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集訓

今年的比賽剛好在隔壁城市重慶舉辦，因為是國際賽事，王念安需要提前進行集訓選拔，不同於之前的數學比賽，這次王念安第一次參加物理類國際賽事。王念安因為之前數學上出色表現不僅獲得知名的高校的青睞，也因此結交來自五湖四海朋友。這次王念安和之前比賽認識的老師微信聊天的時候得知隔壁城市要舉辦物理比賽，抱著學習第一，比賽第二的心態讓老師幫忙報名，之前比賽爺爺都會陪著王念安，這也是王念安第一次獨自出門。

兩城市之間高鐵比飛機更便捷，王念安乘坐高鐵到達重慶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在出站口等著王念安了。這次來接王念安的工作人員是前年相識的歐陽律，「歐陽老師，好久不見啊」一出站的王念安就看見帶著白色棒球帽的歐陽律，打著招呼蹦蹦跳跳的笑著跑向歐陽律，「王同學，還未恭喜你保送北大啦」歐陽律笑著回應著王念安，並順手接過手上的行李箱。兩人邊走邊聊「我們復旦下手就晚了一步，你就定下了北大」歐陽律作為復旦的老師，惋惜看著王念安，王念安去前年參加集訓的時候歐陽律就覺得這個小女孩是一個好苗子，數學思維強知識紮實，重點是心理能力，遇到事情的時候。能夠冷靜並且快速解決問題，那份處變不驚就像豆蔻年華的少女身體里藏著一位看遍世間百態的老者。「哈哈哈，先下手為強嘛，我以後如果讀研的話，那就麻煩復旦下手在快點啦」「小傢伙這麼早就考慮讀研啦」歐陽律的語氣沒有絲毫的疑問。世上的信息不對等總是在無形中顯示出來，王念安他們這群人已經在參加國際性的比賽，有部分家庭知道綜測提前招生、特長生、競賽、甚至還有些家庭為了讓孩子讀個好大學，甚至會遷戶口。但大部分高中生都還在備考高考，自己摸索著高考，人云亦云的填報專業。每一步都是自己摸著石頭過河，河的兩岸既沒有托底也沒有指點的人。寒門難出貴子的原因不僅僅是經濟條件的原因，更多是機會和教育資源的不平等。千軍萬馬過得不是獨木橋，是為了過橋獲得橋對面更開闊的世界。

因為考慮到王念安之前沒有參加過國際類的物理比賽，歐陽律開著車行駛在去集訓地的路上，一直在給王念安講解一些關於集訓選拔和比賽的注意事項「念安數學都那麼出色，這次物理比賽肯定是小意思」歐陽律怕第一次參加比賽的王念安緊張，還不忘活躍一下氣氛。「歐陽老師，你放心，我可是來之前去道觀給大腦開過光」王念安說完還比畫一個自創的手勢。歐陽律怎麼就忘面前這個小女生天塌下都還不忘吃的個性了。等兩人到了集訓地辦理好入住，歐陽律就忙著別的事情，王念安一個人在房間拿出了路上歐陽律給她準備的習題。就開始奮筆疾書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王念安來到食堂吃飯的時候已經坐滿了人，都是全國各地來參加比賽的學生，王念安打好飯就看見角落還剩下一個位置，剛坐下。「同學這有人嗎？」王念安抬頭看著面前的女生搖搖頭。女生剛坐好就開口「同學，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嗎？」等到王念安的肯定，面前的女生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徐婉軼，重慶二中的，你呢?」王念安看著眼前的女生「王念安，成都育才的」兩個女生自我介紹后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川渝不分家。一頓飯吃下來兩個女生對彼此有了簡單的了解。王念安到後面更是社牛起來，段子手上身逗得徐婉軼笑的合不攏嘴，甚至引起隔壁子的好奇，一頓飯吃到最後更像王念安個人的相聲大會。「哈哈哈，念安，好奇你當時摔下來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什麼」王念安講到當年自己看到路上倒下的自行車想跳過去結果摔了一個大馬趴的事，結合上王念安的比劃，給徐婉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以為自己是飛人喬丹，落地那一刻才發現高估了」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食堂。到了酒店才發現原來彼此在住在同一層樓。

都是來參加比賽，彼此約定明天一起參加集訓就各自回房了。回到房間的王念安心裡突然空空。可能因為是從小玩伴不多，玩得好又不經常見面，王念安對外就是一個自來熟，總喜歡熱鬧，喜歡各種各樣的活動，好像這樣才能顯示出這個世界不只有自己一個人。每次熱鬧后的孤獨和落寞。又會把王念安拉回自己的世界。

為期兩個月的集訓，王念安已經和徐婉軼處成了好朋友，這期間都得知對方已經保送大學，還都是在北京，兩人都覺得彼此有緣分。「安安，你之前去過北京么？」徐婉軼和王念安在房間炫烤串，集訓期間不得外出，每天除了做題就是做題。這還多虧徐婉軼這個本地人，他爸媽經常被她一個電話變成外賣小哥，托徐婉軼的福，王念安感覺自己臉龐子都胖了一圈。「去過啊，去姑媽家的時候。」「那你覺得北京哪些地方好玩？我之前都沒去過」王念安咽下嘴裡的食物，喝了口水才不急不慢的回答著「我也沒玩過，我當時去北京姑媽家，就陪著表姐在舞蹈教室和家裡兩點一線」徐婉軼還以為王念安再說笑「啥？連北京天安門都沒去過么？」瞬間王念安覺得手裡的牛肉串都被噴上口水「姐，擦擦，口水噴我手上了」說完還貼心的遞上紙巾。一聲「姐」聽的徐婉軼太陽穴直突突，這什麼世道啊，眼前的女生不僅長得好看，都是高三人家還小兩歲。之前聽王念安說沒參加過物理比賽還以為人家水平一般。剛開始還能指點一下對方，後面發現這小妮子特殊的癖好，就喜歡解題，越難的題越能激發出興趣，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隱隱的超過自己了。

徐婉軼還在感嘆一下人之間的差距的時候面前的烤串已經被王念安席捲一空，某個饕鬄現在已經揉著圓滾滾的肚子，並滿足的打了一個嗝。「姐，吃飯都不積極，思考著拯救世界嘛」「天安門路過但是沒去過」徐婉軼看著王念安一副滿足的樣子的。不由的好笑道「下次我先思考怎麼拯救我的串」

時光一瞬即逝，王念安和徐婉軼都通過了集訓選拔，年底的時候都會代表國家去參加決賽，接下來的時間都要準備去北京的讀大學的事情，兩個好朋友相約北京見。在集訓營大門口陪著徐婉軼等她爸媽來接她。兩個小女生手拉手依依不捨的樣如同生離死別，歐陽律不合時宜的打趣到「以後同一個地方讀大學，你們還怕見不到面么」。徐婉軼拉著王念安的手「這不是怕我們的王念安同學有了新歡忘了我這箇舊愛么」說完還做出欲哭無淚的樣子，看得王念安直呼好笑「我可不是玩莞莞類卿那一套哈，誰能代替我心中的婉軼姐了」說完還挑起徐婉軼的下巴，十足十的小流氓。徐婉軼看著王念安眼波流轉，臉居然紅了。

兩人互相打鬧的時候，徐婉軼的爸媽就到了，送走了徐婉軼。王念安也乘坐歐陽律的車到達了高鐵站。王念安沒有直接回家裡而是打算直接去表嬸家看爺爺。兩個多月沒見到爺爺，也不知道爺爺身體如何。「謝謝歐陽老師了」王念安下車的時候表達了這段時間歐陽律的照顧，「不客氣，以後王同學飛黃騰達的時候不要忘記歐陽老師就行」「哪能呀，要是物理比賽能為國爭光，我一定在領獎台好好感謝一下歐陽老師」說完還俏皮的對著歐陽律眨眨眼睛。「那老師就等著那一天，期望到時候王同學嘴裡是真的「感謝」」歐陽律可忘不了之前王念安在數學比賽時候操作，頂著三好學生的外錶帶著一群同齡的學生在比賽期間可沒少給他惹事。最後歐陽律擁抱了一下王念安，他也很期待這個女生站在世界的領獎台。帶隊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個天賦異稟的孩子，王念安一定是最特別的那個，不僅是感嘆她的學習能力，更多是他覺得王念安就是一個挖掘不盡的寶藏，隨時隨地給與他驚喜，例如這次的物理集訓，他原本也是抱著給王念安開闊眼界的目的，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不僅不怯場還通過了選拔，這是他沒有想到。

經過幾小時的車程后王念安到達了表嬸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王鶴逸帶著耳機都聽到大門口王念安的大嗓門「親人們，你們可愛的小王同學回來啦」沒辦法，誰讓在表嬸家比在自己家更自由了，總是能讓王念安卸下防備做真實的自己。聽見聲音的王鶴逸從窗戶伸出頭「呦，這是小王吧，好久不見啊，看來這次的學習吃的好喝的好，聽聲音中氣很足啊」「王鶴逸，說王不說吧，我是小王吧你那麼大個子，那是大王吧」王念安看著樓上的王鶴逸，有條不紊的回擊。說完就走進家門，一進門表嬸就迎了出來「安安回來，別聽你弟，他狗嘴什麼時候說過人話」還順勢把王念安的行李箱接過。王念安摟著表嬸撒嬌「還是嬸嬸好，安安最愛嬸嬸拉，哇，肯定是有好吃的，廚房都飄出味道了」說完王念安還使勁吸了吸。老爺子也從房間走出來「就你狗鼻子靈，你嬸嬸聽說你今天來，過了中午就開始忙著給你做好吃的了」兩個多月沒見到孫女，老爺子一雙眼睛都要長到王念安身上了，王念安作勢轉了一個圈「沒瘦，沒瘦，還給你漲了幾斤肉回來」「你爺爺天天都念叨我們家安安啊，我們家安安，我這耳朵都要長出繭子了」放下包的表嬸還不忘揭老爺子的底。老爺子聞言就跟老小孩一樣哼唧一聲。

「安安回來了」正在哄老爺子的王念安聽見背後的表叔的聲音，轉身就看見表叔提著一大包東西，趕忙迎上去接過。「哦，吼，表叔你去搶銀行了么，這麼重」剛接過包的王念安就給放地下了。王鶴逸見狀又提起來放在沙發上。「你這小傢伙，我要是搶銀行還能這樣招搖的回家么，這是你嬸嬸給你買的東西」「給我？」王念安疑惑的打開包，裡面有有各式各樣的衣服，從夏季到冬季，還有鞋。都是按照王念安喜歡的款式買的。「這不是想著你要讀大學了，給你置辦點，我都是去服裝店選的，質量沒的說，快看看如果款式不喜歡，嬸子帶著你再去換」嬸子走過來拿著衣服在王念安身上比劃著，王念安哪裡不會知道嬸子的好意，怕自己父母不上心，提前給置辦起來，自己總是能在嬸子家感受到愛。「哪裡會不喜歡，我去試一試」怕穩不住眼淚，王念安拿著衣服走向房間。在房間平復了心情，調整了表情才穿上新衣服出去「安安公主出場了」王念安還不忘臭屁的誇獎一下自己。在客廳的中央給大家轉了幾圈。「嬸嬸的眼光真好哦，這件就是給量身定做的」王念安每試一件就誇一次自家表嬸，表嬸臉上的笑一直沒下去過，「媽，快別笑了，臉都成菊花了，這是給王念安整的服裝秀么」王鶴逸在王念安試第十件衣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一個愛秀，一群人愛捧。要是自己還不打斷，都能吃第二天的早飯了。「王鶴逸，你羨慕吧，嘖嘖嘖，羨慕死你」王念安說完還不忘去王鶴逸面前轉個圈。「羨慕，羨慕死你了，快去換衣服，吃飯了」說完就把王念安推回房間。等到王念安重新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表嬸已經拿好碗筷了，其餘人已經入座等待吃飯了。王念安就跟蜜蜂看見花一樣飛到餐桌邊落座。剛剛坐下面前的小碗就已經被表嬸表叔夾成小山了，這真的是愛的負擔。

吃完飯王鶴逸就拉著王念安打遊戲「王地雷，你是豬頭么，開大招啊」「開開開」王念安手忙腳亂的按著鍵盤............一陣沉默后王念安對著自己的小兵開了大招「艹」王鶴逸忍不住爆了粗口，王鶴逸實在沒搞懂王念安的細胞結構，她是怎麼做到生活中玩遊戲秒殺眾人，一打網游就秒殺自己這麼離譜的事。最後在尷尬的氣氛中王念安默默拿起房間中的漫畫書，不動聲色的跑到了房間的另一邊，降低了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