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兩人的不甘

番外7 兩人的不甘

夜幕已低垂,柔和的燈光灑落房間里朦朧而夢幻,檀健次低下頭后他的唇就這樣再次落到王念安的唇上,既不急促也不遲疑。當兩人的呼吸開始交織,空氣中瀰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張力。

檀健次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指尖的觸感如同最細膩的綢緞,帶著他不容忽視的溫柔與珍視。王念安在兩人唇輕輕觸碰的那一刻,震驚到眼睛瞪的更大了!她感覺時間彷彿凝固。她心想是不是自己病入膏肓了,這都開始做春夢了?

檀健次的眼神中閃爍著情慾的光芒,起初是他輕柔的試探,輕柔的吻像是春日裡細雨輕拂過花瓣,見她沒有掙扎反抗,他吻的深沉而熱烈,吻變成了夏日午後的暴雨,傾瀉著他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愛意。

直到唇間傳來他輕咬疼痛,王念安猛的清醒,這不是做夢!她一把推開檀健次趕緊別過頭,用手擋在兩人中間,他們兩人不應該這樣。

檀健次被她推開后見她眼神恢復了清醒,這小沒良心倒是清醒了,他此時卻要烈火焚身了。

短暫擁有對此刻王念安來說是一種懲戒,她不想讓短暫的回憶成為悠長的思念。她現在脆弱似雪花,雪花不該落到春風裡。「檀健次,你起來!」王念安用手肘撐著床準備坐起來。

她冷靜的語氣引起檀健次不滿,他想起剛才那些藥品。檀健次不打算如她的意再次俯身而下,壓住她半個身子,不讓她亂動,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有些事,我們該好好談談了!」他的炙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根,檀健次見到她小耳朵紅如晚霞。

王念安.............需要壓著她談?她別過頭不去看他那雙帶著未了情慾和溫柔的眼眸:「你坐起來,我們再談!」

「不要,你把頭轉過來看著我。」檀健次見她清醒后就不願看著自己,心裡逐漸不舒服,語氣也不似剛才的柔和了,慢慢變得生硬起來。「我再說一次,轉過來看著我!」

「你就這樣說,我聽的見。」王念安聽他帶著冷意的語氣,她語氣更加平淡冷靜了。如果不是他壓著自己,她連身子都想背對著他!

檀健次不再和她多說,反正她那張嘴此刻除了和他對著干、氣他以外什麼都不會!他捏緊她的下巴強硬的將她頭轉了過來,強迫她看著自己,「什麼時候得抑鬱症?」

王念安.............她被他突然揭穿心事,這心事如同被揭開的傷疤既痛楚又複雜。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與驚慌,王念安被突如其來的質問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沉默的望著檀健次,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些許線索,想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患有抑鬱症的。

檀健次瞧她還不說話,心裏面已經隱隱有點著急生氣了。他也並不打算就此罷休,急切尋求答案的焦慮讓他繼續追問下去,「病了多久了?是不是分手前你就生病了?」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今晚不管她如何落淚,轉移話題都沒用,今晚他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為什麼瞞著我?這麼大的事你當時都不告訴我!」因為憤怒檀健次捏住她臉頰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他無法理解她的隱瞞,更無法接受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去看病,吃藥。「王念安,你說話,你再不說話我就把這件事告訴王鶴逸!」檀健次憤怒的聲音里夾雜著顫抖,那是因為他內心的情緒已經接近了爆發的邊緣。她連他都瞞著,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也不會讓王鶴逸知道,何況王鶴逸要是知道她生病早就罵罵咧咧了,這兩年不可能這麼平靜!

檀健次眼裡帶著火焰,目不轉睛的緊盯著王念安,他的緊迫感使得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王念安望著他憤怒的樣子,聽著他質問自己。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原始抗拒他的質問,她微微顫抖的手此時緊緊握住被單,沉默了片刻后,她緩緩開口「你問這些沒意義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的眼神再次變得淡漠和冰冷,她把自己重新冰在山川之中,不讓鮮活的氣息靠近她。

「艹!」檀健次因她的話氣到都開始飆髒話,分手,分手,她動不動就是兩人分手了,對,她還喜歡和自己兩清!「沒意義?那我們現在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他的語氣中帶著他爆裂的怒氣,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她對瞞著自己的怒氣,對她推開自己的憤怒。

他帶著怒火的吻就這樣再次落到王念安的唇上,不顧她的掙扎和抗拒,緊緊地抱住她,彷彿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里,檀健次的動作粗暴而熱烈,他吮吸著她的嘴唇,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通過這個吻傳遞給她。

王念安因他突然的動作受到了驚嚇,她試圖反抗著他,小手不停的推著他,但檀健次的力量太大,還壓著自己,她腿也用不上力,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檀健次見她打算推開自己,直接用一隻手禁錮著她兩隻手腕,將她的手死死按在床上。

王念安.................他居然給自己來這一套!王念安緊緊抿著唇,不讓他稱心如意,誰知檀健次居然單手用力捏著她下顎,她吃痛一松他就趁機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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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王念安忽然感覺到自己睡衣里滑入不屬於她的體溫,那隻手還用力掐著自己腰,此時她怎麼都推不開他,羞恥和委屈讓她眼淚洶湧的落下,「嗚.....嗚.....嗚」

她的哽咽嗚咽聲讓檀健次心再次軟,他的吻變得輕柔起來也將手從她睡衣里拿了出來,一邊吻著她一邊擦拭著她眼角的眼淚。他不敢鬆開禁錮著她手,他怕她跑了,他不喜歡她雙手推開自己的模樣。

王念安察覺到他的變化,眼淚掉的更凶了,他為什麼要這樣霸道的強迫自己回答。

「你這麼想和我兩清?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檀健次抬頭看著她含淚的眼眸,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她的心疼、不舍與憤怒交織的複雜情感。他的手依舊緊緊地禁錮著她的手腕,將她牢牢地鎖在身下。

王念安又氣又委屈,這輩子除了他沒人這樣對待過自己,她再次嘗試推開他,卻還是無力反抗他那如同鐵鉗般的手勁。就在氣氛再度緊繃到極限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王鶴逸的大嗓門:「王地雷你再睡下去,隔壁雞都打鳴了!」這聲音如同一道清泉緩緩流入二人緊張的對峙之中。

檀健次的手微微一松,王念安的掙扎也暫時停止。兩人目光相對,氣氛雖然依舊凝重,但至少暫時擺脫了即將爆發的邊緣。

「馬上起來啦!」王念安回應著王鶴逸的話,她哽咽的聲音就像是剛剛從一場深長的睡眠中醒來,還帶著才醒的鼻音與迷離。

「這個時差得倒多久呀!」王鶴逸站在門外碎碎念,這一天到晚都在睡,等會又該睡了。

王念安轉動著手腕發現他還是不願意鬆開自己,只好委屈可憐的望著檀健次,低聲的說道:「你先鬆開我。」

「不松,你把話說清楚。」檀健次說完就抬頭望了一眼房門,隨即就低頭注視著她,「說不清楚,這房門就別出了!」

王念安................她欲語還休的望著他,心酸苦澀再次泛濫,現在抑鬱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隨時複發的應激創傷。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檀健次,我等會..........」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又傳來了王鶴逸的聲音:「我的仙人,你磨磨唧唧地幹什麼呢?真打算等雞打鳴呀!」

王念安看了一眼房門,又看了一眼檀健次,心中的慌張更甚,她故意惡狠狠的大聲回應著王鶴逸:「女孩子不能催,再催我頭髮給你薅光!」

「行,大小姐,你老慢點!」王鶴逸對著房門翻白眼,心裡籌算著王地雷此刻體弱,他要不要趁機一洗前恥?這想法剛出就被自己打住了,他等會前恥還沒洗掉,她就華麗的暈倒了,自家爸媽倒是能趁機砍掉他一血。

王念安忽然微微抬頭用額頭抵著檀健次的額頭。和他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她才哭過的眼裡星光點點,撒嬌的語氣此時也更是嬌軟了:「我手疼,你先鬆開我的手腕嘛,鬆開我就給你說呀。」

檀健次緊鎖的眉頭和胸中翻湧的怒氣,在她突然展現出的撒嬌姿態面前,竟不由自主地軟化了幾分,他回望著她那雙烏黑的眼眸,那雙眼眸帶著星光閃爍和他影子的倒映。檀健次覺得此刻心裡有兩個聲音說話,一個強硬的讓他要堅持原則,讓她先把話說清楚,另一個軟弱到無法抵抗她突如其來撒嬌,無法拒絕她可憐巴巴的請求。他的無法抵抗讓他的怒氣與不滿暫時隨著她的撒嬌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心防的鬆動,僅僅一瞬間就不自覺就鬆開對她限制。

此時他見她眼神迅速變的狡黠,他還沒來及反應就被猛然推開,某人又變成兔子。王念安!她還敢給自己耍小心思。檀健次見她一下就躥到門背後,他手瞬間緊緊握成拳,隨時準備再給她抓回來,他怎麼就再次相信這個小騙子了!

王念安剛才眼裡望著他,思緒卻一直放在他禁錮著自己的手上,見他鬆開之後立刻就推開他,她真的是拿出一條命的體力在逃,這多來幾次她真的要提前壽終正寢了。

一人站在床邊,一人站在門背後,王念安喘著粗氣的望著檀健次犀利的眼眸,她雙手合十用口型朝著檀健次拜託拜託了幾次后就迅速關掉房間燈,立刻打開房間門躥出去了,順帶反手把房間門關上。她瞧著門口的王鶴逸,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拽著他就往客廳走「走,乾飯!」

檀健次............突然起來的黑暗讓他眼睛很不適應,屋內還響起關門的聲音,等他適應光線之後屋內早已沒人了。檀健次覺得此刻自己真的是三魂七魄都被氣出竅了,他順勢往床上一趟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結果床上全是她的氣息,他就更加心煩氣躁了。

王鶴逸?.......這土撥鼠吧,一下就躥到他面前,「姐....你........」他話還沒說話就被抓著領口給拖到餐桌前,整個客廳都回蕩著他驚呼的聲音「誒,誒,誒,」王地雷在這裡拽麻布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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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實在受不了被她氣息包圍的感覺,他準備坐起來大大方方走出去回家,這房間他是一點都不想待了!剛動身他腦中就閃過她拜託拜託可憐樣子.............她就是禍害,專門禍害自己。檀健次乾脆眼睛一閉就躺在她的床上閉目養神了。他腦中想著別的事情去轉移注意力,可不管他想工作還是想瑣碎的生活,思緒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她身上。

這小騙子?心較比干多一竅,檀健次回想著那一年的往事,她把樁樁件件的事都瞞的很好,每句話都說的自然,自然到自己明明多心懷疑過卻被她糊弄過去了。

檀健次更想不通她如今對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她對自己沒感情,她為什麼不像當年那樣涼薄,直接對他說些刻薄的話,讓他徹底死心?

如果她對自己有感情,她為什麼又總是要躲著自己?檀健次心中的迷霧越來越厚,他感覺自己身處在濃霧之中,濃霧將他淹沒,他連自己都看不清了。

此時他手機開始震動起來——呦呦。他望了一下房門,最後還是走到陽台小聲接起了電話「喂,呦呦」

「檀哥,最近的工作對接詳情我給你發到微信了,你看看呢!」呦呦想著今下午就發給你了,現在自己都吃過晚飯還沒收到回復,她只好打個電話提醒一下。

檀健次不以為然的說道「好,我等會看看,還有事嗎?」他今下午腦子裡都是房外那個小騙子,壓根沒仔細看工作上的消息。。

「那個......」呦呦想起昨晚她看見的畫面,三個人在一輛車,她今天也聽到檀哥對珠珠說的話了,很明顯就是敷衍。她很早就知道王念安有個弟弟的事情,昨晚王鶴逸又在車上,她很快就猜出了兩人的關係,但是她沒想到昨晚檀哥也跟著他們離開了。難道檀哥和王念安複合了?其實他們複合她還挺樂見其成,畢竟王念安性格好又沒架子,誰不願意要個好相處的老闆娘呢!

檀健次聽到呦呦糾結的語氣,他心裡本來就煩躁,現在助理說話怎麼也吞吞吐吐的了?但他沒有藉機發火的愛好,語氣隨和的問道:「呦呦,你有什麼事不方便說嗎?」

「檀哥,你現在是不是和安安在一起呀?」檀健次耳邊傳來呦呦聲音,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卻又難掩關切。她怎麼知道他們現在在一起?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呦呦聽到檀健次的回復她才微微放下心,她擔心自己會錯意,萬一兩人沒復和,那她不就多管閑事了嗎?「檀哥,其實.......昨天安安沒有故意罵珠珠姐,她和珠珠姐之間有些矛盾。」王念安以前受那麼大委屈都沒和檀健次說過,那昨天的事情她肯定也沒說了,她想著替她解釋一下。

檀健次猝不及防的聽到呦呦的話,心裡一緊,不愉快?「你說吧,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他聽著呦呦閃爍其詞,這事又涉及經紀人。他擔心呦呦顧忌珠珠的身份有所隱瞞,所以直接開口承諾替她保密。

這下呦呦的沒了後顧之憂,呦呦把這些年自己知道的事情給檀健次說一說,「當時工作室成立的時候,大家都擔心她會耽誤檀哥你的事業,所以對她態度有些敷衍和冷淡。」

「後來,珠珠姐認為她破壞解約的事,私下對她的態度也不怎麼和善。」

「你們那年吵架期間,她聯繫珠珠問你的情況,每次珠珠姐都防備著不願意告訴她,而且對她說話也不算客氣。」

「我遇見過幾次珠珠姐和她見面時,都讓她不要耽誤你事業的發展。」

「那年她反正也挺委屈受氣.,但安安對我們依舊還是很好,她從來沒對我們冷過臉..........」

呦呦的話逐字逐句在檀健次耳邊迴響,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沉重。他覺得此時屋外的寒冷好像都沒自己的心冷,她怎麼什麼都不告訴自己!生病也不說,受委屈也不說,什麼都獨自扛著。檀健次聽到呦呦最後一句話落下「昨天也是因為珠珠姐先開口說你工作,她才不高興的。」

這兩日來,種種事件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將檀健次原有的認知撕扯得支離破碎,讓他彷彿置身於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檀健次被這兩天突如其來的變故擊得有些恍惚,他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不解與心疼:「她怎麼都沒說呢?」

呦呦聽到他失落的聲音,誤以為是再問她,「那年工作室剛成立,她知道你事情繁雜,肯定是不願意讓你分心吧。」

檀健次被一股冷風吹醒了,「嗯,我知道了,先掛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獨自站在陽台之外凝視著遠方那輪皎潔的明月,帶著心中的五味雜陳陷入了自己世界。最後他整理好所有的情緒和思路之後才走進屋內,他順便瞥了一眼房門,他等會要是再被小騙子糊弄過去他這30多年就白活了!

坐在客廳的王念安索然無味的吃著飯,身上忽冷忽熱的體感讓她很不好受,而她主要的心神都放進被她藏在房間里的火藥桶身上,這剩下的時間可怎麼過呀,她總不能一直躲在客廳不回去睡覺吧,一回去就免不了要被他逼問。她剛才無意瞟到床頭柜上藥片的鋁箔,肯定是他打開自己床頭柜上找葯的時候,看到治療抑鬱的藥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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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回的太晚了,將藥品隨手就丟進抽屜里了,原本想著今天在收拾,結果上午遇到極品,下午遇到活爹!再一次肯定九年義務教育的重要性,就是不能放陌生人進門!

「安安,怎麼不夾菜呢?」表嬸關心看著侄女,心想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王鶴逸心想他都快吃不下了,何況王念安這個小雞仔「媽,我們倆就是潲水桶也倒不下那麼多湯湯水水呀!」他話剛說完後腦勺就被王念安拍了一巴掌「我才不是潲水桶!」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表嬸也連忙吐槽兒子,他這些年在家吃過幾頓飯,這下午喝碗湯就這麼多抱怨。

王鶴逸轉頭看了一眼雙眼無神又繼續發獃的王念安,她燒呆了?他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隨後就驚呼起來:「哎呦,我去,你怎麼又發燒了!」

因為王鶴逸的話讓王念安秒變吉祥物,每人都過來摸她的額頭,摸額頭的流程都一樣。

「又發燒了?」表叔聽到王鶴逸的話也趕緊伸手摸了摸侄女的額頭,還摸了摸自己額頭比較。「怎麼這麼燙!」

表嬸也站起來走到侄女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就是發燒了,我去找葯。」

王念安..........「我吃過退燒藥了,等會就退燒了。」她趕緊出聲安撫大家。「我生病就是這樣,發燒反覆幾次就好了。」

王鶴逸............這習以為常的態度,讓他都淡定了。

「安安,咱們再去看看中醫吧,調理一下。」表叔的話意料之中的引起王念安表情的龜裂,她只要想起那黑乎乎的中藥,未喝先吐了。「我覺得中藥咱們就算了,我養養就好了。」

「得了吧,她小時候喝那麼多中藥,再喝就成中藥罐子了。」王鶴逸出聲幫王念安解圍,他只要想到她小時候把中藥當水喝,那時她身上也是藥味,他覺得這飯也有點中藥味了。

王念安身體的難受讓她提不起精神色,何況屋裡還有一個鬥智斗勇的人等著她,她放下筷子望著大家關心的眼神,她開口說道「我吃了葯犯困,又想睡了。」

王鶴逸感慨的搖搖頭,新生兒都沒她能睡。

「去睡吧,餓了我們再吃。」表嬸笑著對她擺了擺手,這時她想起鍋里熬好的五紅湯,連忙出聲喊道「安安,等一等,我給你舀碗湯帶進去,剛好放溫馬上就能喝了。」

王念安和王鶴逸.................怎麼還有湯!兩姐弟互相看了一眼都選擇低下頭不說話,湯湯水水堪比坐月子催奶?

最後王念安無奈端著湯往房間走,王鶴逸望著她的背影,臉上剛掛上幸災樂禍的笑。他面前就出現一碗湯和自家老媽的話「這還有多餘的一碗,你喝了。」王鶴逸............他一個男的不需要坐月子!另外他是不是應該改名字叫「王多餘」!

王念安端著湯路過王鶴逸房間的時候,祈禱他今晚可早點睡吧,早點讓自己把火藥桶丟出去,不然她今晚可能都活過不去了。她打開房間門黢黑一片,她關上房門后剛準備開燈,她手臂就被捉住了,她手上的湯都差點灑出去,「大哥,這手上端著東西呢!」

檀健次在黑暗中看著她臉,想起她瞞著自己那麼多事情,心裡堵著的氣讓他感覺胸悶想要發泄。他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湯,直接端過來一口就喝了下去。王念安???這麼主動?性格大變呀!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有人幫自己解決這些湯湯水水了,她唇瓣瞬間就被堵住了,湯水驟然之間就被自己吞咽下去...........檀健次一手端著碗,一手摟著她肩膀吻著她,誰讓她剛才竊喜的表情被他發現了,他現在見不得小騙子高興。

王念安直接推開他,立馬打開房間的燈光,瞬間明亮的環境也讓她感到一種解脫,她立刻用衣袖來回的擦拭著自己的嘴唇。兩人都沒關係了,他還吻自己,他怎麼不抱著他的呆狗去親!

瞬間的光亮讓畏光的檀健次有瞬間的不適應,他微眯著眼睛看著她。她的動作落在檀健次的眼中就變成嫌棄了,她抗拒嫌棄著自己的觸碰?檀健次直接把碗放到一邊,順手把燈再關掉,然後轉身就拽著她,給她拖到床上。

王念安?這還打算霸王硬上弓?她趕緊雙手抱胸防備的看著他,壓低聲音的說道:「你這算強迫哈,違法的哈。」

「那我們算一算,你這兩天親我的賬」檀健次隨即就俯身上去準備給她算賬、

她怎麼就沒算到這男人現在臉皮這麼厚!這兩年全紅到他臉皮上了!王念安連忙抵住他,不讓他接近,她這時發現檀健次那雙眼睛就像黑暗中的獵豹一樣,閃耀著危險的光芒。「不不不,我們有話好說。」她又不是沒對他狗過,審時度勢這詞她打娘胎就會了。

有話好說?他跟她好好說了一下午一句話真話都沒得到,檀健次握住她抱在胸前的雙手手腕微微用力就將手從她胸前移開,他伏在她耳邊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我給你一分鐘想,要不要給我說實話。」他故意湊得極近,讓他的氣息和嘴唇若即若離的撫過她的耳朵。

王念安.............她此時嘴和腦子都快,但是嘴更快。「我說,我說。」見過狼狗追著肉跑,沒見過肉追著狼狗捨身。

「你多久得抑鬱症?多久開始吃安眠藥的?」檀健次吃一塹長一智,今晚在她這裡胃都要脹爆了,他絲毫沒有準備起身好好問她,就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在她耳邊詢問。

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彷彿如同暖風輕輕撩撥著她的心弦,帶動著她內心深處的悸動。"我好像......我......"王念安閃爍其詞的話語尚未說完,她敏感的耳垂便被某人輕輕含在了他的唇間,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他低沉而帶有威脅性的聲音:"嗯?"。檀健次見她這時候還準備糊弄自己,差點都想咬她這個小騙子了,她再不說真話他就動真格了!

王念安被他這個舉動一驚,直到這時她才確認檀健次今晚得不到答案,真的就要給她動刑了........她輕柔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說道:"別這樣。"她急忙朝著反方向偏了偏頭,試圖躲避他的親昵舉動。然而,王念安沒想到這個迴避的動作卻讓他的吻順勢延伸到了她的脖頸處。

這下她也綳不住,連忙說道:"你把我從道觀接回來后,沒多久就開始吃安眠藥,幾個月後就確診抑鬱了。"哎,她都釋然他還要問,徒增煩惱。

檀健次的心中如巨浪般翻湧,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滿滿的對她心疼還夾帶著一絲憤怒,又有深深的痛苦。他緊緊握住王念安的手腕,用力到幾乎能聽見骨頭咔咔作響,他在她耳邊低吼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答案和他推測的差不多,可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心充滿了痛苦,她吃個葯都要耍賴的人,在那一年吃了那麼多葯,她連自己都沒說那她當時得多麼無助。

「我以為我很快就好,所以誰都沒說,」王念安不適的轉動著手腕,這哥們難道不知道被他捏住有多疼嗎?「我手好疼,能不能松一松?」她這個前女友好歹還發著燒呢,談不上舊情難忘,出於人道同情他都不能對自己好點嗎?

檀健次將緊緊握住她手腕的動作變成了輕輕圈住,「當年你在工作室受的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埋在她頸窩處,他將他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黑暗中,隱藏在兩人肌膚貼合處。

王念安............他怎麼這都知道?詐自己?總不能是珠珠投案自首吧!她更在意他語氣里的失落和難過,心一軟就忘記兩人目前敵強我弱的狀態了,她輕聲開口安慰道:「我覺得還好,沒覺得委屈。」說完她自己都無語了,她怎麼不當個小人,背後告狀!

她的話讓檀健次陷入短暫的沉默,她怎麼可能不委屈?她給自己說過她不喜歡去工作室,她覺得大家不喜歡她,他以為自己把她護得很好,可是他們個個都背著他讓她受委屈。

她見檀健次沉默的不再開口,以為他不信,只好主動交代起他今天白天提出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心想等過了今晚她一定跑的遠遠不讓他看到自己!「錢是因為當年家裡賣了一套房,錢在我手上,當時楊雪和我說過那部戲,剛好又是樊師兄公司的投資,我就順便投了試試水。」她那錢確實賣房的錢,也不算騙他吧。

「我前幾日就回國了,先回的道觀才回的北京。」

「你工作室樓下碰見你妹妹是意外。」王念安心想能不意外嗎?剛到北京就碰到兩個他認識的人,這意外都帶上玄學了。

檀健次聽見她的話不再握著她的手腕,反而是躺在她旁邊,在黑暗中望著她的側臉。他緩緩問出自己最後一個想問的問題也是他最在意的問題:「為什麼要分手?」他此時十分確認自己的心意,確認自己不想放開她,確認到還是想擁有她。這兩年他強壓的愛意,但愛意和思念卻如春日裡肆意生長的藤蔓,悄無聲息地纏繞著自己的心房,讓自己無法呼吸,也無法掙脫。每當夜深人靜或是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兩人的往事以及對她的思念都會浮現在他的腦海。

房間里一時變得安靜起來,王念安不敢去看他,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她的理智和情感再次陷入膠著狀態,因為情感的完全恢復和再次重逢,自己對他的感情洶湧到難以平息。可現在的檀健次對於她來說就像夜色那輪美好皎潔的月亮,既遙遠又耀眼,讓人無法忽視,隔著他們中間是現實,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檀健次見她不說話,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方便兩人面對面的對視,他看著她的眼睛,手搭在她的腰上,「又不說話了?那我就.......」他身子微微前傾拉進和她的距離,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王念安剛想往後仰頭躲避,她的後腦勺就被檀健次扣住了..............他什麼時候預判這麼准了?她只好將她想說的話用平靜緩和的語氣說出來:「我當時壓力太大了,因為生病情緒經常失控。」

「那時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的不合適,不管是家庭,還是往後的事業以及生活的圈子。」檀健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他不信她是「才發現!」,她細膩敏感性格和做事的風格她當年如果沒有想過這些,她是不會選擇開始。

「我太累了,我當時覺得在你身邊又委屈又不開心,所以就說分手......」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檀健次突然吻住,這人怎麼說幾句話就吻,他是親吻魚嗎?

檀健次不想聽後面的話,她是因為委屈和不開心才說的分手,不是因為沒愛過亦或者不愛了。他肆無忌憚的吻著她,檀健次感受到她的掙扎后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的說道:「王念安,最後一個問題回答錯誤。」他想要兩人回到開始,她如果不愛他早就把他轟出去了,她都敢自己拿刀捅自己的人,難道還不敢拿刀子捅他嗎?

「誒,你!」王念安趁機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她被他氣的胸膛不停起伏,他是故意的!這才過兩年自己就玩不過他了!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呀,王念安感覺現在自己就是黃連精修鍊成人,從內到外,從頭到尾都是苦的!他身邊人每個人都可以說她幾句,他這兩天也是往死里欺負她,「嗚...嗚....嗚」王念安那股委屈又湧上來了,她什麼壞事都沒對他做過,他偏偏是欺負自己最狠的人,她雙手捂著臉小聲哭泣,哭到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

檀健次沒想到她又哭了,他一下就慌了神將人扶起來摟著,他沒了和她針鋒相對心,沒有那些怨懟和恨意之後,再次對她的哭泣變得毫無抵抗力。他低聲的哄著她「不哭了,我不逗你了。」他原本也捨不得對她做什麼事,剛才不過是怒氣上頭說的狠話。

逗?王念安心裡路過數不清的草泥馬!她又不是狗,又不是貓,還要被他逗著玩。她哽咽的說道:「你...要是...還氣不過,今晚...你把我...掐死也行。」她不停的深呼吸來調節自己的情緒,她的每句話都因為抽泣和哽咽被切割的斷斷續續。「你...怎麼...唯獨..對我就...不依不饒。」

「這兩天..你除了凶我...就是欺負我...嗚」

檀健次再次聽見她小貓般嚶嚶的哭泣聲,他伸手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手從臉上拿下來,他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黑夜中她眼裡閃爍的淚光就像是整個星河在隱現,檀健次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心中全是心疼。他輕聲細語的語氣中帶著他滿心的柔情:「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這句話響徹在王念安的耳邊以及她的心扉,她水朦朧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她轟的一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會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兩人明明可以各自安好,他非要再來拉扯自己,讓她再次選擇放棄的勇氣和經歷放棄痛苦。她忍著心裡的萬般不甘和抵擋著對他的情意,情緒的起伏和她身體不適讓她聲音變得微微有點激動「不好,一點都不好。」

「檀健次,我不要你愧疚,我抑鬱症好了,我不要你的施捨。」不管他出於什麼感情,兩人都沒了可能。「你我之間的職業和人生都有壁壘,我們不合適,一點都不合適」王念安甚至開始祈禱著他快走,不然她會說出一些傷害他的話把逼走。

檀健次見她又開始激動,擔心她暈倒。她誤會了!他沒有因為愧疚才這麼說了。「安安,你聽我說,我沒有.....」他說著話準備站起來摟她的時,還沒來得及摟住她,只見她轉身就走,最後把自己關進衛生間。檀健次剛想敲門讓她出來,這時衛生間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要洗漱睡覺,你不要說了!」

王念安反覆安撫自己情緒,故作鎮定打開衛生間暖氣和淋浴,她一邊刷牙一邊看著衛生間鏡子里的自己,那蒼白如雪的臉,她的眼淚還是無聲的順著臉頰流下。她默默取掉手上的腕錶,深入骨的疤痕就這樣出現在她自己的眼前。這些隨時都在提醒著自己的不配,不配和他在一起,不配享受正常的戀愛和感情。

她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她剛才差一點就答應了,那句話響起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喜悅,可喜悅帶來更多的苦澀,老天為什麼奪走了爺爺還要讓她患上精神疾病了?她喜歡他,她惦記他,放不下他為什麼就是無法在一起呢?她的存在只會拖累他,她甚至都憎恨老天對她的狠心,為什麼早不恢復情感晚不恢復情感,非要在回國遇見他的時候徹底恢復呢!

她無力的脫掉睡衣走進水流之中,她將淋浴調成了涼水,她安慰著自己一定是發燒才會不清醒,她需要理智的清醒,滾燙的眼淚混合冰冷刺骨的水傾瀉而下,她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水珠,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冰冷刺骨的水如鋒利的刀刃,瞬間劃破了肌膚的防禦,冷意直刺骨髓,她身上的高溫也擋不住外在冷意,得到一時的平息。

檀健次無力的雙手環胸靠在衣櫃邊上,黑暗中他的眼眶泛著紅,眼角也逐漸濕潤起來。他心頭有股揮之不去的涼意,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檀健次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她明明對自己還有感情為什麼就不能重來一次。自己這次真的不會讓她在受那麼委屈了,自己現在可以把她護的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她不管多久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在選擇她。他捨不得再次放開她,他捨不得再放開她的手,他不想站在遠方看著她去愛別人,他一想到她以後會和別人相愛相擁,只是想到他就會崩潰。想起這兩年自己的嘴硬,嘴硬到對任何人都說不愛她,可自己從來都沒有把給過她的心再給別人。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一牆之隔,水流聲帶著兩人的不甘回蕩在兩人的心中,王念安關掉淋浴,水珠從她的發梢滴落,劃過她臉頰上的淚痕。臉色蒼白的她深吸一口氣,她身上已經沒有滾燙的體溫,也平復內心的波瀾,吹乾濕發之後她才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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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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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兩人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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