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不死鳥·馬爾科（8）

「？」

「！」

騎著掃把的雲瓷，和扛著包裹的卡普，在露玖家門前碰面。

露玖家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卡普只覺不太對勁，而雲瓷則是快他一步，直接躍過院牆進入家中。

「等等！你是什麼人！」

卡普緊隨其後，正對上雲瓷一揮手，房門便自動打開的一幕。

「！！」

露玖躺在地上，面色痛苦，卻虛弱的沒能發出一聲呼救。

她看到雲瓷入內時眼睛微微亮起，彷彿看到生的希望——但不是對她，而是她的孩子生存下去的希望。

露玖一手蓋在肚子上，一手費力的向雲瓷的方向伸去。

「救……我的……孩子……」

雲瓷從掃把上一躍而下，嗒嗒幾聲蹲到露玖身旁，一手扶著露玖的身體，一手從魔法布袋中取出淺綠色的藥瓶。

單手開木塞。

『啵』一聲，木塞掉落地面，彈跳幾下。

露玖咽下最後一口彷彿青蘋果果汁般的藥液，奇迹的發現身體有了力氣。

「露玖！」卡普大步走進屋內，「你——」

「先找醫生吧。」雲瓷打斷卡普的話，「她要生了。」

「！」

卡普身影迅速從原地消失，微風捲起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我這就去——」

*

「好些了嗎？」

露玖倚在墊高的枕頭上，對著雲瓷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謝謝你。」

「不用客氣，是你運氣好罷了。」

雲瓷坐在凳子上，姿態非常優雅，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出身。

露玖壓下身體的陣陣痛意，對自己無法招待客人表達歉意。

「現在不用考慮這麼多，你能平安生產才是重要的。」

廚房內煮水的水壺發出鳴叫聲，雲瓷起身走向廚房，將水調配出舒適的溫度，才用魔法端著盆走向露玖的房間。

「你想擦拭一下身體嗎？產子過後的一個月里好像不能洗澡。」

露玖是想的，但她現在無法自行洗澡，拜託雲瓷這個剛認識的人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些為難。

雲瓷看出露玖的為難，將手伸入魔法布袋，從中掏出一個淺灰色的兔子玩偶。

「讓她來幫你洗吧。」

雲瓷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巴掌大的兔子平躺著懸浮於空，而後隨著雲瓷的吟唱漸漸變大，最後長到一米八高。

灰兔子黑色的眼瞳漸漸浮現亮光，而後空中轉體，輕飄飄落地。

她禮貌的屈膝來了個童話版本的公主禮。

「主人。」

「要辛苦你幫露玖小姐擦拭一下身體。」

「交給兔子吧，主人。」

灰兔子利落的端起水盆放到凳子上，毛茸茸的兔爪抓著毛巾就伸向水中。

露玖正好奇會不會打濕她自己，卻發現那雙兔爪竟然沒有沾染一點水漬。

兔子一手對著露玖微抬，露玖的身體便像是被雲朵托起一般，懸浮在床上。

雲瓷退出卧室的瞬間，窗帘自動拉上，房門自動關閉。

這裡的窗帘很輕薄，哪怕拉上室內也是很亮的，讓兔子的行動不會受限。

大約過了五分鐘，卡普帶著產婆回來，看到雲瓷站在外面，而卧室門緊閉時，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

他對不起羅傑啊——

『吱呀——』

房門從內部打開，兔子端著污水從中走出，經過卡普和產婆時還禮貌的一點頭。

室內的露玖換上乾淨裙子，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面色竟比先前要紅潤的多。

這位產婆也是個見多識廣的，誇了句兔子的禮貌，然後便開始清理自身，確保不會將臟污帶進產房，才進去確認露玖的情況。

「生產後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還需要熱水……」

產婆講了一連串需要準備的東西，兔子一邊點頭一邊聽，然後迅速去準備，跟產婆配合的極好。

卡普站在外面，聽著室內的陣陣痛呼，神色凝重。

他都沒心情去問雲瓷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緊張的等待著結果。

雲瓷則是面色淡定的坐在一旁，甚至還有心情給自己泡上一壺紅茶來喝。

她已經把魔葯交給兔子了，就算之前那瓶對救露玖沒太大作用，也會有備用方案救治。

「卡普先生。」

卡普回神，面前突然多出一個盛滿紅茶的精緻杯子。

「要來杯紅茶嗎？」

他下意識拿起道謝，然後才道：「不對，你是誰啊！」

「我是雲瓷，是個旅行者，路過這裡時發現房子的主人出現問題，才會貿然闖入。」

旅行者？

卡普身為海軍，知道的情報可不少，他想起初見面時雲瓷乘坐的掃把，而後恍然。

「你是那個乘坐飛屋旅行的魔女。」

「是女巫，女巫。」雲瓷強調。

女巫和魔女可不一樣！

卡普摸摸後腦勺：「我知道你，你可抓了不少海賊啊。」

「希望沒有給你們添太多麻煩。」財政方面的。

卡普哈哈笑幾聲：「那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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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嗚哇——』一聲，孩提的哭泣聲打破兩人的無意義閑聊。

卡普瞬間站起身，向室內看去。

雲瓷也放下茶盞，與打開門的兔子對上視線。

「孩子很好，媽媽也很好，就是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下。」

卡普鬆了口氣。

將孩子護在肚中整整兩年的後果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但對母體的損傷一定是極大的。

沒事就好。

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損傷也是能補的。

卡普給了產婆一筆豐厚的報酬，產婆開心不已，又告知他一系列照看露玖的須知，卡普聽的一頭霧水，兔子倒是一一記下。

送走產婆，兔子勤勞的去收拾露玖的房間，卡普有點想去看艾斯，但露玖此時正在睡著，他也不好進去。

讓他坐在客廳里等也坐不住，乾脆去外面採買物資。

雲瓷本來想離開的，但卡普壓根喊不停，家裡只剩個露玖也不太好，只能等卡普回來，或者等露玖醒來再走。

兔子將清洗的東西晒到院中，能幹的很。

雲瓷突然覺得，回頭就這樣帶著兔子回去好了，有她幫忙收拾家裡多好。

雖然她每天都會用魔法打掃個幾遍，但每周也會定期親自上手打掃一次，不然總覺得不幹凈。

現在好了，有兔子了。

「兔子。」

「是，主人？」

「以後你就這樣跟在我身邊吧。」

玩偶兔子是沒有情緒的，她擁有的只有雲瓷傳輸給她的，照顧人的記憶。

她只會聽雲瓷的令行事，因此只是應下，沒有任何開心或是什麼的情緒。

「好的，主人。」