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時

第一章兒時

小孩子心智早熟能早熟到什麼程度了？大概是大人的一個眼神，王念安便知道對方的不喜，七歲的王念安今年暑假來到了北京姑姑家，說起這個原生家庭，如果用大樹根來形容也不過分，王念安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別人不一樣，因為別的小朋友只有一個爺爺，而她有兩個，甚至姑姑都是跟著奶奶姓。很早的時候王念安就問過自己的父親，姑姑從來不來家裡看爺爺，為什麼奶奶家裡還有一個爺爺。得到只是父親冰冷的眼神和事後母親的責罵。

「王念安，等會你跟姐姐一起去跳舞吧！」姑姑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通知。

今年因為爺爺身體不好，不能陪著王念安去道觀，父母忙著做自己的事，便把他送到了北京姑姑家，也是為了讓她和姑姑、奶奶培養感情。但是很明顯奶奶對這個長年不見的孫女很是無感，如果不是父親給了不低的生活費，姑姑大概率也不是很願意接受這個侄女來打擾。

「好的，姑媽」王念安面上依然是嬉皮笑臉。很好的掩蓋出心裡的難受，因為她能感受到姑媽讓她跟著表姐，只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家，亂動家裡的東西。表姐崔琳也私下經常說她是小地方出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吃完午飯，姑媽就把崔琳和王念安送到了機構，因為表姐要走特長生的路線，所以很小就在學習拉丁舞，聽說這次的老師比表姐只大一歲，卻是全國拉丁舞蹈冠軍。王念安不得不感嘆果然是年少有為，本來還覺得自己從一年級今天跳級到三年級很厲害了，結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14歲的全國冠軍，除了電視上見過。

「檀老師，下午好」王念安發獃的功夫就聽見表姐熱情的打招呼，回過神的王念安望向門口，好傢夥，上天給關了那扇窗？門口一身T桖少年，背著斜挎包，在七歲的王念安眼中帥的發光，就跟媽媽看的偶像劇的男主角走到現實生活，還是少年版!

「琳琳，上次教的幾個動作在跳一下了」少年一邊放下包一邊說話，「咦，這個小不點是新來的學生么」？放下包的檀健次看著教室角落獃獃看著他，嘴巴還包著一根棒棒糖的小不點。「檀老師，她是我的表妹，陪我練舞」崔琳說著就把王念安拉出了教室，「你在門口站著，別亂跑哈」說完崔琳就把教室大門關上了，王念安就只能透著玻璃看著在教室里上課的兩人。

這姿勢，這動作，王念安就是把骨頭剔了估計也做不出，一個人在門口無所事事的王念安，為了打發時間拿出自己的老夫子漫畫看了起來。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王念安一本老夫子都看完了，崔琳都還沒結束，王念安就只能在教室外來來去去溜達，碰碰這個碰碰那個。

「小不點，喝水么」王念安抬頭便看見表姐的老師，哦，檀老師遞過來一瓶礦泉水，但是小小的王念安跟著父親看了那麼多法制節目，防備的看著那杯水。「哦，小不點不愛喝礦泉水么？看著眼前的檀老師自顧自的說著，轉身就從另一個房間拿來一瓶可樂遞給王念安。王念安想著這麼多人他總不能幹壞事，便小心翼翼的接過可樂順道說了一句謝謝老師。

這麼有禮貌的小孩可不多見，檀健次看見她在扭開瓶蓋的時候頓了一下，還以為王念安扭不開瓶蓋，正準備幫忙的時候，就見王念安大口大口的喝著可樂了。

王念安的餘光一直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臉上關不住的好奇。「怎麼這麼喜歡看我？」或許是王念安的偷摸的小表情引起了檀健次的反應，檀健次放下了一直回復簡訊的手機。「看哥哥長得帥啊，還是全國冠軍」從小王念安對彩虹屁一直都信手拈來。「呵呵，你這個小孩這麼可愛，那你說說我哪裡帥了？」聽到彩虹屁的檀健次不禁的看著眼前的小人。聽到這裡的王念安趕忙擺出認真的表情，搖頭晃腦的點評著「哪裡都帥，比電視機里的人都好看」「你看著眉毛」「你看這個眼睛」「你看著嘴巴」每說一句，王念安還要在空中筆畫一下。機靈可愛的模樣逗得檀健次嘴角都壓不下來。

「你幾歲咯？叫什麼名字」檀健次眼睛都帶著笑問著眼前的小不點

聽著檀老師的詢問，王念安趕快的站到到檀老師的面前，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叫王念安。七歲了，讀錦官城小學，9月開學就讀三年級了，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說完還學著大人的模樣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哈哈哈哈哈哈」檀健次在也綳不住笑起來，「你這個小不點怎麼這麼可愛了」檀健次說完也伸出纖長的手握住了王念安的手，14歲男孩的手已經可以包住7歲王念安短呼呼的小胖手了，「你好，我叫檀健次，今年14歲，以後也請你多多關照」手握上的那一刻，王念安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覺得這個大哥哥真的是個好人，比家裡那個6歲只會哭鼻子的堂弟強，也比大自己一兩歲還搶自己油條的表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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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在玩會，我在再去指導一下你姐姐的動作」檀健次的聲音把王念安拉回了現實，就那麼一小會，王念安就在心裡把家裡所有能接觸的兄弟姊妹都比較了一遍，很可惜，哎~~~

因為政策原因，王家父母就王念安一個獨女，但是王父又一直想要個兒子，母親甚至從小就會對王念安念叨如果她是男孩就好了，她和王父的婚姻也不會三天一吵，五天一打。家裡唯一疼愛王念安就是爺爺了，但是爺爺和父親的感情一直不好，同住一個屋檐下卻連吃飯都是分開的。父親一直把小時候父母分開，母親改嫁遠走他鄉只帶走妹妹，自己小時候吃不飽，沒人關心照顧的原因歸咎於爺爺，從王念安有記憶以來，父親就很少和爺爺說話，反而是母親經常給爺爺買些東西，爺爺也經常把退休金拿出來給母親貼補的生活。

王念安在6歲以前都是在外婆家讀幼兒園，那個小山村，滿山坡的農作物，外公外婆一直都是靠土地吃飯，養大幾個子女。每次外出勞作都會帶上孫子孫女，老年人雖然心有偏私，但是還是儘力帶著孫子輩，幫著子女減輕負擔。雖然表哥表姐總是會在時不時欺負一下王念安，但是在王念安被班上同學欺負的時候，會把對方堵在小路上揍一頓。表哥還會帶著王念安跟村子上的別的小夥伴玩，明裡自己經常欺負妹妹，但是別的小男孩每次欺負王念安，總是會被表哥追著打，每次暑假從城市回到村裡的王念安包里都是爺爺和父親買的零食還有爺爺偷摸給她很多嶄新的一元或五毛錢。除此之外，王念安總是在爺爺帶著逛市場的時候，看見表姐和表哥會喜歡的禮物對央求爺爺買下來，帶回村裡給表哥表姐，6歲之前的王念安除了暑假能短暫見見父母和爺爺，其餘的記憶只剩下那漫山遍野的奔跑和在村子里的打雞打狗。

6歲的王念安回到大城市的讀書，剛開始城裡的同學總是看不起帶有口音的王念安，老是當著面喊她「土雞蛋」「土包子」等跟土有關的字眼，老師也不是很喜歡每天衣服皺巴巴，頂著一頭似亂草頭髮的王念安，王念安不知在這一年怎麼回事，老是生病，不是感冒就是發高燒，在老師的眼中，這個學生好像就沒有連續上過一個月的課，但是各科老師的反應卻是這個學生成績優異。感受到周圍的惡意，王念安就自己每天學著扎頭髮，收拾自己，因為之前的母親也很少見自己，因為父母感情不合，暑假都是外公把王念安送到母親店裡，母親在騎車把王念安送到父親家，她暑假大多都是和父親和爺爺度過，兩個男人沒辦法面面俱到，在村裡的時候外公外婆更是忙著地里勞作，表姐有空就給自己扎一下，沒空就是王念安自己巴拉一下。村裡的小孩大多都是這樣。

現在回到城市的王念安，小小年紀充滿了不安，自己學著照顧自己，自己學著收拾自己。一年級半期測試的時候，王念安以一騎絕塵的成績拿下年級第一的時候才發現同學看自己的眼神有崇拜，老師看自己的眼神有驚喜和欣慰。王念安才稍感放鬆。期末班主任家訪之後發現了王念安父母的不和，才明白王念安為什麼入學的時候看起來總是瘦小乾癟的。班主任走之前鄭重拍了一下眼前的王念安「加油」老師知道眼前這個女孩聽得懂，經過一年的觀察她發現眼前的小女孩心智早熟，早慧近妖，在一個談不上為人處世的年紀有著異於常人的通透，又保持這孩童的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