害到了正在進行的絕密項目。
河東的問題要跟著全國其他地方的問題一起討論,而且要作為重點討論。
晉陽,這個河東最大城中,一場規格極高的會議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召開了。
中樞在外奔波的幾位代表,長城方面中部防線以及東部防線的總指揮,從長城輪換下來休整的各長城軍指戰員,以及河東三城的鎮守。
在座各位的名號放在外面都是響噹噹的存在,個別的歷史狂熱愛好者看到這些大佬們的名頭大概率都會抽過去。但是,在晉陽最大的大會堂中,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甚至有些別樣的情緒,整個大廳都在一種比較低沉的氛圍當中。
「韓帥,這次放出來的風聲可是不太對...眼瞅著是以批鬥的形勢為主啊。」
「尤總都來了,而且面色也不是很好...」
「尤總向來不苟言笑,而且他對於這次長城收縮的動作也有不解。」
「但是目前的形勢來說,如果不收縮,我們也會面臨後勤不穩的局面啊。」
「慕容家的兄弟,你們率先從雁門關殺出,那些東西有結論了嗎?是混沌布的局?」
慕容垂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慕容恪制止:「外形上都是混沌的樣子,但是實力明顯不如。」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大廳當中,這是示意大家安靜的意思。隨後,大廳最後,最高處的大門被推開,李老師帶著伍理事,李世民,嬴政,趙匡胤以及劉備步入會場,所有的將軍都站起身來鼓掌。
「哥,這老幾位的臉色都不好,這次要完蛋。」慕容垂小聲嘀咕,在熱烈的掌聲當中,只有慕容垂可以聽到。而且,慕容垂看到了一個人,這麼多年過去,他都和這人沒見過幾面,但是看到他,他還是會忍不住心悸一下,王猛。
「河東的經略班子都來了,他們明顯已經挨過批。」
「今天齊聚到這裡,不是為了批駁某個,或者某幾個人的想法或者是小心思。現在赤縣情況不容樂觀,保守一點說,處處烽火;說得誇張一點,這是自從盟約簽訂后,我們遭遇的最大的一次危機,搞不好,我們多年來的辛苦努力就會化為泡影。」
伍理事的開場講得很嚴肅,在短暫的停歇期間,李老師站了起來:「說到了盟約,我突然想起來了。
晉陽表彰大會的日子就選定在和平節,也就是我們簽訂盟約的那一天。往年我們都在燕京,會邀請輪換下來的長城指戰員們和空閑一點的山河四省的經略們去燕京吃個飯。
現在我們沒有那時的輕鬆氛圍了,河東的事情我們有了全面的了解,和王經略他們的談話也進行過不止一輪,現在就讓他本人來講講,緊緊我們已經有些鬆懈的神經。」
王猛手中的稿子並不厚,作為曾經的一國執宰,他對於這些總結工作還是手到擒來的:「最早冒頭的混沌邪祟事件是起於關中地震后不久的一次長城補給任務途中,其中一個襲擊運輸隊的混沌信徒就是拓荒者的身份,他從...」
王猛大多時候眼睛都在朝前看,講到重點的時候會向前排看去。
他的描述很精鍊,而且重點突出,條理清晰。兩次事件的爆發時間,原因、過程等等都一一描述,很多不知道河東情況的將領微微點頭,慕容恪更是感嘆:「咱們這些多年征戰的大老粗,多會兒能有人家的這份功底。」
「慕容師長不用著急,新的建軍綱領已經在籌措,在赤縣度過這次危機之後,長城的多數指戰員都要進行更加深入的學習。」
「呃...」自己政委的話有很大的可信度,但是一想到曾經極度痛苦的學習過程,一向穩重的慕容恪忍不住臉部抽搐。
台上的王猛梳理完成河東爆發的混沌事件后,開始做出一些總結:「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我們處理的也很倉促,而現在我們對於這次事件的總結工作還在開展,我就先挑幾個重點講,後面總結報告完成,我們會上呈中樞。
首先,就是我們對於寰宇沉睡的準備工作不足。這不是所謂的謙虛,河東方面作為長城中部防線的一部分,對於可能到來的危機認識不足,想著一切依靠長城方面的支援。
這點問題不光是現在,較早的呂布叛亂,草原南掠以及鎮守平黃河的時候就凸顯出了很大的問題。而去歲寒冬的惡劣天氣正好是撞上了拓荒者們的交換集市,才讓河東過冬的物資儲備多樣且充足,這只是誤打誤撞。」
「經驗主義啊...」王猛短暫的停歇期間,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沒人去看是誰發出來的,但是大伙兒都很認同他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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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王猛也嘆氣:「不只是準備的問題,還有發展的問題。
在拓荒者來到之前,河東的中北部地區是重點關照的地區,這裡有雲州和晉陽作為支點,有各個長城的關隘串聯,十分的安全,所以多數的原生種族們都樂意到中北部發展。
但是,河東真正的膏腴之地,汾水中下游的廣大肥沃土地卻沒有得到發展,那東面和西面的呂梁太行二山就更不必說。這次,那些邪祟怪物的突破點也主要集中在這些地方。」
王猛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的話有點得罪人:「或者說,是怪物們輕易在赤縣河東省內部最薄弱、最不發達的地區取得了突破。」
「說說你今後的打算。」伍理事和一眾大佬們都在認真思考,甚至是在做筆記,赤縣的事情太多,這個問題看似不起眼,但是卻是赤縣目前最普遍的現狀,或者說,是赤縣的缺陷。
「我從來到赤縣之後,對於一切東西都要從頭認知,這也是讓我能快速接受拓荒者們的原因。接下來的重點,還是拓荒者們的發展。」
「都有現代人信了混沌,這些拓荒者們還值得信任嗎?」
「我們沒有選擇,四十多年來,從先秦到現代,我們帶著自己的戰友,搭檔,以及出生入死的軍隊來到這裡,仔細一數,連上軍隊總數能有千萬?這千萬人散開,全部撒在現在的赤縣大地上,連一場地震都造不成。
更何況還有長城外的敵人虎視眈眈。現代人心思多,重利輕義,都是他們的一面,其中不乏有能力有擔當的存在。信任問題,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現在是他們需要信任赤縣能夠帶給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這次河東的危機雖然搞得雞飛狗跳,但是其中做出卓越貢獻的拓荒者並不少。甚至這次事件沒有造成不可接受的重大損失,也是多虧了一個拓荒者間接動作,導致這次多方勢力的聯合布局不得不提前發動。
諸位左手邊現在有一本名單,上面都是這次要表彰的拓荒者們,以及他們的先進事迹,都可以看看,我和拓荒者打交道並不多,多數時候都是扮演一個上司的存在。但是我這段時間以來得到的反饋,都一一表明,拓荒者是未來赤縣的希望。」
「還有女娃子?」
「嘿,這陌刀,亮堂堂的,李嗣業應該回關中駐守去了,不然他得找到這姑娘收走當徒弟。」
「女娃子還不止一個哩。」
「嗯?立軍功的拓荒者?」
「這個突出貢獻的,他標出的畝產是不是已經超過禾夢系列了?這東西能是真的?」
「幾個中樞代表還在呢,如果是假的...」
某個英姿颯爽的優秀拓荒者居於首位,自然引來了許多關注的目光,而韓信則是快速翻閱著這本名冊,很快找到了他想看到的人,位於這本書偏後的位置:「只寫了一小部分...」
他的目光看向坐在最前面的幾位:「有意思。」
伍理事站起身來,全場噤聲,大家都目送他站到了台上:「王猛的總結工作還在做,我們已經為難過他了,讓他來做做報告,就是為了讓同志們對於目前的情況有個大概的了解。
我來說幾句。使我們幾個討論的初步結果。
第一,混沌的問題,不光是混沌,還有長城外接駁地的敵人們,這些都是長城方面負責的。我知道,這次的收縮動作讓許多熱血上頭的指戰員非常不滿,覺得這是恥辱性質的撤退,是失敗。
所以,我才會讓你們來聽一聽,長城內部的情況,現在赤縣不穩,後勤必然受到影響。一旦出現任何的問題,都會導致長城前線出現不可接受的失敗,或者說,長城外,任何的失敗都是不可接受的。回去之後,給所屬的官兵們講清楚利害情況,都是受過教育的子弟兵,這點道理同志們肯定懂。
第二,發展問題,現在的尷尬情況基本上全部來自於當時的權宜之計,我們需要把那些侵略者,掠奪者趕出這個世界;同時也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給即將建立的長城提供後勤補給。
我和李部長從西域回來的時候,路過了關中,海量的流民讓長安城的人口規模擴大了數倍。但是曾經同樣重要的漢中,卻根本沒有得到發展,長安豐饒,還有一些要衝、軍事基地環繞,自然會得到發展。
僅僅因為一道秦嶺,發展就出現了天差地別。而在南方,這個問題只會更加嚴重,沒有大城的地方甚至連建立城池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現在,大城的情況已經明顯不適用,可是我們又沒有足夠的人手去顧及各地的發展。
所以,第三點就是對於拓荒者的問題,我們的意見還是以引導為主,對於優秀的,有能力有擔當的,我們大可以重用,但是諸位,你們在戰事方面想要引入拓荒者,還需要循序漸進。
並且,要給足報酬,拓荒者們不是你們曾經的部曲,更不是懵懂的原生種族。他們有前衛的思想和你們意想不到的手段。
我可不希望聽到你們因為傲慢,輕慢導致出現拓荒者的群體事件,或者乾脆因為利益問題被拓荒者們革了命。」
伍理事說話慢條斯理,吳儂軟語的特性讓嚴肅的話題當中帶著那麼一點點柔和,但是其中的內容卻讓在座的將領們絲毫不敢怠慢。
伍理事隨後話鋒一轉:「和平節的晚宴諸位大概率是吃不上了,散會之後,王經略邀請各位吃頓飯,算是提前紀念一下。」
隨後關羽作為河東鎮守簡單描述了一下最近收集到的關於事件當中參與勢力的情報,還有對於這個融合怪意思成分的消息。
中部長城方面軍由李世民代中樞命令,後日開始前往支援苦苦支撐的江淮地區。
這些內容也並不輕鬆,但是大家緊繃了許久的那根弦總算是在大佬們身影的庇護下稍微鬆了松。
而被某韓姓大佬關注的拓荒者晚自己的物資運輸隊一步,在夜晚來臨前抵達了晉陽。
金鳶是這次隊伍的負責人,和平時不同,人馬們要照顧新來的牲畜,所以這次的隊伍全部是由鼠人推著獨輪車和牽著倉鼠組成的。
鼠人們喜歡旅遊外出,哪怕他們直言晉陽比瀟虞渡來說差得遠,但是在大山裡待久的他們還是想來看個新鮮。
當然,曾經獨來獨往,幾乎游遍了河東的金鳶是例外。
「東西都送到了?」
「嗯」金鳶的小耳朵一顫一顫的,對於都是陌生人的大城市很不適應:「經略部門的幹事驗收的,這裡是驗收單子,你可以憑著單子去倉庫兌換一些其他的物資。」
「你呀...」李克拉看出了她的彆扭:「先去商棧歇著吧,明天有興趣了去廣場上看一看,沒有興趣的話,就等著我來接你...」
李克拉話還沒有說完,金鳶一溜煙的已經消失在商棧的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