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這樣逼我有意思嗎?
「想好了就睡吧,明早還要去領證。」
傅修硯略過沈聽諾臉上的痛苦和糾結,有條不紊的安排著,還給她捻了捻被角。
如果現在能去領結婚證,他早就拽上她去了。
男人臉上的篤定刺痛沈聽諾眼睛,他是斷定她會為了顧肆也與他結婚!
「傅修硯,這樣逼我有意思嗎?」她聲線悲涼到發顫。
男人波瀾不驚,修長指尖撩了撩她快遮住臉頰的長發,緩緩說道:「比起辛苦一天,回到公寓見不到你的人有意思多了。」
沈聽諾極其厭惡地甩開他觸碰的手,「哪怕我心裡現在裝有別人,你也要娶是是嗎?」
傅修硯默了一瞬,頗有嘲諷意味地說:「心裡有別人又如何,你之前喜歡的人不就是我,最後還不是變心去愛上別人。」
言下之意,她還是會變心的。
沈聽諾閉了閉眼,思緒混亂不已。
她是千百個不願意嫁給傅修硯,即使知道過幾年會得到她想要的自由,她也不願再與他在一起,做盡夫妻間的親密事。
等她再睜開雙眼時,痛苦和糾結已被藏匿起來。
「傅修硯,你愛怎麼樣都隨你的便,你是想送顧肆也進局子,還是想讓他挨槍子,隨你,都隨你!我不管了,也管不了!」
只要她不受要挾,就沒人能威脅得了她!
她重生回來不是為了再次受虐的!
沈聽諾盯著男人逐漸黑沉的臉,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堪比立誓地說道:「至於想要我嫁給你,你、做、夢!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嫁給你,你死心吧!」
大不了她等顧肆也出獄,或者把命賠給顧肆也。
嫁給傅修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是真不怕顧肆也在牢里待一輩子嗎?」傅修硯沉聲,眼瞅著就能拿捏住人,結果她不受控,又蹦躂出他掌心。
「我怕啊。」沈聽諾難得對他實誠地說道,「可就是怕得要死,我也不想嫁給你,大不了我等顧肆也十年,或者把這條命賠給他,我也不會嫁給你。」
如果顧肆也在場,聽到這句話,他絕對能笑到起飛,可惜沈聽諾話中的主角不在場。
傅修硯則聽了她這番真誠到不能再真誠的發言,氣到一拳頭重重落到床頭柜上。
結實能承重的床頭櫃竟硬生生被他砸出一個窟窿來,木屑夾著血絲飛濺,血腥味與房間內的熏香揉雜成一團鑽入鼻腔里。
沈聽諾打了一個哆嗦,又氣又怕,她嘴硬道:「你打死我吧,不然就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傅修硯森冷地睥著她,其中的冷意使得房內溫度都不由低了幾分。
男人周身滿是躍動的煞氣和明顯的殺意。
沈聽諾梗著脖頸,直視著他,半步都不退讓。
最終,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房門關上,沈聽諾趕緊跳下床,將門反鎖,又推來一張小桌子抵住房門,確定男人不會破門而入,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剛剛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傅修硯真會殺了她!
雙腿軟得不像話,沈聽諾靠著門板蹲坐在地上,心口不停的快速「砰砰砰」跳。
緩過一開始的懼怕,沈聽諾仔細復盤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不對勁。
有點不對勁。
按照傅修硯的性子,不達目的絕對不會罷休,他這次為什麼就這麼輕易離開了?
沈聽諾仔想著,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傅修硯不會是從一開始就在誆騙她吧?
其實他手裡並沒有什麼監控視頻,更沒有丟失什麼所謂的腕錶。
他今天突然來這一出,就是想讓她入套。
一旦他成功了,他們倆領了結婚證,她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想通關鍵點,沈聽諾氣到想罵人。
八成狗男人就是在誆她,所以才會這麼輕而易舉離開!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幸好她堅定的拒絕了,不然就要入了虎口。
狗男人!
垃圾!
不要臉!
居然騙她!
沈聽諾躺回床上,在心裡憤憤罵著,直到快天亮她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到中午,原想賴床繼續睡到底,但下午還有課,她不得不起來。
洗漱完,簡單收拾了一下,沈聽諾背上大提琴出了房間,下了樓,正巧遇上準備出門的傅修硯。
看到男人,沈聽諾想起昨晚被脅迫一事,她拳頭緊了。
察覺到身後的視線,傅修硯回首,神色淡然從容,似乎昨晚的事情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影響。
一見他這一反應,沈聽諾更加確認他昨晚就是在誆騙她!
忍了忍,她實在受不了這個窩囊氣,開口罵道:「騙子,不要臉!」
好險,昨晚險些被他騙成功了。
男人似聽不懂她的潛在意思般,瞥了眼她肩上的大提琴:「去學校嗎?」
「我去大街上乞討。」沈聽諾皮笑肉不笑,從男人身邊經過時,故意撞了他一下。
沒把對方撞傷,反倒是把自己的肩膀撞痛了,她苦哈哈著一張小臉。
「沒事骨頭長這麼硬做什麼?」她揉著撞疼的肩膀,小聲抱怨,大步走了出去。
傅修硯跟上她,像個沒事人一樣,伸手欲拿走她肩上的大提琴。
沈聽諾眼快地閃躲,滿是戒備地瞪著男人,「你想做什麼?昨晚誆騙我不夠,今天又想搞什麼鬼?」
「上車,我送你去學校。」傅修硯閉口不談昨晚的事。
「沒安好心!」經過昨晚,在沈聽諾眼裡,男人一言一行充滿了不懷好意和算計。
她都要懷疑他是借口送她去學校,然後又把她抓回公寓里關起來。
想到有這個可能,沈聽諾防備地往後退了兩步,警告道:「我告訴你,不許再把我關起來,不然我把你那三層公寓全燒了!」
丟下自以為很狠的話,沈聽諾扭頭走人。
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傅修硯面上的平靜褪去,他忽然暴怒的一腳踢在一旁車輪上,發泄著心中不快。
沈聽諾真的是越來越不聽話!
打過,罵過,關過,能用得到的手段,他幾乎全都在沈聽諾身上實施過,結果沒把人降服,反而把自己氣到不行。
就連好聲好氣哄著他都用上了,仍舊不行!
她到底還想要他怎麼樣子做?
是要他把心臟挖出來給她看嗎?
沈聽諾頂著大太陽行走於馬路邊上,附近是富人區,來來往往都是私家車,她需要走出這片區域才能找到公交站牌。
自重生回來之後她幾乎沒坐過家裡的車子接送,基本已經習慣坐公交車,只是今天的太陽異常大,曬得她腦殼子疼,加之手背上的傷,經這麼一曬,又疼又悶。
都是傅修硯不好,因為他,害她忘了吃止痛藥,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
在沈聽諾猶豫要不要返回去吃止痛藥和拿把傘遮陽時,頭頂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替她暫時擋住灼熱的暴晒。
發燙的臉頰和高溫頭頂得到稍稍舒緩,沈聽諾怔了一下,以為是傅修硯追上來了,她不耐煩地回頭。
「不需要你假惺惺……」
當看清來人時,她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喉嚨間。
「……怎麼、怎麼是你?你……你怎麼來?」
少年一身簡單又搶眼的紅色運動套裝,頭頂戴著一個棒球帽,皮膚白皙,在陽光的照射下,整個人彷彿散發著光芒。
他手裡還舉著把傘,而這把傘正穩穩擋在沈聽諾頭頂,為她遮去暴晒的陽光。
「怎麼不帶傘?看你臉被曬的。」顧肆也像個沒事人一樣,抬起另一隻手,將手中冰冰涼涼的礦泉水瓶往女孩臉上貼去。
沈聽諾的臉頰被曬得通紅,被冰冷的礦泉水瓶這麼一貼,她舒服得忍不住眯了眯眼。
顧肆也見狀,眉頭舒緩,覺得守株待兔一早上值了。
清楚他們不該是這樣,沈聽諾強行將貼在臉上的礦泉水瓶別開,腳下後退了兩步,退出遮陽傘遮住的範圍。
「你怎麼來了?」
她還以為經過昨天的不愉快,他是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結果出乎意料之外。
他還是找來了,而且表現出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模樣,這樣子跟傅修硯那四齣簡直一模一樣。
他們男的臉皮是統一工廠出售的嗎?
要換是她,她絕對沒這麼厚的臉皮,起碼得緩個一年半載。
顧肆也原本鬆懈的眉宇又皺了皺,看著她刻意疏離的動作,他舉著遮陽傘的手緊了緊。
「這一片又不是你家,我經過不行嗎?」他沒好氣道。
昨天的事情他是有點怨氣在身上,明明該道的歉他道了,該哄的他也哄了,沈聽諾卻還是執意要劃清界限,且還想要劃清到老死不往來的程度。
他知道自己不該為了別人忽視她,丟下她,可他道歉了,也哄了,她為什麼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哪怕一次都好!
沈聽諾沒有情緒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扭頭就走。
看著女孩決然的背影,顧肆也囁嚅著唇瓣,不帶一絲猶豫,他抬腳追了上去,手中遮陽傘很自覺的往她頭頂移去,為她遮住一片火熱的陽光。
沈聽諾不領他的情,加快腳步躲避他舉來的遮陽傘。
只要她足夠冷漠,她就不信他還能堅持不懈的跟她。
關於顧肆也找來這事,她十分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來找她?
是為了失去的這份工作嗎?還是為了她這個朋友?
沈聽諾更傾向於後者,因為顧肆也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人,只是,她很貪心,並不滿足與他當朋友。
對於女孩的躲避和不領情,顧肆也沒有氣餒,而是堅持跟著她,遮陽傘隨著她閃躲的動作而不斷移動。
就這樣,女孩走在前頭,不停躲閃,少年在後面步步緊跟,手中遮陽傘一直在移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鬧彆扭的小情侶。
遠遠的,坐在車子里的傅修硯看到這一幕,眸底蓄起了森冷寒冰。
踩著油門的力道加重,「轟」的一聲,緩行的黑色卡宴如箭般,突然飛快地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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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是朝著走在前面的沈聽諾和顧肆也駛去,有要撞死他們倆的嫌疑。
敏銳聽到動靜的顧肆也,伸手拽住沈聽諾往後退了退,將人擁入懷中護著。
沈聽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餘光只掃見從身邊飛馳而過的卡宴尾巴。
她認出來那是傅修硯的車子!
如果沒有顧肆也拽她一把,她也許可能會被撞到。
傅修硯是想撞死她嗎?
這沒長眼的瘋子!
「你沒事吧?」
少年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聽諾恍了一下,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抿了抿唇角,「謝謝。」
顧肆也望著已經不見影子的車子,左右環視了一圈,發現附近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若是出了什麼車禍,很難抓住肇事者。
他說道:「這幫有錢人眼睛長頭上,開車不看路,也不怕撞到人。」
說完,他意識到把沈聽諾也罵了進去,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沈聽諾打斷他的話,「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她清凌凌的乾淨眼眸直視少年,安靜等著他的下文,沒有一開始的刻意疏離,許是他救了她,她心軟了,又或是其他事。
顧肆也沒有再說別的,直言道:「介川哥托我打聽一個特殊的骰子。」
說到這裡,沈聽諾已經猜到他找來的原因。
她托林介川打聽紅寶石骰子,而林介川則託了顧肆也去打聽,兜兜轉轉,竟又讓他們倆有了聯繫。
所以,他過來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幫林介川的忙。
心中有些不明地失落,沈聽諾盡量忽略掉這感覺,她說道:「算了,我突來不想打聽關於紅寶石骰子的事了,一會我會跟介川說明情況,你走吧。」
說完,她扭頭走人。
原本打聽此事不過是想知道雲家母女為什麼要偷換掉紅寶石骰子,但如果這事又讓她和顧肆也牽扯不斷,她寧願放棄打聽關於紅寶石骰子的事情。
大不了她親自去醫院問一問那個瞎眼男人的下落,雖然希望很渺茫,畢竟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加上醫院會保護患者的信息,她問到的可能性會小之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